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延也喝的受不了,让酒吧的人给流水别墅打电话。
没一会,管家开着车来了,胡延把人交给管家后,自己往沙发上一趟。
没办法。
谢谨霖今晚不要命的喝法实在是招架不住。
他一兄弟,管好友情不就行了,偏偏让感情的火给烧了。
也不知道这胃受不受得了。
……
管家扶着踉踉跄跄的谢谨霖,抬手敲开了主卧的房门,汤颜一闻见男人身上的味道便捂住鼻子,止不住的后退:“怎么回事?”
管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胡少爷打电话来的,说是少爷喝醉了。”
管家把谢谨霖扶到床上躺着,替他脱了鞋这才起身:“汤小姐,麻烦你先照顾着,我下楼给少爷准备点醒酒汤,免得他第二天起来头疼。”
“我……”汤颜刚要拒绝,管家就已经走了。
没办法,她只能离男人远远的。
那种烟酒混合在一起,还伴随着杂乱香水的滋味,她实在是受不住,好不容易止住的孕吐又回来。
她忙冲进浴室干呕。
管家端着醒酒汤上来时,汤颜还在干呕。
管家关心道:“汤小姐,你没事吧。”
汤颜回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来照顾他就行。”
担心管家发现端倪,汤颜只好让他先出去。
“好。”管家转身离开。
片刻后,汤颜从浴室走了出来,见男人醉死的模样格外生气,这么晚不回来,还以为在应酬,没想到只是在喝酒。
还把自己喝成这副死样。
幸好孩子还没出生,若是生出来见到父亲是这副样子,估计恨不得重新投胎。
汤颜越看越生气,也没管他,自己跑沙发上躺着。
天色微亮时,谢谨霖醒了,头疼欲裂的坐在床上,迷迷糊糊间看见汤颜睡在沙发上,便起身朝她走去,本想将她抱回床上,一靠近,人醒了,极其嫌恶的看着他,捂着鼻子说道:“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
汤颜不受控制的干呕。
谢谨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随后他收回,勾起一边唇角自嘲道:“现在连看见我都觉得恶心?”
“什么?”汤颜不太懂谢谨霖的意思。
也不懂,不过是一瞬间,为何他给人的感觉那般落寞。
好像,受了极大的伤一样。
“难道不是吗?”既然孩子都没了,又为何会干呕,除了觉得他恶心,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胡延没来之前,他一边喝酒一边思考。
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让汤颜流掉这个孩子。
最终,他总结出三点。
第一,汤颜有仇有恨,孩子来的不是时机,她没办法要,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流到。
第二,她觉得他不够好,还没有娶她,没办法给她们母子完完整整的家庭,所以忍痛流掉了孩子。
第三,她从来都不爱他,他的孩子,她自然也不会要。
他试图将内心的天平倾向于第一和第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只可能是因为第三种原因。
不然,为何汤颜从开始瞒到结束。
但凡心里有他,为什么不跟他商量。
就算是知道汤颜不爱他,流掉他的孩子。
他也能接受。
毕竟他真的很爱汤颜。
哪怕她犯了致命的错误,也不受控制的原谅他。
最终,他选择灌醉自己,模糊伤痛,然后再找个角落一点点的疗伤。
但是刚才……
汤颜那么嫌恶的眼神就像一把火丢进了沼泽地,以燎原姿态向四周迅速发展,不过顷刻间,内心荒原一片大火,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Χiυmъ.cοΜ
“汤颜,我自问代你是真心,为了你,我做了那么那么多,是,我骗了你,但是那颗子弹,也的的确确打进了我身体,如果我的计算又任何差错,那颗子弹都足以要了我的命,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去赌了。”
“我连最在乎的母亲都丢在一旁,为的就是和你长长久久,但是你做了什么?”
他对着汤颜嘶吼道:“你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谢谨霖的孩子啊!”
因为痛苦,男人的面色有些狰狞:“这几日,你有想过,让我这个父亲也知道他的存在,也参与他的生死吗?”
“汤颜,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怀孕有多高兴,我甚至在想,如果老头子敢阻拦我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顾的冲进老宅,一颗子弹送他走,哪怕背上弑父的恶名,我也要你们母子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我什么都想过了,我什么都能付出,但是你……但是你汤颜,轻描淡写的就将孩子抹杀,你真的太残忍了!”
“我……”汤颜没想到谢谨霖会知道她流产。
分明一切藏的那么严密。
“你还想解释什么?解释你有心疼这个孩子,既然心疼,为什么不把他留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的存在,汤颜,这辈子,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可恶的女人!”
谢谨霖隐隐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会失控。
躁郁症。
又要犯了。
但是汤颜才做过流产手术,身体虚弱的很,根本受不住他的折腾。
谢谨霖抿着薄唇,幽怨目光如同寒利的刀锋一般剜割着汤颜:“我不想见到你。”
说完,他毅然决然的转身。
汤颜想冲过去解释,奈何男人身上的味道她一点都受不了,只好跑进卫生间干呕。
原来。
谢谨霖这么在乎这个孩子。
为了她们母子安全,宁愿弑父。
他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会当个好爸爸。
宝宝。
幸好妈妈没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否则,妈妈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等明天,我们去找爸爸谈谈,乖。
……
汤颜一整夜未眠,翌日一下楼,管家便说谢谨霖躁郁症犯的厉害,深夜在大街纵火,谢捷第一时间把人抓住,压住这件事。
现在谢谨霖被关在医院,杜绝任何人看望。
接下来会进行怎样的治疗也不得而知。
“那我能见他一面吗?我或许,能让安抚他的躁郁症。”
男人不过是因为孩子消失而暴怒,但是孩子还在。
她一定能平复谢谨霖的情绪。
“老爷派了保镖,里三层外三层的找人看着,连我都没办法进去。”管家忧心忡忡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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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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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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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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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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