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何意……”
话未说完她便已被夜听澜拎着摔上了马背,夜听澜冷冷睨她一眼,也翻身跃上马。
察觉到这人的意图,凤吟晚当即出声。
“欸,等等……宋清安,宋清安还没脱身!”
夜听澜闻言本就黑沉的脸又是一寒,一鞭子抽上她的娇臀,警告出声。
“再敢提他,本王便将你从山崖上丢下去!”
话落马蹄一扬,二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凤吟晚像沙袋一样被按在马上,直觉这情形像极了“新婚丈夫出轨小三,却被原配当场抓获”的名场面。
原本与黑衣人缠斗便已有些脱力,马背上一路颠簸,凤吟晚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凤吟晚睁眼,看着这熟悉的房顶,熟悉的环境,心酸得想落泪。
她果然被抓回来了!
“醒了。”
冷淡的嗓音自堂下传来,凤吟晚惊恐起身,这才发现夜听澜竟然在她房中。
加上中午那次,心中压着两股火,她开口自然也没好气。
“王爷在这做什么?”
夜听澜睨她一眼,墨眸中的盛怒已经敛去不少。
“凤吟晚,本王方才救了你。”
“若早知道是回青普寺,臣妾宁愿被一刀劈死,也比眼睁睁看着人颠倒黑白强!”
被内涵了的夜听澜眉心一蹙,“桃仁粉之事,本王自会给太后和听云一个交代。”
凤吟晚冷嗤。
“臣妾以为,比起太后和云王,臣妾似乎更需要一个交代。”
小白莲害她这事,绝不可能轻易过去。
夜听澜薄唇紧抿。
“本王说过,如怜是言之的遗妹,本王绝不能这般做。”
“她的事,本王自会处置,你现下已得太后圣心,又有殊荣在身,还有何不满足。”
凤吟晚气得想翻白眼。
“臣妾是屁股底下长了莲花吗,竟能对陷害自己的人不予追究?”
“何况王爷方才也看见了,即便臣妾想心慈手软,可秦如怜未必肯放过臣妾!”
方才那群黑衣人杀她的时候,可并未手下留情!
夜听澜眼眸一沉,“那群人,并非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太后。”
来时在溪边发现的踪迹,也应是他们无疑。
“太后?”
凤吟晚有些微怔。
夜听澜明显不愿多言此事,薄唇一掀,定定看她。
“只要你不再追究此事,别的条件,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他铁了心要护下秦如怜,再争论一万句也无济于事。
凤吟晚当即也冷下脸,“既然如此,那便和离吧。”
“和离?”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夜听澜眉心一蹙,脸色骤冷。
“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要维护自己的救命恩人,臣妾却没这般好心性,说不准哪天一个不高兴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与其两看生厌,不如一拍两散。”
再不跑,她就是傻子。
一拍两散。
夜听澜大掌收紧,心头瞬间被一股无名的怒火席卷。
“你与宋清安的事还未曾查明,也敢同本王提什么一拍两散!”
她怎么敢!
凤吟晚冷笑,“王爷方才亲口所言,难道转瞬便已不作数了吗。”
“别的条件本王都可允你,和离,你休想!”
他说罢便甩袖出了禅房,凤吟晚眼底一寒,直接躺回榻上。
深夜时分,寺中的宁静被打破。
凤吟晚正闭着眼属羊,就听外头传来阵喧嚷,似乎在说什么受伤,还隐约提到了宋清安的名字。
心中一紧,她当即起身。
出门正遇上个侍卫,她连忙将人叫住。
“出什么事了?”
侍卫见着是她,当即颔首,“回王妃,宋副将不知从何处带了一身伤回来,属下正要去同僧人借药。”
凤吟晚美眸一睁,“宋清安受伤了?”
原以为凭他的身手应该能应对,所以夜听澜将她带走的时候她也未再多言,不想……
犹豫间,侍卫已经匆忙跑开,凤吟晚抿唇,快步往将军士们的禅院而去。
本应沉寂的院落现下灯火通明,凤吟晚越过众人,径直往房中而去。
宋清安被搁在榻上,几个侍卫围在外面,见凤吟晚来了,当即让开。
“王妃。”
凤吟晚颔首,上前便见宋清安闭着眼面色发白,一身灰袍沁出多处血痕,明显是受了不少伤。
“去请过姜太医了吗?”
“去过了,但姜太医已经睡下了,他本就是云王殿下的专属御医,恐怕……”
侍卫面露为难,一想到凤吟晚也会医术,当即又出声。
“王妃不是也会医术,快给宋副将看看吧。”
宋清安受的定然是外伤居多,她一个命妇,实在不好动手。
掏出枚药丸递给侍卫,她吩咐,“把这个给他喂下去,本王妃去请姜太医。”
硬生生把姜如墨叫起来,这人明显是暴躁且很不情愿,凤吟晚忍痛割爱,拿了好几种灵药出来他才答应。
替宋清安处理好伤口已是四更,姜如墨顶着俩黑眼圈从房中出来。
“宋副将已经醒了,王妃可要进去看看?”
凤吟晚闻言放下心,又摆手,“本王妃不便进去,既已无事,便先回去了。”
姜如墨扬眉,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又探究着瞥向房中。
因着要启程回京,翌日一早众人便被唤醒。
凤吟晚才到前头便听人说桃仁粉的事已经查明,是侍卫在配药之时不小心沾上去的,夜听澜已经行了责罚,此事便在太后面前揭过。
凤吟晚听着,美目从安然无恙的秦如怜身上扫过,眼底冷意渐盛。
顾及着她的“身孕”,太后唤夜听云一同乘车,特意给她腾了一辆马车出来。
凤吟晚却婉言谢绝,以夜听云心疾未痊为由,提出和秦如怜一起。
“如怜身份低微,怎能与王妃同乘……”
秦如怜低着头暗暗咬紧唇瓣。
凤吟晚淡淡扫她一眼,“都是一个王府出来的,自然不拘这些,秦姑娘又不会骑马,难道要追着马车跑不成?”
说罢她无事夜听澜警告的眼神,径直迈步上了马车。
有太后点头,秦如怜不上也不行,死死掐了掐手心,不情不愿跟了上去。
只是还未等她坐稳马车便已开始行进,秦如怜一个趔趄,直直撞上桌角。
“啊……”
她捂着小腹脸色发白,正欲起身却被喝住。
“跪下。”
狠狠一怔,抬头却见凤吟晚眼含冷意睨她。琇書網
“你害本王妃挨了两顿板子,本王妃让你跪到京城,不过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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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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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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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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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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