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酝酿着情绪安慰人呢,嘴里吐不出一句好听话。
斜眸恨了谈景川一大眼,倪楠起身要去洗漱,手没来得及撑在床上,她腰身被人大力地收紧,跌回谈景川的怀中。
“不怪我,是你没说清楚。”语毕的下一秒,谈景川轻柔地吻附在她的眉眼。
亲完,他大有些邀功的架势的询问,“白天我表现怎么样?”
“你有表现的机会吗?”倪楠反问。
外公外婆把地方留给他们,等着看谈景川的好戏呢,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秦禾初。
作战方直接变成了她?
真的是离谱!
“怎么没有表现的机会,我可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全程忙着做助攻呢。”谈景川替自己打抱不平,手臂不受控制地收紧。
又不是他不想做主攻,秦禾初那边不同意啊。
谈景川的手劲太用力了,倪楠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抬起手没好气地推了跟前的人一把。
“不过话说回来,刘老会站出来要给我做公证人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在做梦,像刘老这种地位的人,哪里会是凑热闹掺和圈外人赌约的人。”
倪楠脑子里忍不住过一遍美术馆的经历,不禁感慨出声。
“况且,我一个不怎么接触艺术的圈外人获得了刘老的认可,是不是说明我艺术细胞还挺行?”
按照小时候躲在被子里打手电看过的一些经验,下次要是和刘老碰上,她是不是要提前准备拜师礼了?
谈景川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怀中,脑回路清奇的女人。
拜师礼?
这才哪儿和哪儿?
“秦禾初的算盘打得太响了,急着要赢了你反击回去,她想着要借机当众羞辱你,口若悬河地说着漂亮话。”
相较于倪楠的激动,谈景川淡定给出答案。
“刘老的脾气太真实,受不了有人在他跟前耍小聪明,秦禾初想要逼你踩雷点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赔进去了。”
倪楠附和谈景川得解释点了点头,仍然坚持的重点是自己眼光不赖,“但是刘老再不喜欢一个人,没必要用作品来开玩笑,我赢了说明我的眼光不错选到了好作品。”
对于倪楠的这话,谈景川没有反驳,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自顾自地把玩着。
张口则是抛下一枚炸弹,“你觉得刘鸿宇老师的作品会逊色给其他人吗?”
轰得一声爆炸后。
“什么意思?那幅画是刘老的作品?”倪楠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她仰着头与他对视。
难以置信地表情爬满脸,“刘老的画风我认得出来,磅礴大气的景物图构建吊打一众人,与画展上挂着的俨然不是一个类型啊。”
唐老爷子酷爱书法绘画,在一群国画大师兄及其喜欢刘鸿宇老前辈的作品,家里大厅里挂着的两幅山水图作品皆是出于他手。
倪楠打小看到大,经过唐老爷子得各种耳濡目染下,对刘老的画风有很清晰的认知。
鸟汙的作品类型,乃至于绘画习惯上来看,压根和刘老不搭边啊。
谈景川铁定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丝毫不为所动,“画风会变,你要看门道。”
“我懂门道还要你说?”
倪楠小时候不是没有被唐老爷子安排过艺术课程,打算把她培养成画家,可惜倪楠对比艺术更喜欢一个人捣鼓研究东西。
隔三差五逃课的她有关艺术的课程一点没学进去,往后长大了唐静索性不强迫她去学了。
“你不懂没关系,我们完全不用看画。”谈景川看出来了倪楠的困惑,换了种说法提点,“那幅作品的作者名是谁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叫鸟汙来着……”
等等!
鸟汙!
在心里反复嚼着那幅国画的画师名字好几次,倪楠幡然醒悟。
“啊!我明白了!”
刘鸿宇,鸿宇两个字拆开,重新组合可不就是鸟汙。
怪不得刘老接连两次出现在美术馆里,尤其是围在仙翁抱桃这幅画旁边转悠。她起初琢磨着刘老是不是听到美术馆里的热闹声,一时兴起来凑热闹……
这下认真想想,人家是来守着自己的画,不经意碰到了因为她和秦禾初争吵的内容,为自己正名罢了。
国画界泰斗现场掉马,太刺激了吧,怪不得工作人员说对方死活不卖这幅画,人家不差钱开马甲玩儿呢。
不过令倪楠觉得更刺激的是,鸟汙真是刘老的马甲,秦禾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刘老的作品,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答应了自己的赌约,见证人还是刘老,倪楠不怕她不认账。
她可有的忙喽~
消化完多余的情绪,倪楠再次开口心态摆正了许多。
“你是不是提前猜到了鸟汙是刘老的马甲,才有恃无恐地放任我和秦禾初打赌?”她眼睁睁地盯着谈景川。
狗男人藏得挺深,把她给骗了过去。
“刘老主动提出要做公证人那会儿,我才注意到这个名字的不同,结合一下他作品里的一些小细节,”
谈景川莫名挨了一声骂,他实诚回话:
“当然了,刘老马甲很好猜,对你的信任同样是真的。”Χiυmъ.cοΜ
“真遗憾,没有在现场认出他。”
“刘老会用马甲,说明他不想让别人认出来。”
倪楠寻思着美术馆里,李清媛替自己解围。
“我还想着借机和刘老多聊两句,无意间带着她去清媛的展览位置晃一晃,替清媛刷一下好感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谈景川及时打消了倪楠不切实际地想法。
“刘老作为国画界泰斗多年,什么的小把戏没见过,你那点小心思他看得门清,真那么做了纯纯是败坏好感。”
他吻了吻倪楠的发梢,起身去浴室调水温,把浴缸里放满水这才叫她进去先泡澡。
两个人一道洗漱完整,下楼吃完饭准备着迎接第二天的周一。
周薇带着肖筱两个人周末跑了一趟医院,双方交涉了一整天,于晴如倪楠猜测差不多,她没有要往下拍的念头,经纪人字里行间是要赔偿解约。
怎奈舍不得放人的一直是袁娇娇,她好说歹说地哄劝于晴可以留下来,妥协到答应于晴等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再接着往下拍,恢复期久一点没关系。
不料,她的低声下气没换来对方的感动,于晴的经纪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看出来袁娇娇对于晴的珍视,狮子大张口要了五十万的赔偿金,气得袁娇娇在医院里破口大骂。
这不,周一一大早,袁娇娇约着周薇一块儿来倪楠的办公室吐槽来了。
一字不落地和倪楠讲述完双方谈判的经过,袁娇娇只觉得自己血压飙升。
捏着拳头嘭地砸在倪楠的桌子上,“真的是气死我了,那群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她诚心诚意地要谈合作,对方反过来把她认作冤大头,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妥协解约,说不定可以省下好大一笔解约费。
袁娇娇仅仅是记起于晴不说话,默认经纪人狮子大开口的行为。
她心寒得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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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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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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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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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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