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一想,林二叔和林慕那可是二三十年的感情,她一个才刚来大队四天的人怎么能比。
思前想后,还是先和林慕搞好关系,弄清楚林慕这个天选WiFi什么情况再说其他。
林慕没吃过大白兔,也不记得鸡蛋是什么味道。他还想继续推辞,安娇娇沉下脸、瞪圆了她的桃花眼:“怎么?嫌少!那我去找别人。”
林慕自认今天守场的人数过他最正直,找别的谁好像都不合适。嘴里的甜太过诱人,他不舍得让给别人。
他拦住了安娇娇,“我帮你守,我帮你守还不成吗,安同志你别乱走。”
不用林慕说,安娇娇也不敢乱走。
林慕松了一口气,有些心疼这么好吃的糖居然被自己给吃掉了一颗。还好有鸡蛋,他想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二叔一家子带回去。
见林慕砸吧着奶糖,却依依不舍把竹篮子盖起来,安娇娇问:“你不吃吗?”
林慕很饿,刚才吃的那些东西塞牙缝都不够,可是:“二叔和二婶身子不好,要补补。”
“呵……”安娇娇想起小视频里看到的场景,忍不住冷笑:“你要不要现在就给他们送回去,顺道瞧瞧他们今晚吃的啥!”
林慕摇头:“守场不能随便离开。”
安娇娇按捺下又蒸腾起来的火气,摸了个饼干出来泄愤地咬了一口,咬牙切齿瞪林慕:“你吃不吃?不吃就还给我,我另外找人帮忙。”
“吃,我吃。”安娇娇发火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怕,反而让林慕浑身都有些酥软发热。
这样的安娇娇要是去找别人!光是想想林慕都觉得接受不了,怕她当真赌气把东西拿着去找别人帮忙,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安娇娇水壶里还有矿泉水,倒了些在他碗里。就着这些水,林慕三两下就把鸡蛋吃完了,胃里总算存了点东西。
混合着口中残留的奶香味,林慕整个人如在梦中,他站了起来:“我……我去转一圈,你在这别动。”
走了两步又不放心,不知道从哪抱了一捆稻草,扯了几根艾草回来。
稻草垫在冰凉石板上,再铺上一张草席,艾草点燃绕着草席熏一圈,林慕擦去额头上汗水:“安知青,你可以关了手电筒躺会儿,这边没人过来。”
安娇娇纡尊降贵过去坐下,除了淡淡的艾草味儿,软软的还挺舒服,要是再有个枕头,可比知青院的大通铺睡着还要自在。
知青院里目前七男五女,据说过些日子还要接收一批,到时候大通铺会更拥挤。
就现在都摩擦不断,等添了人后约莫更混乱。这几天白天墙外人来人往不消停,晚上听呼噜声、磨牙声,偶尔还有梦话声此起彼伏,安娇娇根本就没怎么睡过。
现在躺在淡淡艾草味的草席上,阵阵凉风吹拂,即便是有蝉鸣声和偶尔鸟叫声,也不妨碍她放松身心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朦朦胧胧中听到个巴掌声和林慕懊恼自责的叹息声,她微微睁开了眼。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轮弯月挂在空中,夜空中零星散落着一些星子,隐隐能瞧见银河的痕迹,一切美如幻境。
此外,还有三四米开外半蹲半坐的男人。大概是看到安娇娇没动静,他舒出一口长气,重新晃动手里头长长的芭蕉叶子。
带着清新绿叶香的微风就从安娇娇头顶扇到了脚底,不仅凉快,而且赶走了蚊虫。
就是时不时的,林慕自己就会跳几下,或者小心翼翼地拍死停在他身上的蚊虫,
安娇娇倒是想继续舒舒服服睡下去,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今天睡了明天该怎么办?
安娇娇打开了手电筒,林慕动作顿了顿,“安知青,我……我没一直在这,偶尔也去巡了下晒坝,你放心睡吧,没人会过来。”
有没有人靠近自己,安娇娇还是心里有数的。睡了一觉,精神都好了许多。xǐυmь.℃òm
她剥了一个糖吃,招呼林慕:“过来这边,我有事问你。”
林慕小心翼翼靠近,手里又被塞了一个糖。
“剥开,我们边吃边说。”刚睡醒,安娇娇声音里都透着娇憨,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可林慕就是硬气不起来,老老实实照着做了。
“他们都叫你木头,你叫什么名字?”
“林慕。”
“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
“你二叔给你送饭,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吗?”
“没有,我和弟弟妹妹一个院子。不过他们都在红旗大队那边念书,没在家。”
……
两个人一问一答,安娇娇大概摸清了林慕的情况。
林二叔是他亲叔叔,比他大七岁。林家奶奶怀着林二叔的时候林家爷爷就在战争中没了性命,林家奶奶得到消息的时候早产生下林二叔,结果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去世之前拉着林老大夫妻,也就是林慕爹妈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林慕妈妈是逃难路上遇到的童养媳,大事小事都听林家奶奶的,自然将这个话奉为圭臬。
林慕爸爸也孝顺,两口子互相扶持着拉扯大了因为早产体弱多病的林二叔。
然后林慕出生了,在爹妈的言传身教下,两岁就开始蹒跚着给八岁的二叔捶背、端药。
再后来,林慕曾经掉过池塘,多亏了林二叔拖着病体把他给救了上来。林家爹妈和林慕就更对林二叔巴心巴肝,哪怕林慕爹妈先后去世,他也是“痴心不改”。
完球了!天选WiFi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个人。
听到这些,安娇娇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人家这么铁的关系,是她这微不足道的人能够离间得了的吗!
安娇娇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林慕:“大队农忙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吗?”
林慕摇了摇头:“没呢,前年先锋大队矸砖厂选工人,我们大队就选了我一个。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厂里,也是今天厂里开始放三天农忙假我才赶回来的。”
安娇娇算了下时间:“下午五点左右回来,从知青院院墙底下过的?”
林慕惊了:“你怎么知道!你看到我了?”除了惊讶,他心里还升起了一股隐秘的暗喜。
“没有,我猜的。”安娇娇心里疯狂OS:我不仅知道你啥时候回来的,我还知道你饭前还在院墙外晃荡了一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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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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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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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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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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