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声音从凄厉反抗变成痛苦哀求,桑婉觉得自己的身上心上像是有千钧重负,压得她快要窒息而死。
就在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衫被那人一把撕开时,那千钧重负刹那间消失不见。
透过朦胧的泪眼,桑婉看到李贺将太子拎了起来。
她抱紧身子迅速缩成一团,泪水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别害怕。”
李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桑婉便被柔软的被褥给包裹起来。
她紧紧闭上眼睛,太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
“李贺你敢以下犯上?”
“太子殿下,是你不自重在先,就别怪咱家不顾情面了。”
话音落地,李贺便直接将衣衫不整的太子从地上拎起来,像是扔小鸡一般摔出门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李延被重重丢在墙上,哼唧了两声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立在门口的李贺冷声道:“太子殿下喝多了,王青,你亲自把太子送回东宫去,不要惊动旁人。”
“是!”
王青立即叫了两个得力太监,把昏睡在地的太子给拖了出去。
看着在地上跪成一排的下人们,李贺原本冷峻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森骇人。
“今晚是你们值夜?”
几个下人的头低得像是要插到地上去,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为首的守卫小心翼翼地开口辩解。
“厂督,厂督大人,我们知道太子殿下闯进来,但是我们不敢拦他。太子殿下说了,谁敢挡他的道就杀无赦,他带着剑,所以我们……”
“看来你们是把咱家平日的教导全都抛到脑后了。既然你们不能看家,那咱家也不能留你们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立即开始疯狂磕起头来。
“求厂督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不敢违背大人旨意!”
“求厂督大人别杀我,我还有家中父母需要赡养。”
“厂督大人,我们跟随您多年从未犯错,还请您网开一面啊。”
……
就在李贺挥挥手打算叫人把他们赶出宫时,一声娇弱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琇書網
“掌印……你能进来吗?”
他想都没想立即转身进了内殿,在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儿时,一颗冰冷的心立即软了下来。
“娘娘,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没事。”
桑婉怔怔摇头,泪水却还在不受控制地流着。
见她流泪,李贺的心头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一般,这种感觉真让人难受。
他大手一挥用内力关上房门,又将屋里的蜡烛给熄灭,这才轻轻脱下外衣,在桑婉的身边躺了下来。
“你……你做什么?”
桑婉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有些惶恐地问了一句。
“娘娘不必担忧,今夜掌印便在此守着娘娘,娘娘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惊的缘故,此刻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让桑婉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反正他是个阉人,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桑婉从被子里悄悄探出脑袋来,转眸看向了李贺。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如水的月光照耀下若隐若现,为他踱上了一层光芒。
不知怎的,望着他那张侧脸,桑婉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啊——”
静谧的清晨被桑婉的尖叫声给打破,她一睁眼就看到李贺的下巴,一脚就把他给踹下了床。
“你抱着我干什么?”
桑婉拉着被子缩到床榻角落里,一双小鹿般亮晶晶的眸子正恶狠狠地瞪着李贺。
被打搅了清梦的李贺揉了揉眉心,这才不疾不徐起身。
“娘娘,是你昨日夜里非要往咱家怀里钻,咱家可什么都没做。”
“什么?”
桑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想到自己平日里不老实的睡相,不得不怀疑起自己来。
就在她犹豫之时,端着水盆来到门口的三草见此情形,更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
已经穿戴得体的李贺淡淡开口道:“咱家就算是想做什么,也力不从心,娘娘不必多虑。昨日夜里的事情咱家会找太子算账,这几日娘娘好生休息就是。”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门。
桑婉还沉浸在一片震惊之中难以自持。
昨晚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尴尬了,自己竟然还钻到了李贺的怀里?
真是丢人他娘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
“娘娘,厂督大人昨天夜里对您……”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桑婉夺口而出,一抬眸撞上三草惊讶的大眼睛时,又懊恼地低下头去。
还真是让人头痛啊。
“奴婢当然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三草细心地关上房门,这才扶着桑婉下床。
“娘娘,奴婢只是想知道,厂督大人是怎么保护您的。听说厂督大人把太子殿下痛扁了一顿,是真的吗?”
“唉。”
桑婉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甚是清晰的眼袋发出一声叹息。
“没有的事,他只是把太子给打晕了。”
“什么?”
三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昨天夜里匆匆忙忙赶来时,李贺已经在桑婉房中睡下了,她便没敢打扰。
一大早起来,她就听到了关于昨夜故事的许多流言。
没想到,厂督大人真的把太子殿下给打晕了!
“娘娘,厂督大人真的有这么大权力吗?那可是太子殿下啊,要是太子殿下气不过要报仇怎么办?”
桑婉拿起桌上的玉梳轻轻梳顺秀发,有些无奈地说道:“掌印说,这事他会去解决。太子醉酒闯入本宫的房间已然是丑闻,他就算不在意自己,也不敢不在意皇上对他的看法。依他的性子,是不敢把事情闹大的。”
“娘娘说得有理。”
三草点点头,小脑袋转而想到了别的事来。
“娘娘,厂督大人为了你都不惜跟太子动手,看来,他对您是真的很上心。娘娘当初选择他,真是有先见之明。”
“别胡说八道了,快帮我梳妆吧。”
“哦。”
桑婉低声呵斥了三草一句,心底还是涌上一阵感动。
她从未想过,李贺会这般护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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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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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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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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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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