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如语跟在秦立身旁,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嘀咕不断:“上次送了一对核桃,这次再送金刚菩提串成的手串,这类型完全一致啊,都是草木科的东西……”
“放心吧,这串手串颗颗都是九瓣的,还都是龙鳞纹,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秦立信誓旦旦道:“更何况,这串手串还是晚清时期的文玩,其主人必然是达官贵人。不论是市场价值,还是私藏价值,都足以让玩手把件的人动心。”
“好吧,我就暂且听你的,不过事先说好,如果我们领导不喜欢,没要,这个钱我可不会给你,到时我把手串退给你……”
“可以。”
秦立今天来市场赚了六十万,还白得五件不错的哥釉瓷器,心里高兴,懒得跟她纠结这事,说道:“你自己搭车回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不送你了。”
“行。”
二人在路骡马市古玩市场牌坊下面分道扬镳。
闫如语去了公交站牌。xǐυmь.℃òm
秦立则骑着机车赶往南二环古玩市场,准备跟陈老聊聊这五件哥釉的事儿。
当初陈老跟他提过一嘴,说哥釉瓷器他那边还差不少朝代没集齐,他估计自己这五件里面有陈老需要的。
陈老一如既往的躺在他那张竹椅上,眯着眼听曲。
秦立进了店里,敲了好一阵儿,陈老才睁开眼睛,看到是秦立,脸上露出和蔼笑容:“你小子怎么来了?”
“这不是给您老带了点好东西吗,估计有您有需要的。”
秦立将五个手提袋全都放在柜台上,将那五件哥釉瓷器全部取出,一字摆开,“您老看看需要哪件?”
“哟呵!仿哥釉!”
要不说陈老是专家级大佬呢,都没上手细瞧,就一眼看出了这五件瓷器是仿哥釉,而不是哥窑。
他老人家起身,来到柜台后面,戴上老花镜,手里持着放大镜便仔细的研究起来。
要想鉴定仿哥釉,首先要知道哥窑的特点:胎色黑褐,釉层冰裂,釉色多为粉青或灰青。由于胎色较黑及高温下器物口沿釉汁流泻而隐显胎色,故有紫口铁足之说;釉层开片有粗有细,较细者谓之“百圾碎”,又称金丝铁线。
仿哥釉和哥窑特点差不多,但有所不同。
比如,明代仿哥釉没有紫口铁足的特点。
又比如清代,金丝铁线主铁线,金丝很少。
可以说,每个朝代的仿哥釉都有属于自己的特点。
“敛口,鼓腹,圈足,通体哥釉,釉色滋润腴厚,周身纹片纵横,飘逸流畅,大小纹片相间,深浅交织,古拙而不失俊美……恩,这是一件很难得的民国精品哥釉水盂,价值在十三四万吧。可惜,民国的精品哥釉,我已经有了。”
“这个碗的造型有明代特征,敞口,弧腹,圈足较高,通体施哥釉,釉色灰青,釉层开片,釉面略泛橘皮纹。内壁开片纹较大,外壁次之,碗心及足内片纹细碎,较好地模仿了宋哥窑瓷器釉面开片的特征……恩,这应该是一件明宣德年间的官窑仿哥釉,不错,市场上大概能价值二十来万。不过,我也有了。”
“这件是……有意思,竟然是南宋时期北方窑口仿烧的哥釉,应该是为当时的金国皇宫烧制的贡器,可惜烧制技术与哥窑的技术完全是两种类别,釉面太亮了,玻璃感太重,完全没有哥窑的酥油感,胎质更像耀州窑,应该是冀北一带的窑口烧制的……不错,金朝的仿哥釉还是比较少见的,这件我拿了,算你三十万吧……”
“这件黄哥釉葵花盏是真不错,与哥窑正品几乎很相似,就是形体浑厚欠规整,胎白略松,釉面有光亮,釉色不够滋润,胎体也略显厚重,应该是……明嘉靖期间的官仿,不错,这件你可以等下次交流会的时候参与下竞拍,价值大概在八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这件粉青哥釉莲花洗我要了,是清晚期宣统年间官窑造,可惜不是精品,釉面太过疏松,开片呈透明色,没有丝毫金丝铁线的特点,底足也是以黒釉充当铁足……不过到底是官窑制品,算你十五万吧……”
几乎连五分钟都没到,陈老就道破了五件哥釉瓷器的所有出处,很是痛快的给秦立转了账。
转眼间,银行短信提示声响起。
秦立再度入账四十五万。
这还有三件哥釉瓷器没出手,大约价值在一百一十万左右。
也就是说,今天的骡马市古玩市场之行,整整为他创造了两百万的利润!
想想上次帮助闫如语购买文玩核桃,就搂了一条两千万的大鱼回来,没想到这次又赚了不少。
“这位大姐可真是我的幸运星啊!”
秦立心中感慨不已,别提多高兴了。
这时,就听陈老问道:“房子装修好了?”
“还没,不过也差不多了,就差地下室还没折腾完,到这个月底基本完活。”
秦立买房子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陈老,想到明天就要跟随李海建去往鲁东,而鲁东在古时也是烧瓷大省,属于磁州窑系,便问道:“陈老,磁州窑的瓷器,您这边还差哪些朝代?我明天去一趟鲁东,会在那边呆一周时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帮您瞧瞧。”
结果陈老没好气道:“磁州窑的窑口从古至今基本没断烧过,有一件正宗的就可以了,我收藏那么多干嘛。”
话虽这么说,但他老人家看秦立的眼神还是更柔和了些。
无他,这小子还记着自己的好呢。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小子可以帮我留意一下雍正年间的官窑仿哥釉,雍正仿哥是所有仿哥瓷器里,烧制的最好的,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如果你碰到雍正时期的仿哥,记得通知我,我会及时赶过去。”
虽然他准备创建自己的博物馆,但也不是所有瓷器都能入驻的,不论是器型,还是釉色,又或者品相,都有要求,最起码要能过自己的这双眼。
“行,我会帮您留意的。”
秦立与陈老聊了大概俩小时,中午还在一块吃了个饭,这才骑机车返回城中村,等铝合金长箱做好,立马付款闪人。
结果刚刚回到别墅前,就见程子豪坐在门口台阶上,一脸幽怨的望着自己,“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立一脸懵,“什么故意的?”
“还装傻!”
程子豪大怒:“我本来去公园享清静的,结果你倒好,竟然打发那个小姑娘去找我,整整烦了我一上午!烦我一上午也就罢了,还蹭了我一顿饭!太可恶了,我跟她又不熟,凭什么蹭我的饭!”
他愤愤不平道:“我让她还钱,结果她骂我渣男。有没有搞错!我就是给她看了次相,还没跟她要费用,凭什么叫我渣男?
然后我问她渣男是什么意思,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跑了!她竟然跑了!为了不还钱,还是流着泪跑的,就好像我把她怎么着了一样,你说有这样的人吗……”
秦立:“……”
他无语望天,心道:果然,老天是公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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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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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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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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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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