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安检,在登机口等飞机,我给童萧发了个视频,告诉她我这边的情况,童萧在视频里不厚道的笑的前仰后翻,“苏沫,你怎么这么倒霉?人找到了,却是个傻子?”
“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刻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人家不是傻子,只是有些记忆缺失,我觉得应该是短暂的。”我侧头睨一眼安静的坐在椅子前吃冰激凌的赵锦瑟,红唇瞥了下,“老实说,我都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把她带回白城,就算是带回去,就她现在的样子,能顶用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嘿嘿,你带回试试呗,万一顶用呢?她不是很喜欢你们家霍衍吗?万一回到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突然间就记忆恢复了呢?”童萧继续笑。wWW.ΧìǔΜЬ.CǒΜ
“呵,女人!”我开口,阴恻恻的笑了下,“你最近跟廖名礼还好?”
童萧脸色一僵,被唾沫呛的咳嗽了两声,换了话题,“赵锦瑟真失忆了啊?会不会是假装的啊?”
我落眼在赵锦瑟身上,她察觉到我的视线,回头冲我乖巧的笑,“可能性不大,那丫头平时性子张扬的很,不可能会伪装的滴水不漏。”
我话落,童萧在视频里‘哦’了一声,脸色不太自然的说:“我这边还有事,回头再聊啊!”
说完,不等我回话,童萧直接切断了电话。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我唇角扯了下,把手机收进兜里。
童萧为什么会突然间挂断电话,我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怕我追问她跟廖名礼的事。
说起童萧跟廖名礼,两人僵持的时间不算短,这么久,还保持着友情之上爱情未满的距离,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疼。
我弯唇笑,抬眼,程亮正倚在落地窗的位置看外面的风景,有两个小女生正推攘、抿唇、捂嘴给他拍照,他头微微一侧,淡笑。
两个小女生脸倏地一红,互相拉扯对方的衣袖。
“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是啊,是啊!我好激动啊!”
“我也好激动啊!”
……
我走到赵锦瑟跟前坐下,双手环胸,睨她一眼,笑问,“你觉得程亮那个人怎么样?”
“谁是程亮?”赵锦瑟一脸茫然的看我。
“就是跟我一起找到你的那个男人。”我回话,抬抬下颌,示意她往程亮方向看。
赵锦瑟扭头,看一眼,脸蓦地涨红,低下头,“很……很好看。”
“只是单单好看?”我戏笑。
“很……很……”赵锦瑟结结巴巴,很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很什么?”我继续调侃。
赵锦瑟脸瞬间红的像个烫红的云,半天没说出半句话。
我还想追问着赵锦瑟说点什么,程亮迈步走回到我们身边大腿,落坐在赵锦瑟身侧,双腿敞开坐着,双手不自觉的插在兜里,“咱们是不是来得有点早?还有多长时间?要不,去前面咖啡店里喝点咖啡?”
“不去。”我回话,剔程亮跟赵锦瑟一眼,别说,还真挺般配,郎才女貌。
我眸光在两人身上游转,程亮斜眼看我,“你眼神很怪。”
“谁?”我装傻充愣。
“你。”程亮敛起眉眼,“我只看你一眼,就知道你骨子里肯定憋着坏。”
我,“……”
我的人品可信度也实在太低了,我们俩这才认识几天?居然这样想我。
我不吭声,身子往座椅后靠了靠,硬邦邦的靠椅,有些冰凉。
“苏沫。”程亮突然把头蹭过赵锦瑟的身子,凑到我跟前。
“嗯?”我往后不由得闪躲了下,挑眉。
“你是真的抠门啊!”程亮颇为感慨的说。
“嗯?”我再次挑眉,听的不是太明白。
“你这样的身份地位,来机场候机,居然不带我们去体验下VIP候机室的感觉。”程亮眼睛看向正前方VIP位置。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VIP室,脊背彻底打松,“不瞒你说,你除了跟霍衍出门,在自己一个人出门的时候还真没进过什么VIP室。”
“为什么?觉得花钱?”程亮轻笑,“打折下来49.9元?”
我撇嘴,“不是,是我觉得我不配。”
我说的一本正经,程亮静默了会儿,若有所思的回答,“嗯,的却是,你看那里面的人,一个个不是白领就是某个高层管理,各个都在办公,你进去,是有点不太协调。”
我,“……”
这话说的挖苦,但又的却是事实,我确实这样想,简直是让我无从反驳。
飞机抵达,排队,按顺序进入机舱。
“虽说咱没能进VIP候机室,但好歹也坐得是商务车,也算是知足了。”程亮坐在首排靠窗的位置,一本正经。
我跟赵锦瑟并排坐着,她脸色略带苍白,一脸紧张,“我总觉得,很危险。”
“危险什么?你以前的时候性格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懒洋洋的应,看着空姐关闭机舱门,把拖鞋递到我跟赵锦瑟脚边,头歪了下,“要知道,小时候在咱们那个大院里,你可是唯一一个敢跟我抗衡的人。”
“我胆子那么大吗?”赵锦瑟小声问。
“我……”我寻思了下她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挑挑眉,“我看起来长得很恐怖?”
“不是,是你看起来……脾气好像不太好。”赵锦瑟轻咬着下唇,回答。
赵锦瑟话毕,坐在我们过道对面的程亮噗嗤笑出声,“小赵啊!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赵锦瑟闻言,脸色红的更加厉害。
我转头看了下两人,低头更换拖鞋。
以前我坐飞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换拖鞋的习惯,总觉得这样的人矫情的很,但是现在,却不这样想,这两天实在虽然时间不长,但实在是身心俱疲,我需要安静的休息下。
换完拖鞋,我闭眼小憩,赵锦瑟弱弱的问程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程亮笑着安慰,“没有,你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会说错话。”
随着两人话落,我陷入了浅眠中。
我最近的日子很想霍衍,我谁都没跟说,实际上已经到了抓心挠肝的地步。
细算下日子,前前后后时间将近快半年,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跟霍衍分开这么久的时间。
我入睡后,梦到了霍衍。梦境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我趴在墙头俯视放学的霍衍,学着电视里刚看过的调调,“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我摇头晃脑的说完,霍衍眼皮掀了下,邪笑,“树呢?”
我,“……”
霍衍话落,继续往前走,我焦急的从墙头跳下来,绕过大院的墙,跑到霍衍跟前,一把将他推在墙壁上,梗着脖子瞪他,“今天早上我看到霍阿姨给你零花钱了,给了多少啊!给我分一半。”
霍衍没反驳,伸出小手掏兜,我看着躺在他手掌里的几张百元大钞,眼露精光,准备去夺,画面一变,霍衍突然长大了,扣住我肩膀,把我反扣在墙壁上,俯身,低头,贴近我耳邸,玩味、戏谑,“沫沫,小白眼狼。”
梦到最后,我哭了。
为什么会哭?
因为在梦里的我突然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梦。
霍衍不在我身边,再也没人能为我挡风遮雨,一睁眼,我只能是我自己。
我在梦里哽咽,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抚过我的脸,紧接着,赵锦瑟的声音入耳,“苏沫,对不起,对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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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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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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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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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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