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张乘电梯出门,站在马路边打出租,我扭头后看了下身后的霍氏大厦,睨小张一眼,“你确定要跟我走?你可得想好,现在苏氏是苏哲在做主,童萧那边我怕是也回不去了,你跟着我,怕是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没事,苏总,我自己有钱。”小张回话,浅笑。
闻言,我唇角勾了下,故意不太正经的用胳膊肘戳了下她手臂,“有钱啊?没看出来啊张助理,腰杆挺硬嘛,能不能借我点啊!”
“可……可以……”小张被我打趣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回应。
见状,我笑靥如花。
不得不说,这些年,小张跟着我真的是颠沛流离,不单单是我的左膀右臂,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在无形中把她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
“小张。”我手插进兜里,想摸根香烟,刚捏住烟蒂,又想起自己刚抽完,松手,“以后你也别苏总苏总的叫我了,直接叫我名字吧,苏沫,或者沫沫,都可以。”
“不合适吧?”小张蹙眉看我。
“有什么不合适的?迟早的事,回头等你跟苏哲结了婚,到时候我还得管你叫嫂子,你提早叫我名字,我适应下。”我唇角扬起。
闻言,小张脸色倏地煞白,久久没吭声。
刚才在公司的时候我就看出小张有心事,现在更加笃定,马路边反正也就我们俩,我皱了下眉,发问,“什么情况?你们俩闹矛盾了?”
“没有。”小张抬头看我,撞上我眼神时又忙躲开,伸出手去拦出租车。
在我印象里,小张是那种特别淡定的人,我很少见她失态,为数不多的几次,每次都是出了大事。
小张拦下出租车,跑上前打开车门,看我,“苏总,上车。”
我,“……”
车上,小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沉默不发一言,我单手杵着下巴愣神了会儿,开口,“小张,你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去喝点?”
小张抬头在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又低头看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去哪里喝酒?”
“我找地方,你去不去?”我抿唇轻笑。
“去吧!”小张应声,脸上绽开一抹笑。
这个时间点,类似于酒吧、清吧那类型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开,但是小酒馆之类的却还是有的。
白城属于北方,喝酒的地方不难找,出租车司机开车在市中心转了一圈后,把车停在了一个门店不大的小酒馆前,“姑娘,你们看这个地方行吗?这地方我来过,酒醇香又好喝,最主要价格还不贵。”
“行,就这儿吧!”我潋笑,掏出钱包付账,临下车前排了下小张的肩膀,“走,下车了。”
小张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反应总是慢半拍,我拍完她肩膀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打开车门下车。
小酒馆。
一进门便眼前一亮,小酒馆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里面的服务生也全是古装店小二的装扮,见我跟小张进门,忙招呼着往隔间领。
“二位喝点什么?”
“你们这儿的招牌酒是什么?”
“二位有没有忌讳的酒?”
“没有。”
“青稞酒、梅子酒。”
服务员看着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人瞧着很机灵,说起话来讨人欢喜。
“青稞酒吧!”我浅笑着说了句,双手十指交叉,托下巴。
“好嘞,二位等着。”服务员应声,出包厢。
“苏总,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种穿越的感觉?”小张压低声音,强忍着笑。
“有,我希望待会儿几杯酒下肚,能真的穿越。”我莞尔,笑出声。
青稞酒以前的时候我喝过几次,味道唇齿留香。
这种酒的特点:不上头、不口干、醒酒快、男女适应。
我跟小张闲聊着,服务员不多会儿拿着一个胡桃木色系的盘子端着两壶温好的青稞酒进来,给我跟小张面前艺人摆了一壶,又给我们俩上了三碟子小菜。
酒菜上齐全,服务员从自己脖间顺着一条蓝绿色的袋子拎出一个二维码的牌子,笑盈盈的说:“麻烦二位先把账结算一下好吗?”Χiυmъ.cοΜ
看着服务员的架势,我脑袋偏了下,“没看出来啊!你们店里装修古色古香的,还挺前卫。”
服务员知道我打趣的是他拿出的二维码,紧接着回应,“这不是与时俱进吗?您多担待,多担待。”
喝酒花钱,天经地义,打趣归打趣,打趣完,我还是很痛快的付了账。
服务员离开,顺便把隔间门框上的帘子也放了下来,形成了一个隐私性很好的空间,我挑挑眉,“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人才,这么大点地方,居然还能容出一方隐私空间。”
“标新立异,也难怪,刚才出租车司机说这家酒馆非常受欢迎。”小张笑着应,拿起面前温好的酒壶,伸长手臂给我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苏总,这些年,在您手下工作,承蒙您不嫌弃我、不介怀。”
我漾笑,“这杯酒应该是我敬你才对,这些年,全靠你不离不弃,都说我是个草包,就你心甘情愿一口一个苏总的叫着。”
我话落,跟小张对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苏总。”
“还叫苏总?”
“苏沫。”
“叫沫沫吧!总觉得被人指名道姓的叫我,一般没苏沫好事。”
“沫沫。”
女人之间的友谊非常简单,你对我好,是我朋友的朋友,你是我敌人的敌人……
反正总而言之,哪怕就算只是共同看上一个包,也能碰撞出一场惊世骇俗的友谊。
所以,像我跟小张这种,没行跪拜之礼、八拜之交,那都是亵渎我们之间的革命友情。
几杯酒下肚,我没醉,心底正思忖着该不该换点烈性的酒好套小张的话,谁曾想,她一只手往桌子上突然猛的一拍,眼神迷离开口,“不就是我们家亲戚犯了错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头上啊!”
我,“……”
这是醉了?
惊喜来的太快,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我这样的角色在苏家肯定不会讨喜,但一开始的时候,是苏哲先来招惹我的啊!怎么到了最后,我深陷进去了,他倒是跟个逍遥公子哥似的,说退就退了。”小张不停的拍着桌子,眸底蕴着雾气,又怨又恨。
从我认识小张开始,我就没见她这样失态过,这是第一次。
以前我总觉得小张给人一种淡漠疏远的感觉,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只是依靠着这样的外表给自己保护。
小张不停地嘟囔着说,边说,边给自己灌酒,喝完自己面前的一壶酒,又伸出手夺我的酒,我想阻拦,她不满的瞪我,“你不是说把我当朋友吗?朋友之间难道不是应该彼此安慰吗?我现在这么难过,想喝你点酒而已,你居然还拦着我?”
我,“……”
我无言以对,眼看着小张把我面前的大半壶酒也喝完,抿了下唇角,抬手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哲的电话。
苏哲接起电话,那头不知道正在跟谁聊天,“我早说过了,这个方案不行,重做,OK?”
不得不说苏哲这两年发展的还是挺好的,虽说没什么大的成就,但比起以前,已经是云泥之别。
跟那头的人说完话,苏哲开始回应我,“沫沫,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给我打电话?霍氏今天不忙?”
“霍衍回来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霍氏的代理总裁了,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我在电话里笑着承应,七分真三分假。
闻言,苏哲愣了下,很快传来笑意,“那是好事啊!你如果不在霍氏了正好,可以回苏氏帮我的忙啊!恰好这阵子我忙的要命,手下还没个得力的帮手,你回来正好解决了我这个问题。”
“呵,你倒是想的美。”我故作嘲弄的应,“你先别考虑我的问题了,你还是先考虑下你自己吧!话说,你跟小张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就那样呗!前阵子你忙,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咱妈识破了我跟童萧是在假装情侣,而且还以死相逼,让我跟小张断了关系。”苏哲叹着气说,听得出,提到这件事,他心情也十分郁结。
“那你是怎么想的?从此就跟小张断了关系?”我反问。
“我当然没这么想,只是咱妈那边你也知道,她老人家认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我要是跟她对着干,就怕是会没好果子吃,别到最后再把咱们真的气出个好歹,我……”苏哲说不下去。
苏哲的意思我能听懂,现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就是我们家苏太太。
我睨一眼还是撒酒疯的小张,舔了下唇角,出馊主意,“你们俩难道就没想过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苏太太或许一个心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就接受小张了呢?”
“我想过啊!但是小张不同意啊!她那个人向来一板一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哲犯愁。
我抬手摸鼻尖,不太好意思的说:“我想,她现在或许是同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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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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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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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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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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