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换了个姿势,脖子往沙发一侧沙发扶手上趟了趟,腿伸直,搭在赵锦瑟的膝盖上,“我扰民了。”
“啊?”赵锦瑟错愕。
“这就是我进局子的理由。”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这也太短了。”赵锦瑟神色复杂。
失忆后的赵锦瑟是真的可爱,比没失忆以前可爱多了。
我跟赵锦瑟闲聊了两句,抻着苏点点的咯吱窝,把她抱到我身上,让她坐在我肚子上,我伸出手去捏她鼻子,“最近在学校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啊?”
“当然有啊!”苏点点正色回答,“最近我表现很乖,老师还给我奖励了小红花呢!”
“小红花呢?我怎么没见到啊?”我笑嘻嘻的问,看着苏点点小大人的模样,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小红花啊……”提到小红花,苏点点头往下低了低,然后抬起一只小手捂着嘴巴笑,“妈咪,我说出来之后,怕你笑话。”
我,“??”
我进局子几天,我们家女儿已经这么懂事了吗?居然已经有羞耻心了?
我看着苏点点的模样,为了表现出我对她的母爱,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点点啊!你是妈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宝贝,无论怎样,妈咪都是不会嘲笑你的。”
苏点点看着我,那模样宛如看一个傻子,“妈咪……”
我心中突然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忙开口,“如果你实在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不要,妈咪,我得说。”苏点点打断我的话,“我那天把领到的小红花放到了书包里,本来想回来给你看的,后来你不是不在家么,时间太久,前天锦瑟阿姨炖汤的时候,我把小红花放到锅里,让锦瑟阿姨炖汤喝了。”
我,“……”
莫非是一朵新鲜的小红花?玫瑰?
我看着苏点点跟我小时候顽皮如出一辙的样子,心怀几分希望,继续问,“点点啊,你们老师给你发的小红花是玫瑰?”
“不是呀,是剪纸的小红花啊!”苏点点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你不是跟我说锦瑟阿姨脑子坏掉了吗?我们老师说了,点点的小红花是聪明的小红花,我放到锦瑟阿姨炖的汤里,锦瑟阿姨喝了之后就可以变聪明了啊……”
苏点点喃喃的说,我看着沙发扶手上赵锦瑟的脸色由红变白、又变红,忙抬手捂住苏点点的口无遮拦的嘴,语重心长的说:“点点啊,妈咪什么是跟你说锦瑟阿姨脑子坏掉了?妈咪说的是锦瑟阿姨失忆了。”
“哼,你以前明明就是常常说锦瑟阿姨脑子坏掉了嘛!”一听我反驳她的话,苏点点小手叉腰,一脸的不悦。
我看看苏点点,又转头去看赵锦瑟,笑的尴尬,“小孩子,呵呵,不懂事。”
“没事,那锅汤,我没喝,是程亮喝的。”赵锦瑟应声,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三个女人一台戏,虽然苏点点目前还算不上女人这个称呼,但是某些女性的特质貌似是天生的,与生俱来。
我们三人正尴尬不下,房门突然被再次敲响,赵锦瑟突然间一紧张,看我一眼,结结巴巴,“那个……那个……那个谁……”
我,“??”
到底是那个谁?
赵锦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话,坐在我身上的苏点点看不下去了,替她开口,“妈咪,程亮叔叔最近也住咱们家哦。”
“为毛?”我冲口而出。
赵锦瑟脸窘迫绯红,继续磕磕绊绊的回答,“前两天你不在家,程亮说怕我跟点点两个人在家住不安全,所以……”
“哦。”我悠悠的回答,定睛看赵锦瑟,总觉得俩人之间肯定有问题。
门外程亮等的不耐烦,敲门的手劲越来越大,我扯了下唇角,看赵锦瑟,“先去开门,要不然,我怕待会儿那位祖宗能把我的门板都拆了。”
赵锦瑟原本就迫不及待想开门,听到我的话,往房门口的位置先是挪了两步,随后小跑着上前。
“妈咪。”苏点点看着赵锦瑟的背影,突然趴下身子,凑到我耳边,“我跟你说哦,锦瑟阿姨跟程亮叔叔有奸情。”
我脑袋侧了下,用手指戳她脑袋,“你知道是叫奸情吗?”
“当然知道啊!就是……就是……”苏点点反手脑袋,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到底是孩子,偶尔听大人说了一半句类似场景的话就记在心里,其实自己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总假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跟苏点点聊着,房门那边程亮进门,看到我,稍稍惊讶了下,调侃,“呦,苏总这是放出来了?”
我,“……”
在看到程亮的刹那,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理说,他在警局做了这么多年,人脉一定是有的,最近陈森不在本市,他如果有心,把我从局子里保释出来,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他没有。
我眯着眼看程亮,这个心机男!
还说什么我进了局子不放心赵锦瑟跟苏点点两个人在家,我看他巴不得让我在局子里多呆两天!
程亮带了小蛋糕跟奶茶回来,两份,苏点点一份,赵锦瑟一份。
看到小蛋糕的瞬间,苏点点从我身上跳了下去,笑的狗腿,扑到程亮腿前,甜腻腻的喊,“程亮叔叔,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www.xiumb.com
“是吗?”程亮俯身宠溺的捏苏点点的鼻尖,“程亮叔叔一整天也想你啊!”
我躺在沙发上听着,单手撑着脑袋侧目看两人,善意提醒,“你们俩搞错称呼了,苏点点同学,你应该叫程亮舅舅哦。”
程亮直起身子看我一眼,摸苏点点的头顶,“叫舅舅多见外啊!还是叫叔叔好,显得亲切。”
苏点点一心扑在程亮手里的甜食上,笑吟吟的从程亮手里接过东西,附和,“是的呀,是的呀,我觉得程亮叔叔说的很对呀,还是叫叔叔好,显得亲切。”
我,“……”
叔叔这个称呼哪里比舅舅亲切了?
看着一脸狗腿子笑的苏点点,我为了维护母女间的情份,保持缄默。
失忆后的赵锦瑟尤为的会察言观色,见我总是时不时瞥程亮一眼,知道我有话要跟他说,抱起苏点点到餐厅吃小蛋糕。
两人离开,程亮自觉地跨步走到我跟前,身子往茶几上一坐,两条修长的腿敞开,“局子里呆着的感觉如何?”
“一个字――爽!”我磨牙。
程亮闻言笑出声,“是吗?那你这么急着出来做什么?我原本还想着等再过两天去保释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霍衍不是说要再磨练你几天吗?怎么?心软了?”
磨练我?
听着程亮的话,我唇角嘲弄的扯了下,“磨练我什么?我是犯了什么原则性的大错误需要磨练我?还是他们霍家有什么王后的位置需要我继承,怕我上不得台面,所以需要磨练我一下?”
原本程亮只是想着跟我开个玩笑,但是在听到我的话、又看到我讥讽的神情后,脸上的笑稍微收敛了下,“真生气了?”
程亮问话,我没答,他突然倾了下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是吧?你不是霍衍保释出来的?”
我伸出手,推开他在我眼前放大的脸,站起身子,“是啊!我这次出局子不是霍大总裁保释出来的,保释我出来的是我的老情人——傅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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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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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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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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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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