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晚盯着眼前才翻新过不久的砖墙,玉玉了。
亏他想得出来啊!
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等不到夜听澜出来,就要先自闭了。
才挪了下步子,胳膊上就被夜听云掐了一把。
这小子一脸警惕看着她,眼神警告且得意。
“你想干什么?退回去!”
凤吟晚:“……”
我看你那点脑子是全用这上面了!
手腕一转,正欲动作,身后却是一道戏谑的嗓音率先响起。
“五弟,你这是?”
来人是夜听雨。
几年未见,这厮形容间的放荡更甚,现下盯着他们,笑得明显不怀好意。
夜听云眉心拧了拧,上前将她挡到身后。
“四哥怎么才来,寿宴将至,大哥他们可是一早就来拜见过了。”
一上午,几个王爷都相继来过了,唯独他却迟迟不见踪影。
夜听雨闻言面上当即闪过抹不自然。
“府中有事,所以略耽搁了些。”
“到底是真有事,还是四哥不肯尽心?往日也就罢了,今日可是皇祖母的寿辰,四哥沾着这一身脂粉气前来,未免太不敬重!”
瞧他这衣冠不整的样子,定是不知才从哪处厮混回来,真真是风流成性。
被揭破,夜听雨面色瞬时一变。
眼神越向他身后的凤吟晚,讥讽,“我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说罢,他一甩袖子便往前去。
那味道顺势飘过来,夜听云当即便嫌弃地捂住鼻子。
凤吟晚皱了皱眉,正欲屏息,却忽地觉出丝异样,眼底顿时凝住。
丹药味。
那脂粉气里夹杂着一丝异香,味道极淡,但可以确定是丹药留下的味道无疑。
寻常来说,丹药使用后气味消散极快,这恐怕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可,夜听雨身上怎么会有?
眉心一蹙,不及细想,视线内那抹玄衣便已翩然走近。
“三哥。”
夜听云未觉有异,上前还欲再苦口婆心地劝两句,岂料夜听澜却根本没打算停下。
“走吧。”
这话还是对着凤吟晚说的。
夜听云瞳孔震了震,心顿时碎成渣渣。
狐媚妖术……竟厉害至此!
他们到时,瑞麟殿中人已是不少,凤吟晚一经出现,顿时便吸引了诸多目光。
她本就是来搅局的,自然不怎么在乎,倒是夜听澜,淡定得叫她有些出乎意料。
他瞧着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不多时,皇帝等人便已前来,同行的除了夜听云,还有一年轻男子。
男子瞧着年岁比夜听云要大上许多,一袭素色长衫清润雅致,颇具出尘之气,正是一直未曾露面的大王爷,夜听竹。
这气质说是清居隐士,凤吟晚是信的,就是这容貌……
他恐怕是五个王爷里和皇帝最不相像的了。
尤其边上还跟着个夜听云,对比自是极为明显。
正看着呢,就又收到了夜听云警告的眼神,凤吟晚扬眉,再往后一瞧,可不就是和定南王对上了。
对方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对着她笑了两秒,脸上的笑容才戛然而止。
又一眼瞪过来,怒气极盛,是恨不得殿上拔刀直接砍了她。
再后头,秦如怜混在人群之中。
她原本是抬眼来看夜听澜的,不曾想瞥见的却是凤吟晚,面上一滞,神情亦是僵硬无比。
这一个两个,脸上皆是这般精彩,凤吟晚瞧着,唇角淡淡勾起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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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谁,她不说。
定南王比预料的还没有耐性,几乎是众人落座的瞬间,他便已不悦出声。
“墨王,太后寿宴如此隆重之事,姝儿怎未一同前来?”
这话是对着夜听澜说的,那眼神瞪向的却是凤吟晚。
也就是他这一嗓子,将满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众人这才注意到凤吟晚的存在。
顷刻间,那视线一道道落下,密密麻麻,宛若刀子。
凤吟晚脊背却挺得直,一旁的夜听澜亦是稳坐如山,不为所动。
“朝安郡主缠绵病榻已久,御医告诫不可出门,她的心意,本王已代为向太后转达。”
“岂有此理!”
定南王怒极,“我儿入京前从未有过什么病症,即便是被恶疾所缠,怎会医治了这般久却还不见好?御医到底有没有尽心!”
他作为藩王本就不常进京,云姝搬进墨王府后,二人的往来便以书信居多。
自三年前她身子抱恙、不宜出门起,他们父女便只在墨王府中见过寥寥几面。
本以为此次太后寿宴能再见女儿,彻底促成二人婚事,岂料夜听澜竟堂而皇之地带着别的女人前来!
这将他和姝儿置于何地!
夜听澜闻言面上仍未见波澜。m.χIùmЬ.CǒM
“定南王的心情本王十分理解,但为郡主诊治的,是父皇亲自甄选的御医。”
“御医奉命行事,不可谓不尽心。”
他已将皇帝搬了出来,若再质疑,那便是蔑视君威了。
定南王面色微变几瞬,用力瞪了凤吟晚一眼,收回眼。
“臣多谢圣上体恤。”
皇帝双目微阖。
“爱卿不必这般客气,郡主身染疾症,澜儿亦是心急如焚,他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所作所为朕皆是看在眼里。”
这语气是四两拨千斤。
定南王心下一凝,怒气顿时消散几分。
前阵子确有密探回报,说夜听澜为了替姝儿求取玉芝草,在仙药医门中毒而归。
这般来看,他对姝儿也并非是没有情谊。
男人嘛,总会想要有三妻四妾,环肥燕瘦,尤其是要成为帝王之人,这些他都理解。
可今日这般场合,他带这等女人前来,的确是不该!
还默着,便已有人替他开了口。
“三哥既对朝安郡主如此上心,为何今日却又带了别的女人前来?”
“这女子瞧着有些眼生,不知可是三哥府上的新人?”
说话的是夜听雨,他一手掂着玉盏,身形斜倚,摆明了是副看戏的姿态。
方才在寿康宫他还纳闷呢,夜听云那蠢蛋何时也懂得烟花风月了,到头来,原是在为了夜听澜遮掩。
宫中设宴,除王妃和侧妃外,王府里的其他女眷并无资格参加。
这女人名不正言不顺的,夜听澜带她来,是在自取其辱!
此话一出瞬时便引发悠悠众口,皇帝见状只得出言。
“澜儿,你此番意欲何为?”
夜听澜起身行了一礼。
“父皇,此女虽出身微末,却与儿臣心意相通,儿臣此番是想向您请旨,纳她为侧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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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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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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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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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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