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走上去,笑着打了个招呼。
但是庄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松地回复,而是神情略显复杂,不停叹着气。
这让秦学义大感疑惑:“老庄,怎么了?你又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m.xiumb.com
庄泓紧皱着眉头,双手叉腰,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秦啊,我印象中你不是一个畏惧强权的人啊,你这次是怎么忍得下来的?”
“啥?我忍什么了?”
闻言,秦学义是满头雾水、不知所谓。
“那个孙本啊!”
庄泓双眼渐红、气愤不已:“那天我去接应你的时候就有些奇怪,我寻思凭借你们班的战斗力,除非是运气背到姥姥家了刚好被鬼子重炮给炸翻,否则不管遇到什么规模的敌人都有一战之力吧。”
“可结果呢?却被一帮小鬼子给揍成了那副鸟样!”
“诶诶打住!老庄,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我才刚刚从这失利的悲痛中走出来,你可别故意搁这儿揭我伤疤!”
秦学义有些不满地回应道。
庄泓哼了一声:“伤疤?我可全打听清楚了,那天你的战斗部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要不是那个叫孙本的逼崽子突然嚎叫那么一嗓子,你们也不会暴露,我没说错吧?”
“额,大概是的吧?”
秦学义想了想,然后继续说到:“唉,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那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庄泓显然是更加生气了:“那小子自打来到咱们团出言不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看不惯他!成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也不知道做戏给谁看。再说了,要不是他瞎咋呼,上次大强也不会牺牲了!”
秦学义皱眉道:“老庄,你上门来堵我就是为了埋怨他的嘛?”
庄泓左右打量了一眼,然后凑得更近了一些,悄声说到:“嘿嘿,我告诉你,咱们排今天出了一口恶气!那逼崽子现在估计还在雪地里面趴着呢!”
秦学义苦笑道:“说真的,我倒没有那么大度,只是我现在没空去跟他这样的二百五浪费时间!”
“说个难听的,崔松他们几个的仗我除了要找鬼子算,还得跟他也掰扯清楚。当然咯,他也很可能活不到那天!至于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我觉得不要搞出大乱子来就好了。”
庄泓点了点头:“欸老秦,我还没问你呢,你这急急忙忙出门是打算干嘛?”
“去找团长商量点事儿!”
“哦那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听说团长这两天心情不太好,我可不想凑上去挨骂。”
……
“团长,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觉得有没有搞头?”
秦学义一进门就被李云龙给拉到炕上去了。
然后就被老李十分强硬地往手里塞了一碗酒。
看得出来,老李此刻心情的确是不咋样。
一直跟他喝了两碗酒之后,他的眉头都还是跟黄土高原一样沟壑纵横、难分难解。
但是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所以秦学义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提出了自己想去挖人来根据地建设兵工厂的打算。
李云龙自顾自地琢磨了半晌,然后咧嘴一笑:“嘿嘿,想法是好的,团里也表示支持。但是这个事情吧,你得自己去做!”
秦学义当时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到:“团长,不会是又想让我白打工吧?你这菜、这罐头,可全都是我从鬼子炮楼里给你打回来的!”
李云龙点点头:“对啊,所以老子才同意你放开了去打嘛!不然你小子敢擅自调动部队试试?”
“哼,说起这个老子就来气,你说你上次那仗是怎么打的?在政委面前打成那个熊样,这不是诚心丢我老李的面子嘛?”
秦学义被这话噎得险些背过去:“不是,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人家独立团在我这边战斗打响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遭遇袭击,虽然我这么讲不合适啊,但是他们可是损失了两百多人内!我这只有四个受伤的,已经算很不错了好吧?”
李云龙眼睛一瞪,大手猛地往桌上一拍:“娘的反了你了!还敢冲老子吹胡子瞪眼睛了?秦学义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不管你这个兵工厂怎么弄,你只要记住,给老子找到这个狗日的什么特殊部队,一刀一刀地把他们全部给剁碎喽!”
说完,他用更大的声音嚷嚷道:“给老子重复一遍!”
秦学义也是有些酒精上头,“啪”地一声从炕上翻下地来了个立正:“我重复,找到特殊部队,全部剁碎!”
“执行命令吧!”
“是!”
……
荆志才望着躺在床上直嚷嚷头疼的秦学义,脸上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从热水盆里拿起毛巾拧干,将其放在了秦学义的额头上。
然后揶揄道:“哦哟,看咱们的班长喝成什么熊样了!”
秦学义眼睛都懒得睁一下,骂骂咧咧地说到:“你狗日的老荆,存心看老子的笑话是吧?娘的,老子好心去跟团长谈论发财的事情,结果他居然请老子喝假酒。”
荆志才大笑不已:“这人呐,做啥事儿都得量力而为!这还是你教我们的嘞,说什么以弱胜强虽然可以名声远扬,但是咱们不能吃那个亏,要打就打碾压局!欸你跟我说说,这个碾压局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嘛……碾碎敌人、压迫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只能跪在地上唱征服的那种。”
“那这个征服……怎么唱的?”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秦学义这一唱倒发了瘾,根本停不下来!
倒不是说他多么爱唱歌,而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大声唱歌可以缓解自己的头痛!
就在他鬼哭狼嚎之时,房门被“咯吱”一声打开了。
赵刚一脸懵逼地看着房里的场景,久久挪不开视线——
秦学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放声高歌,满脸舒缓与放松。
而他的床边荆志才单膝跪地,左手按着他的额头,右手拿着一块洁白的、冒着热气的毛巾放在他的脸上,双目紧闭,面容无比陶醉。
“咳咳……”
良久,赵刚才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示意两人屋子里来人了。
“咿呀——政委?你听我跟你狡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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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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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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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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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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