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离开,我坐在办公椅上闭着眼小憩,长吁口气,有些烦躁。
这个时候,我就比较思念小张,她做事向来分寸,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有一句古话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正念叨小张的好,办公室门突然被从外推开,童萧笑的贼兮兮的,探头,“你猜我给你把谁带过来了?”
“不想猜,懒得猜。”我闭眼,头仰着,枕在座椅靠背上。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欢喜,那就算了。”童萧直起身子,回头,“小张,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主子已经不要你了,回头我给你订一张飞白城的机票。”
听到童萧叫小张,我倏地清醒,从座椅上起身,几步走到房门口。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小张,看到我的瞬间,小张眼眶就红了,我伸出手,想抓她的手,又收回,佯装严肃,“你怎么来了?”
“苏总,我想了想,我还是想跟着你干工作,这段时间,我都已经习惯在您手下做事了,您要是不嫌弃我……”小张说着,哽咽。
“哭哭啼啼做什么?我还没死呢!”我故作温怒,转身背着双手往办公室走。
童萧推小张,让她跟随我进来。
“喂,我就不进去了,我那边还有事要做。”童萧笑着冲我使眼色。
“去吧!”我睨童萧一眼,应声。
小张能找来这件事,我有些意外,但是想想童萧一直都跟苏哲有联系,对这件事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我给小张倒水,小张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看我,“苏总,您会让我留下吧?”
“大老远都跑来了,我还能让你回去不成?”我端着倒好的水给她递过去,问,“苏氏还好吗?”
“好,就是……”小张支支吾吾。
“就是什么?”我好奇的看她。
“就是霍总来找过几次麻烦,让大苏总把您交出去。大苏总说不知道您在哪儿,霍总就处处给咱们苏氏使绊子。”小张嘟囔的说,越是说到最后,声音越低。
闻言,我顿了下,想象不出,像霍衍那样素来冷静的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会是什么样子。
见我不吭声,小张深深看我肚子一眼,“苏总,您怀的是霍总的孩子吧?”
我手不自觉的抚摸了下肚子,点头,“嗯。”
小张看着我的肚子,顿了好大一会儿,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多说。
用自己心腹的好处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喜怒哀乐,所以,你不必做过多解释,她也不会问的太多,反正,她懂你。
那日后,小张跟小陈做了交接,开始做我助理的工作,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把下面那群小职员烧的大气不敢多喘。
两个月后,在小张跟童萧的陪同下,我去医院做了孕检,童萧给做检查的医生塞了红包,医生悄悄帮我做了胎儿性别检查。
“咱们可事先说好,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都不准因为宝宝性别流产,知道了吗?”医生边给我做检查,边看着我再三叮嘱。
“您就放心吧,这是我的第一胎,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的。”我认真的说。
医生点点头,“不论是几胎,男孩女孩都必须得要,不然,压根就别怀孕。”
医生估计是做这方面的手术太多,嘟嘟喃喃的又跟我们说了半天,从人文关怀到人性本善,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每个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大人的错误,让孩子为自己买单。
做完检查,医生冲我笑笑,“你自己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
这让我怎么回答?
刚跟我说了那么一大通道理,我现在如果说我喜欢女孩,万一检查出来是个男孩,那岂不是成了我思想觉悟不够高?
我顿几秒,态度端正,“男孩女孩都喜欢,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嘛!”
回答完,我默默的为自己这个回答点了个赞。
“嗯,这就对了嘛,不枉我跟你絮叨这么半天。”医生递给我一张纸巾擦拭肚子上的液体,笑眯眯的说:“女孩,看着挺好动呢!”
我唇角笑意瞬间放大,“真的吗?是女孩?”
“嘘!”医生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出去再说。
从医院出来,我喜笑颜开,童萧跟小张跟在我身后,不停碎念。
“这下算是称心如意了,听说,那位霍总一直都心心念念希望生个女孩。”
“童总,您一开始怎么不劝着苏总点,这孩子要是出生……”
“你怎么不劝着?”
“劝不住啊!”
“得,你劝不住,难道你觉得我能劝得住?”
听着两人闲聊,我停住脚步,回头,“谁都不用劝我,谁劝我也没用,这个孩子,我是生定了。”
“生呗!谁拦着你了?现在检查出来是个女孩,我更建议你生,说不准,这以后嫁出去还能给你要个百八十万的彩礼!”童萧打趣,“你别说,你这命还真挺好。”
现在已经是冬季,我小腹已经开始隆成一个小山丘的模样,不过我原本体型就比较消瘦,现在穿个宽松些的外套遮挡,还大看不出来。
“等过两天下了雪,你就别上班了,你挺着个大肚子,进进出出也不方便,脚上踩点雪水,公司大理石地面又滑,万一再摔一跤,得不偿失。”童萧一脸正色的说:“别的东西摔坏了,我能花钱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你肚子里的那小家伙要是摔坏了,我可给你赔不起。”
“好。”我没反驳,一口承应。
其实,就算童萧不说,我也准备好了再过两个月就休假,让小张帮我盯着,我放心。
今年的初雪来的比去年要晚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雄安这边的气候要比白城那边要温暖,到现在为止,还没一片雪花飘落。
我掏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我跟宝宝都很好,你呢?
……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m.xiumb.com
生孩子是个让人手忙脚乱的活,初春,万物复苏,我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开始闹腾着想出来跟这个世界见面。
我清早起床,刚洗漱完准备吃早餐,突然间肚子开始一阵阵疼痛,到最后疼如刀搅。
瞧着我的样子,童萧跟廖名礼开车把我匆忙送往医院,在车上给小张打了通电话。
小张来雄安后,原本我跟童萧是想邀请她跟我们住一起,但是她说自己习惯一个人住,自己单独租了一套公寓。
进待产室,我紧咬牙关,童萧急的满地转圈,走几步,就转身问医生,“这得多久才能生啊!她怎么一直疼啊!不行就剖腹吧!”
“剖什么腹啊!现在都提倡自然生产,再说了,初产妇一般都会疼八到十个小时,她这才疼多大一会儿啊!”医生不悦的剔童萧一眼。
“八到十个小时那么久?”童萧太过心急,连带着问话语气都不太好,
“疼二十几个小时的也大有人在,八到十个小时算什么?”医生板着脸,扭头看了身侧的小护士一眼,“你看着,差不多要开全的时候上产床。”
看着医生离开,童萧叫嚣,骂骂咧咧准备冲出去,被我呵斥,叫廖名礼把她拖了出去。
疼到最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有些麻木,直到听到护士说了声条件已经具备打无痛分娩针,才暗暗松了口气。
上产床,虽然打了无痛分娩针,也是一番难忍的撕心裂肺。
结果,女儿,六斤二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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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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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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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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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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