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瞬间红眼,若非在凤吟晚手底下吃了许多次亏,她恐怕早就要冲上去了。
凤吟晚神色淡淡,“余夫人说笑了,妹妹她人就在京兆府的大牢之中,本王妃能对她做什么呢。”
贱人!
余氏死死捏着那布条,咬牙切齿,“你把她放出来,东西我给你便是!”
凤吟晚唇畔溢出声轻笑。
“余夫人,你似乎并不能和本王妃谈条件。”
“凤吟晚!你不要太过分!”
“你若再敢动依依半分,你娘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拿到!”
余氏近乎嘶吼着说出这番话,凤吟晚闻言面上却丝毫不惧。
“我娘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到,不过凤依依如何,可就全看你怎么做了。”
淡淡睨她一眼,凤吟晚迈步上前,在一侧的太师椅缓缓落座。
“外头不知里边的苦啊,本王妃等得,二妹妹可不一定等得。”
明知道她是在逼迫自己,可余氏仍无计可施,死死咬紧了牙,她半晌才吭声。
“我带你去便是!”
凤吟晚等的就是这句。
“前面带路。”
遗物的事到底不宜公之于众,为防节外生枝,凤吟晚只带了玉屏一人前去。
余氏磨磨唧唧走了半天,终于停在了凤老将军的书房外。
凤吟晚秀眉微不可见一扬。
她果然没猜错。
看到她的眼神,余氏闪躲了两下,硬着头皮从怀中摸出把钥匙。
钥匙入孔,锁应声打开,凤吟晚却并未动作。
“爹爹的书房一向是府中禁地,你手中怎会有钥匙?”
这并非是一件小事。
知瞒不过,余氏只好开口,“这是我趁老爷不注意,悄悄拓下图样找人印的。”
凤吟晚目光微寒看她一眼,推门而入。
余氏虽有书房的钥匙,去并不知暗格所在,她将东西藏在了地砖之下。
凤吟晚看着她在地上敲了半天,终于找出异常,抬手将地砖扒开,里头赫然藏着一只靛蓝色的包袱。
余氏伸手取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当即传来。
“都在这了。”
她极不情愿地将包袱交了出去,凤吟晚勾手接过,直接放在桌上打开。
这次她倒是没骗人,里头装的的确是一些西域风情的首饰,但,翻来翻去也只有首饰。
要验证原身娘亲的身份,只靠这些自然远远不够。
“只有这些?”
见她还在怀疑,余氏眉眼当即重重一挤。
“事到如今,我还骗你做什么!”
“方才取的时候你是亲眼所见,我从头到尾都没做手脚!”
想她也不会拿凤依依的安危来撒谎,凤吟晚颔首,示意玉屏将东西收起来。
余氏急切看着她,“东西你已经拿到了,这下可以放过依依了吧!”
凤吟晚勾唇,俏脸上笑意不明,“余夫人放心,本王妃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余氏闻言暗暗放下心,却是一口气还未松完便又听她道。
“待本王妃心情好了,二妹妹自然可以出来。”
她竟还不肯放过!
余氏暴怒,“凤吟晚,你是想抵赖不成!”
见她一副要冲上来和自己拼命的样子,凤吟晚美目一寒,一掌击碎旁边的花架。
“先前本王妃追要娘亲遗物之时,你们不也是这般么?”
“等着吧,说不定本王妃一高兴,明日便将她放回来了呢。”
她说罢便带着玉屏转身离开,顺道,还收走了余氏私配的钥匙。
被推出去,余氏简直恨极。
“凤吟晚,你这个贱人!贱人!”
她嗓子粗哑得简直是难听又刺耳,凤吟晚掏了掏耳朵,平静看她一眼。
“辱骂王妃,以下犯上,再添十日。”
“余夫人,不是本王妃未曾规劝于你,骂在你口,痛可是在二妹妹身啊,代母受过,二妹妹当真是孝顺之至。”
如此的“孝顺”,叫余氏根本不敢再做声。
凤吟晚唇角满意一勾,走了。
余氏再度被“请”回院子,很快便有下人将书房的锁换下。
一下午她都窝在房中研究那些首饰,可看了许久也未再发现更多的线索。
唯一可以确定的,原身娘亲该是西域人无疑。
凤家几代皆为将士,凤老将军和这位西域女子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这件事像是一个结隐隐盘旋在凤吟晚脑中,所以,凤吟晚罕见的失眠了。
一连两日都未曾休息好,翌日她还在睡着却突然被玉屏推醒,说夜听澜来了。
凤吟晚睡得迷迷糊糊,极不情愿睁开眼,“谁?”
玉屏心有不忍,但还是认真提醒。
“小姐,王爷亲自来了,现下正在前院等侯呢。”
凤吟晚总算听明白了,顿时更没好气。
“告诉他,本小姐今日要补觉,让他趁早回去,别来添烦!”
封院那事,她简直是想一次生气一次!
玉屏张了张唇,不等做声,身后却突然传来股寒意,当即顿住。
见她不再打搅自己,凤吟晚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不知怎的,一股子冷气儿凉飕飕的传过来,叫她睡意有点消散。
“奇了怪了,今日怎这般凉快,跟吹上了空调似的。”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拢被子,可扯了半天,被子就像是长住了一般,怎么也拽不动。
正欲睁眼,腰间却倏然一重,睁眼正对上一张泛着冷意的俊脸。
夜听澜的手贴在她腋下几寸的位置,轻轻一用力,便将她从榻上举了起来。
以这种姿势悬在半空,凤吟晚脑子一顿,成功愣住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她足足愣了半刻才回神,夜听澜却没有丝毫不耐,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目光扫过她压得微微泛红的面颊,眸色晦暗掀唇。
“今日宫中请了僧侣讲佛诵经,太后特命你我二人一同入宫,本王是来接你的。”
“进……进宫?”
凤吟晚顿时睡意全无。
这也太突然了吧,这么大的事,她竟丝毫不知!
这丝慌乱成功挤掉了对夜听澜的怒气。
怔愣的功夫,夜听澜已经将她放下。
“不必着急,本王在外头等你。”
鬼使神差地,凤吟晚就点了头。
夜听澜见状唇角暗暗一勾,转身出了门。wWW.ΧìǔΜЬ.CǒΜ
房门“哒”一下阖上,她才猛然回神。
等等,她刚才是……和狗男人说话了?!
他们,破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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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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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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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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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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