“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去帮你寻你的家人吧?”
聂怀远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在女孩看来,就是眼前的少年饿的都快虚脱了。
她紧紧的皱着小脸,似乎脑海里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才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纸袋子。
"诺,给你吧"
她眼眸里满是不舍,却还是狠下心来将袋子扔了下去,
“你把它吃了,补充一下体力,我去帮你喊人!”
聂怀远低头看了看落在自己怀里的袋子,打开一看,一阵诱人的芳香扑鼻而来,竟是一只硕大的鸡腿。
他抬眸,看向了那依旧笑的灿烂的女孩,不由得心尖一暖。
他这些年来,虽说在府上顺遂无比,可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呢?
他嗓子像是破碎的风车一般,沙哑的道,
“我叫聂怀远,你叫什么名字?”
风有点大,女孩听清楚了他前半句话,却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不远处,依稀有个老妇人的声音想起,好像是在催女孩回去了。
女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胸有成竹的道,
“我一定会通知你家里人的,你且再待会,千万不要睡着了”琇書網
聂怀远点了点头,就看到少女起身,头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彻在了这山谷之间。
他想着,他那十五年来冰冷的心,终是在这一刻融化了。
后来,他被赶来的家丁救起,回到府上,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寻那日的那个女孩。
只是,这京城如此之大,要寻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女,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于是他一年又一年,陪着自家母亲去白马寺上香,只是为了能再次偶遇,能盼着再次遇见她。
可惜年复一年,终是未曾相遇。
他再次遇见她的时候,是在贵女们举办的一场春日宴上。
不知为何,他本是不愿来这种场合的,但架不住自家母亲的强烈要求,再加上心底仿佛也有个声音,指引着他来到了这场宴会上。
第一眼见她,他便认出了她来。
尽管已经时隔多年,可是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仿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渴望,那股子渴望几近让他失控。
他快步来到少女面前,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缓缓俯下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嗓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江绾”少女的声音柔柔的,抬眸看向他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脸颊上爬上一抹绯红。
“我叫聂怀远,绾绾,我娶你可好?”
江绾美眸瞪大,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是不解。
可是他解释不了这么多,他看着她,心底发了疯似的在叫嚣着。
他要对她好,
发了疯的要对她好,
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倾注给她。
他当即回去就同父母说要下聘之事。
御亲王和王妃让他这一趟去参加这场宴会,实则也是想让他看看有没有心动的姑娘,
没想到还真的让他给找到了。
两人大喜过望,自家这素了将近快十八年的孩子终于是开窍了。
次日,聂怀远便同母亲来到江府下聘。
江绾真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就好像晚了一天她就会跑掉一样。
两家人满心欢喜,定下了二人的婚事。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本该是两人的大婚之日,结果一封圣旨下来,聂怀远被封为将军,连夜赶往了边疆迎战。
独留江绾一人呆呆的坐在床边,傻傻的等着她那未归的夫君。
这场战事持续了整整半年。
大军凯旋而归的那一日,江绾特意换上了一身她最爱的水袖湖裙,站在家门口盼着夫君归来。
只是等来的不是她心心念念说要宠她一世的夫君了。
聂怀远回来的时候,马背上抱着一个女人,旁人都说那是白府的庶女,可是有心人仔细瞧着还是能看出来些许的不同的。
比如说,这个女人眉眼间有着南疆女人的特色,柔柔弱弱的身子骨让人一瞧便满心底都是保护欲。
聂怀远疯了一样,顶着烈阳的天,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
皇上知晓那女人是南疆的小公主,只是为何顶着白家庶女的身份,南疆如今已臣服于天朝,他便不愿深究。
最后还是挨不过聂怀远的顽固性子,同意了。
从此,“白芙”进门,江绾眼睁睁的看着曾经深爱她的夫君从她身边走过,眼神从未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是不认识她一般。
聂怀远将“白芙”视若珍宝,往后两年,朝中局势大变,聂怀远接替了父亲御亲王的爵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白芙”给抬上了正妻之位。
而江绾,则是沦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妾。
这两年来,她的心早就已经万念俱灰了,眼睁睁的看着聂怀远为了宠爱“白芙”一人,将她贬为妾室,然后美名其曰“放她自由”。
江绾看着天边那绚烂的霞光,美的真是让人昏昏欲睡啊。
……
当聂怀远看着江绾那残破的身子从高墙之上坠落的时候,眼前蓦地一黑。
他心血上涌,气急攻心,昏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发了疯似的要去找他的绾绾。
可是人早就在坠墙的那一日被人用一席草席草草的裹了扔去了乱葬岗。
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清明了起来,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的闪过他的脑海。
他知道,他对他所深爱的女人究竟是有多残忍。
说好的要一世对她好,终究还是食言了。
他好像,从未对她好过。
这一天开始,聂怀远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先是将自己最宠爱的“白芙”软禁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笼里,每一天都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着她,偏偏又吊着她最后一口气,不让她死。
在朝堂之上,他变得狠戾无情,杀伐果断。
他帮助太子成功登基,就在所有人认为他往后将会飞黄腾达的时候。
那位传说中狠戾无情的御亲王,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在她站过的那处高墙上,缓缓飘落……
他终于能去找她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恨着他?
如果恨能让她一直记着他的话,他也是很欢喜的。
……
情人喃解开的方法,除了种蛊之人与被种蛊之人死去之外,还有第三种方法,
那就是——被种蛊之人最爱的那人死去。
聂怀远想,他这一世,活得可谓是昏昏沉沉,
想要拼命对那人好,可是找到了之后,却又伤透了她的心。
若能再来一世,他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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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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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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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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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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