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宫之中,林萱儿的哭声响彻庭院。
她被奴才们从西苑里给拉出来,直接押到了李贺的面前。
李贺挥挥手示意众人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林萱儿。
跪在地上的林萱儿自知自己有罪难逃,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李贺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一张妖冶的脸上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林萱儿,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下药的?”
“我,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你当真要跟咱家嘴硬到底?”
林萱儿垂下眼眸,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她高昂着的头是最后的倔强。
“我不过是看到了厂督大人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大人为何要如此待我?”
李贺瞬间冷了眸子,他并非阉人的事实本应该只有桑婉知道。
林萱儿是皇帝送来的人,他不能随意赐死,但若是留着她这张嘴,迟早是个祸害。
林萱儿见他起身,立即抓住他的衣角哭诉道:“大人,大人饶我一命吧,我不过是想要得到大人的青睐而已。”
“咱家再问你最后一遍,药,从何而来?”
林萱儿咬咬牙一狠心说道:“药是莲美人给我的!她故意接近我,听说我久久不得大人宠爱,说是有良方赠予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此事,只因为我心中对大人一片情深啊!”
李贺垂眸看向身下的人,沉声道:“看来你很喜欢做谢朝莲的狗。既然如此……”
“大人!大人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只要大人留我在易宫就好。”
李贺闭了闭眼睛,“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否则咱家会让你死无全尸。”
“来人!”
李贺一声令下,外面候着的人立即进来了。
“在!大人有何吩咐?”
“二夫人行为不检,将她送到偏院去好生看管,没有咱家的话谁也不能放她出来,谁也不能去看她。”
“是!”
林萱儿闻言如遭雷劈,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已经哭哑的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从没想到李贺竟然会如此绝情。
李贺微微倾身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做别人的狗,从今以后,你就做我易宫的看家狗。”
等他说完,宫人们便将林萱儿给拉了下去。
这一日,易宫之中人人皆知二夫人不知为何得罪了厂督大人被送入偏院。
易宫的偏远极小极偏僻,宫人们将林萱儿和她的奴婢莺歌一起丢进去后,便将院门牢牢上了大锁。
看着破败的院落,林萱儿早已经欲哭无泪。
“夫人,夫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看着被人丢进来的行囊,莺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
林萱儿坐在地上双目失神,怔怔道:“早知今日,我就不该听谢朝莲的话,我不该听谢朝莲的话啊!”
……
是夜,桑婉坐在铜镜前心事重重,身后的丫鬟给她梳着秀发。
“夫人的头发可真好,又浓密又黑亮亮的,真让人羡慕啊。”
桑婉知道身边的宫人是想讨她开心,但是现在她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勾了勾唇边。
三草急匆匆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牛乳茶。
她给那梳头发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赶紧退了下去。
“夫人,这是前院小厨房刚刚送来的牛乳茶,您尝尝?”
“放那儿吧。”
三草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理头发,轻声说道:“夫人,听说林萱儿想要谋害大人,被大人治了罪关在了偏院里,林萱儿哭得凄惨,但是大人很生气,说是不许她出来更不许旁人去看她。”
桑婉冷冷道:“左不过是陪着他睡了一晚,哪里是要谋害他了。”
“这……具体缘由奴婢也没有打听到。不过厂督大人发了话,这事儿只有我们易宫里面的人知道,若是传出去半点,就要拿所有宫人问罪。大家现在是一点也不敢议论此事,估计只有关上门才会说几句了。”
见桑婉面色不豫,三草大着胆子说道:“夫人,奴婢以为厂督大人昨日夜里宿在林萱儿那里未必是有心的,而且大人对她根本没有半点感情,您不如给大人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要让人家含着冤屈。”
“不管他有什么冤屈,我都不想听。夜深了,你也去睡吧。”
“是。那要是,厂督大人来了怎么办?”
“告诉廊下守夜的人,若是厂督大人来了,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想见人,让他回去就是了。”
“好吧。”
三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忧愁的脸,桑婉只觉得一阵烦闷。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她于李贺来说不过是跟林萱儿一样的人物,开心时逗玩不开心时就可以随意丢弃,自己却入戏太深,实在是太过可笑。
桑婉起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望着月光照进屋内的那一小片月光思绪万千。Χiυmъ.cοΜ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李贺的声音。
“夫人睡下了?”
“回大人的话,夫人已经睡下了,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说是不想,不想让人过来打扰。”
“身体不适?夫人怎么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三草姑娘是这么说的。”
王青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么伺候夫人的?”
“大人恕罪,是奴才的疏忽。”
桑婉眸光微颤,她知道李贺是必不会走的了。
果然,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桑婉紧紧闭着眼睛捂住耳朵试图忽略这敲门声,但是那人却锲而不舍地敲起来。
“婉婉,我知道你没睡。你再不起来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
是啊,小小木门怎么能挡得住你?
桑婉在心底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终究是耐不住他催命般的敲门声,起身来到了门前。
房门被拉开,桑婉刚要倾身行礼,就被那人搂住腰肢推进了屋内。
“大人这是干什么?”
桑婉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一双小鹿般亮晶晶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想做什么,婉婉还不知道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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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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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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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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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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