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的话让这群大佬重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几个看似三十左右岁的高管起身,冷着脸呵斥。
“梁汉文,我们来参加你的慈善宴是看得起你,你做事别太过分。”
“梁汉文,叫你一声梁总,你是不是还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梁汉文转头,脸色阴暗。
说起梁汉文的身份,还真是个敏感话题,我还在是在早些年听苏太太跟她那群贵妇人八卦时提起过。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梁汉文是什么人,只是听了个名讳,据说,是盐城贺家的私生子,母亲是贺家大少爷的小情儿,生下梁汉文之后就被赶走了。
当然,还有个版本,说梁汉文的生母根本没被赶走,而是被活活弄死了,具体真假,年代这么久远了,谁也不清楚。
贺家的大少奶奶听说是个狠角色,当初梁汉文出生,二话没说就抱回了家自己带,就在大家都夸赞她有当家主母风范时,谁知她给梁汉文举办满月,却说梁汉文姓梁,梁是谁的姓?据说是贺家的一个保姆。
这样的出身,又被冠了这样一个姓氏,可想而知,贺家这大少奶奶是没准备让梁汉文翻身。
但梁汉文是个有耐力的人,在贺家卧薪尝胆二十年,最后居然自己在商界上闯出了一番天地。
后来的故事如何,那个时候我年纪太小,没记清,毕竟,苏太太他们跟梁汉文的年龄不相上下,也只是道听途说。
最初在听到梁汉文的故事时,我还挺崇拜他,但是现在看来,长期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他的心态,应该是非常扭曲。
在昨天来之前,我还没想起这件事,就是经过昨晚那件事,我才恍惚忆起。
梁汉文打拼这么多年,最忌讳的就是对方说他身份,如今遇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不知死活的戳他老底,梁汉文跨步走到男人面前,直接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说,今天这个局,是不是你给我做的!”
被梁汉文掐住脖子的男人挣扎,面色不多会儿,就开始发青,紧挨着男人坐的同伴见状,四下求救似的看了看,也没敢吭声,耸拉了脑袋。
我抿唇,欲起身,霍衍垂眼漫不经心的看我一眼,风轻云淡的开口,“梁总,您怎么脾气这么暴躁?放开韩总,事情跟他无关,设这个局的人是我。”
霍衍话落,梁汉文蓦地收手,落眼在霍衍身上,“我就知道是你,只是我没想到,霍总会这么磊落承认。”
梁汉文说,霍衍似乎没有太大的耐心跟他交流,而是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对着梁汉文揶揄的笑,紧接着,‘嘭’的一声宴会厅的门被从外撞开,警察持枪训练有素的夺门而进。
梁汉文身子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霍衍的方向,“不可能,我这件事明明做的天衣无缝。”
一瞬间,原本将近消声的这些大佬突然开始叽叽喳喳,不停的吵闹着让警察带梁汉文走。
梁汉文僵站在原地,直到一个警察上前拽他,他才说了句,“我认识你们李局。”
“李局前阵子已经被送往调查组了。”警察轻笑的回应,银质的手铐啪的拷在梁汉文手腕上,拖着人往外走。
梁汉文在被警察拖着往外走的时候,在霍衍面前停顿了下,问,“为什么?”
坐在我身侧的童萧突然起身,看着梁汉文笑,对他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梁汉文突然面如死灰,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着梁汉文的离开,原本就吵成一团的慈善会厅更加吵杂。
刚刚被掐过脖子的男人瞪向他的同伴,嘶吼,“你平时不是一直跟我称兄道弟吗?怎么?刚才的时候你是瞎了吗?”
“不是,不是,老韩,你看,刚才的情况不是特殊吗?”
男人身边的同伴一个劲解释,但是男人没回应,甩胳膊离开。
这社会,夫妻本身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何况是商业界的朋友。谁不知道商业界的潜规则,没有长期以往的敌人,也没有长期以往的朋友,主要,得看彼此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往来。
走出大厅,原本我想问童萧刚才对着梁汉文做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情绪颓唐,但是被从后追上来的一个女孩打断。
“霍衍哥哥。”
我回头,女孩是刚刚在大厅里见过的,是她领着那群女孩进去的。
霍衍低睨女孩,微微挑了下唇角,“钱都给那些女孩分发了吗?”
“发了。”女孩嘻笑,一点不似刚才在大厅的样子,顺势准备攀上霍衍的手臂,被我打断,“霍衍,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爱的妹妹了?”
“以前咱们大院的,你忘了?赵叔叔家的女儿。”霍衍伸出手,环在我肩膀上,低头贴近我耳朵,“吃醋了?”
我用手肘戳了下他胸口,观察面前的女孩,模样个以前大变了养,但那双似曾相识的小眼睛还是能看出点从前的样子。
赵锦瑟,比我小两岁,以前跟我们在一个大院里住着,院子里大多是经商,只有她爸一个人从政,可把这小丫头牛掰坏了,后来她爸升了官,就搬到了别的城市。
“这是苏沫姐吧?还跟以前一样漂亮,我记得以前你们俩就常在一起玩,现在也在啊!”赵锦瑟无害的笑。
“哦,现在我们结婚了。”我故意倚在霍衍怀里,“原本结婚的那会儿想着给赵叔叔发请柬的,但是没联系到,现在想想还挺惋惜的,要不然你就能见到我们俩结婚的样子了。”
我百媚生娇的笑,赵锦瑟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半晌,看着我说:“这样子啊,我还以为霍衍哥哥会娶于曼姐姐呢!前阵子我还见到于曼姐,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跟赵锦瑟没聊了几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给童萧使眼色,她相当了然的道了句她身子不舒服,我佯装大方的催促霍衍回酒店。
道别,我们三人刚下台阶,赵锦瑟在身后忽然唤我,“苏沫姐。”
“嗯?”我回头。
“常联系啊!”赵锦瑟一张娃娃脸上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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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童萧点了外卖,海鲜加啤酒。
“庆祝下。”
童萧边笑,边给我跟霍衍摆酒杯。
酒足饭饱,我想起童萧最后那个动作,不由得好奇问,“梁汉文在看到你那个撩头发的动作后,为什么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右侧脸颊有颗痣,当初做整容的时候我故意没做掉,就是为了今天。”童萧回答,撩起头发,凑过脸来让我看她脸上的痣。
看完,童萧收回身子,嗤笑,“吓死那个王八蛋!”
这一晚,我陪着童萧喝了不少,最后被霍衍抱着回房间,我勾着他的脖子碎念,“你昨晚说,你庆幸你一直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www.xiumb.com
“我不敢想,你被下药的那晚,如果我离开,或者他们给你安排的人不是我,结果会是什么样子。”霍衍汲气,低头,用鼻尖轻轻剐蹭我的鼻尖。
我把整个身子蜷缩在他怀里,安心的动动,抬头去啃咬他下颌。
霍衍脚下的步子顿下,“撩火?”
“我这叫投怀送抱。”我小声呢喃,生怕被别人听到丢我这张老脸。
“好。”霍衍脚下步子迈开,低沉着声音笑,“别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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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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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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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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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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