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澜的手坚硬如铁,将她牢牢禁锢。
“诶……痛死了!你松手啊!”
盛怒之下他并未留情,骨裂般的痛意传来,凤吟晚当即挣扎出声。
殊不知,这般举动却让夜听澜更为上火。
“给本王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吟晚对他这易怒且多疑的性子,有些无语。
“王爷想让臣妾解释什么,方才臣妾不慎将灯笼劈下,宋公子不过是恰巧路过,进来相助罢了。”
他就不能问清楚再动手!
夜听澜闻言眉心一蹙,正欲掀唇,一抹桃色身影却极快地闪进院中。
“哎呀长姐,宋公子原来在你这啊,难怪我在客房中未曾寻到踪影!”
凤依依尖着嗓子,进门便开始叫嚷,一眼看见旁侧的夜听澜,当即又猛地噤住声。
“王……王爷怎么也在这?”
她说着便已惊惶般朝凤吟晚望去,这眼神,分明就像是有什么。
凤吟晚秀眉皱起,不等开口腕上却又是一重。
“凤吟晚!”
夜听澜的脸,幽若寒霜。
凤吟晚身子下意识一颤,“到……到!”
“这便是你同本王说的,恰巧路过。”
如果怒气有形,她怀疑夜听澜头顶的火能冒三丈高。
但是,没做过的事她也不能认。
“的确是这样啊……”
这女人还敢同他撒谎!
夜听澜俊脸怒不可遏一沉,墨眸自她手中的佩剑扫过,径直劈手夺下。
“这把剑,你不配用。”
话落手腕便已被甩开,凤吟晚踉跄着退了几步,待站稳时,夜听澜早已破门而去。
“长姐!你没事吧!”
凤依依佯装关切上前,两手却粗暴地往她手腕上按。
方才被夜听澜大力攥过,那处现下通红一片,细密的钝痛当即令凤吟晚额角渗出冷汗。
“滚开!”
凤依依身上的瘀伤还未好,一下被挥到地上,面色顿时惨白。
“长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总不能……总不能因为王爷这般对你,你便要将怒气撒到我身上吧!我这可是为你好呀……”
“滚。”
这一声,音色冷透。
凤依依咬咬唇,还想再开口,抬头却对上凤吟晚眼底的森寒。
“再敢废话一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贱人在揍她这方面,一向言出必行!
左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凤依依也见好就收,当即便爬起来往外去。
院中一瞬沉寂,只地上那盏灯笼昭示着方才的闹剧。
凤吟晚心中一阵烦躁,转眸却发现宋清安还在,面上微滞。
“让宋公子见笑了。”
目光触及她腕上的红肿,宋清安眼底凝住。
“王妃……可还好?”
凤吟晚摇摇头,不动声色将袖口拨下,“无碍。”
说罢又看向一侧。
“玉屏,送宋公子出去。”
宋清安闻言心中一阵失落,却也只好颔首。
前院。
夜听云和姜如墨正在院中等候,见夜听澜快步从后院折回来,面色明显有异,皆是一怔。
“三哥……”
夜听云想上前询问两句,不料才开口一道冷意便直直袭来,他当即又缩了回去。
夜听澜面若寒霜,越过他径直出府。
视线所及早已不见了夜听澜的踪影,那逼人的寒意却好似还留在原地。
夜听云抖索着抱紧胳膊,“姜太医,你有没有感觉……”
姜如墨颔首,像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微臣没感觉。”
夜听云瞳孔地震,“这么明显,你竟然没感觉?!”
以他在御书局监政三年的经验来说,三哥这……明显就是遭遇了情感问题啊!
姜如墨再颔首,面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回殿下,微臣的确没有感觉。”
墨王的事,他不敢有感觉。
“……!”
夜听云不死心地瞧他一眼,对上他那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当即暗暗摇头。
“走吧走吧!”
一路出了将军府,夜听澜正欲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道女声。
“王爷留步~”
凤依依喘着粗气追上来,已然是有些吃不消。
见着是她,夜听澜墨眸一眯,当即便欲抬脚。
凤依依见状一急,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拉,一柄寒刃却率先挡在眼前。
面上一阵发白,她当即讪讪着将手收了回来。
“臣……臣女见过王爷。”
“何事。”
这语调简直比凤吟晚的还要森冷数倍,对上这般强大的气场,凤依依心中不禁有些发憷。
“臣女是来同王爷解释的。”
她弱着嗓子,话中并无几分真心。
夜听澜冷冷睨她一眼,并未做声。
私以为寻了到机会,凤依依眼神暗暗一转,当即又开口。
“王爷方才误会长姐了。”
“家父与宋大人十分交好,宋公子又是府上的宾客,长姐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才礼敬有加,并非是王爷想的那样……”Χiυmъ.cοΜ
解释了不如没解释。
“宾客”二字落入耳中,夜听澜面色一沉,再度震怒。
这女人竟敢准宋清安留住将军府!
她这分明是在,引狼入室!
俊脸一寒,他当即拂袖而去,凤依依见状眼神暗暗一闪,心中顿时得意。
看来,凤吟晚这贱人同墨王的感情,也并非那般坚固!
绣楼。
凤吟晚才将药膏色涂到腕上,院门却又再度被推开。
夜听云扒着门,半个身子闪进来。
一眼看见那厢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当即啧声。
“这女人住得不错嘛!”
京中传言凤老将军盛宠爱女,看来的确名不虚传。
玉屏才端着水盆出来,见门缝处诡异地悬着半个脑袋,当即吓了一跳。
“鬼——鬼啊!”
夜听云胆子最小,闻言心中也是一紧。
不等看清,迎面却是一只铜盆砸到门上,“铛”的一声,顿时将他吓得跳起。
“姜太医,护驾!快护驾!”
姜如墨抬手将他扶住,不等做声,院门却率先被推开。
凤吟晚抱臂瞧着这般闹剧,美目微寒。
“云王来将军府做什么?”
这小子简直就是夜听澜的大粉头子,这会儿找过来,肯定没好事。
不料夜听云看着她,却是重重松口气。
“姜太医说服药的日子够了,本王来找你诊治啊!”
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他又道。
“对了,三哥和我们一起来的,方才他说先来后院寻你,怎么又气冲冲的走了?”
“你们……吵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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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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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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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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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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