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仁从秦立那归来后,便立马将秦立的话原封不动的汇报给了黄总。
黄总眉头一皱,“真不愧是年轻人啊,天不怕地不怕。看来他的人生太顺遂了,亏吃的太少,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冷笑一声,将此事打电话跟大胡子沟通了一番。
大胡子想了想道:“既然他不乐意,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不过,这事儿毕竟是他引出来的,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你来我这一趟,我有个法子,既能消除扶桑商会对咱们的怒火,还能顺便卖扶桑商会一个人情,不过此计尚需完善,咱哥几个好好计划一下……”
“行,我这就赶过去!”
黄总挂了电话,立马朝大胡子的别墅赶去。
跟他们商量的人,正是打牌四人组,一个负责跟国内生意来往,一个负责跟国内拍卖行合作,一个负责跟国外拍卖行合作,大胡子则是负责总揽全局的人。
四人密谋了小半天,天都快黑了才分道扬镳。
有人去了扶桑商会。
有人则去了秦立所在的酒店。是由马尚仁带过去的。
“秦先生,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黄总。黄总,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的雇主。”
敲开秦立的房间门,马尚仁给二人做了介绍。
“有想过秦先生年轻,但没想到秦先生这么年轻。”
黄总感慨道:“如此年纪就有大巴钞票,秦先生乃非常人啊。”
“过奖了。”
秦立打量了眼马尚仁口中的黄总,四十多岁,身为微胖,眼神有些奸,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商人气质。
“进来聊吧。”
秦立很清楚,此人过来怕是跟自己说扶桑商会的事儿。
果不其然。
黄总第一句话就是:“秦先生,真不能花钱免灾吗?咱们国人常讲,以和为贵,和气生财,何必因为点钱便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呢……”
“如果你是来劝我给人当狗的,那就不要再说了。”
秦立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秦立虽然岁数不大,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无可能给人当狗。”
黄总苦笑:“秦先生,您误会了,这怎么是给人当狗呢,这明明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能避免麻烦就避免麻烦。出门在外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吗。”
“巧了!”
秦立冷笑道:“我这人打小怕事的很,但偏偏就是不怕麻烦。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当缩头乌龟,那绝不是男人所为。阿Q精神在我这里行不通!”
“这……好吧。”
黄总认命一般叹了一口气,“既然秦先生都如此说了,那我就不再劝了。不过事先说好,此事儿跟我们公司无关,对方真要找上门来,我们可不会出手帮您,毕竟,我们团体太小,得罪不起人家。期望到时秦先生不要怪罪我们协会不帮您。”
“这是哪里的话,这事儿跟你们又没关系,我怎么会怪罪于你们。黄总,你想多了。”秦立很是通情达理的说。
“如此,我便放心了。”
黄总故作放松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叮嘱道:“不过,我不得不提醒秦先生一句,扶桑鬼子很下作,您最好小心一点,为了安全考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黄总,你担心的太多余。”
还不等他说完,秦立就摆了摆手,“这里是法国,不是扶桑,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当街行凶不成?”琇書蛧
他嗤笑一声,浑不在意道:“我啊,该干嘛干嘛,他们想来就来好了。”
“真要冒险?”黄总诧异道。
秦立不以为然道:“总不能因为一点破事儿就影响到我的外出计划吧?”
黄总顿时沉默,好一阵儿才道:“敢问秦先生来欧洲的目的是什么?”
秦立也没瞒他,简短的回了一句:“游历、学习、增长见识,顺便买点瓷器。”
“买瓷器才是最主要的吧?”
黄总叹气道:“其实秦先生根本无需瞒我,国人来欧洲要么是纯游玩,要么是做生意。秦先生来到法国不去游览各地美景,却偏偏去逛旧货市场和古董店,像您这种做派的,基本都是奔着这边的古瓷来的……”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好似在想什么,随即一拍大腿,“罢了罢了,虽然秦先生对自己的安全不考虑,但我们毕竟是国人一场,该帮的还是要帮的。”
他道:“过两天,港口会到我们公司的一箱货,有不少比较罕见的珍稀古瓷,到时会有客户跟我们一块过去看货。秦先生既然是来买古瓷的,那倒不如买我们的,一块过去瞧吧。早点完事儿也好早点回国,省得被小鬼子找到下手的机会。”
“港口?”
秦立愣了下,“你们还从国外淘古瓷?”
黄总的答案让他吃了一惊,“不,是从国内。一个香江的老板从内地收购的,然后转手卖给了我们。”
秦立眉头当即一挑:“不会是生货吧?”
黄总大有深意道:“从国外回流到国内的瓷器又怎么会是生瓷,明明是传世瓷。”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洗货’方式,国内有盗墓成员将生瓷卖给走私的老板,经过重重转卖,流落到海外,然后又由国内商人重新带回国内,转一圈后,生瓷就变成了传世瓷。
秦立眼睛眯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点头道:“好,你们货到了我过去瞧瞧,如果感觉合适的话,我就多买几件。”
“行,这两天秦先生就不要出门了,等货到了,我让小马来接您。”
黄总又叮嘱了几句秦立注意安全问题,这才带着马尚仁离开。
直到上车后,黄总问马尚仁:“你确定他对瓷器不咋懂?”
马尚仁拍着胸脯道:“这几天我一直跟着他,不论是外销瓷还是纹章瓷都是我在讲,他在听,买的唯一一款国瓷,还在拍卖会上的那一款,但他当时只看了投影影像,在交割时,根本就没有鉴定,直接就交割了。”
“如果他真的懂瓷器,又怎会如此草率?”马尚仁反问。
黄总闻言,含笑点头,“那就稳了!”
秦立并没有听黄总的,好似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一样,连续两天时间都在巴黎的各个古董店内闲逛,观赏各种外销瓷的同时,顺便购买不一样的纹章瓷。
而就在这一天,周四晚上,他接到了马尚仁的电话:“秦先生,我们公司的那批货明天凌晨三点就能到,咱们得早些过去,今晚您早些睡,明天陵城五点,我来接您。”
“好!”
秦立当即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
大胡子跟扶桑商会的人打通了电话,“村上君,明天凌晨五点半,我会和他在港口进行交易,交易完毕之后,就是你们出手的时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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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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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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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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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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