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夜景一幕幕往后倒退,我双手紧紧的攥着安全带,脑子里想象着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整个人身子僵的发直。
霍衍把车开到锦江别苑外,招呼我下车。
我犹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看向霍衍,咽一口唾沫,“我是不会哭给你听的。”
霍衍站在车窗外,听到我的话,笑了笑,几步走到副驾驶前,打开车门,俯身,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打横把我抱起,大步走开,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不想哭给我听,我哭给你听。”
闻言,我一脸惊讶,良久,才回过神来,双手扯着霍衍的衬衣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真的哭给我听?”
“这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霍衍一笑,薄唇勾起。
我色欲上头,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霍衍的桃花眼,恬不知耻的说:“有的,我有那个本事的。”
说完,霍衍顿下步子看我,挑挑眉,“真的?”
我后知后觉,幡然醒悟,倏地收回手,把头梗着看向别处,佯装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我觉得我得了一种病,一种被霍衍蛊惑的病,曾经我是多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啊,现在色欲熏心的厉害。
霍衍把我抱回家,径直走到沙发前把我放下,然后自己扯开领间的领带,把西服外套规规矩矩的挂在玄关口,然后从兜里摸出手机给苏哲打电话。
电话里,霍衍告知苏哲我今天要留宿锦江别苑。
我以为苏哲会有作为一名哥哥的基本自觉,严词拒绝,谁曾想,苏哲笑的跟狗腿子似的,“行啊,没问题。”
说完这两句,霍衍把手机拿离耳朵,准备挂断,不小心碰到了免提,恰好苏哲说了句,“妹夫,今晚玩的开心啊!”
我,“……”
霍衍切断电话,玩味的看向我,“你哥祝我今晚玩的开心。”
呵呵……
我能说什么,有这样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当哥哥,除了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我还能说点什么?
我把脚下的小羊皮高跟鞋蹬掉,盘腿坐在沙发上,腆着脸说:“霍总,你今晚不是要哭给我看吗?”
霍衍几步走到沙发边,双手撑在沙发靠背扶手上,把我圈在怀里,“我刚才已经说了,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咽口唾沫,盯着霍衍上下滚动的喉结,觉得口干舌燥,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霍衍家里墙壁上的投影忽然响起了视频电话。琇書蛧
霍衍起身,慵懒的在我身侧坐下,从兜里摸出手机,按下接听。
我一脸懵圈,实在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盘坐着,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宝宝的光芒。
“能看到你。”霍衍扭头看着我,薄唇微弯。
霍衍说的太低,导致我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还无知的在沙发上颠了颠屁股,往他身侧靠了靠,看着视频会议室里以赵逸为首的一群人,问,“霍衍,视频对面的那些人能看到你吗?”
“苏沫,你没跟人发过视频吗?你猜能不能看到?”霍衍挑眉。
霍衍说着,视频里的赵逸噗嗤笑出声,紧接着,就是霍氏那群高管的唏嘘声。
我看赵逸一眼,扭头去看霍衍,然后面红耳赤的跳下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回了卧室。
霍衍目送我回到房间,在听到我咣当一声关上门后,回身,正色,“开会!”
霍衍跟霍氏那群高管在聊什么,我半句没听清,走进卧室后,我四平八稳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把头埋进枕头里,恨不得咬舌自尽。
想我苏沫一世英名,谁曾想会有一天发生这种事。
我把自己在枕头里捂的险些窒息,等我缓过神来时,从枕头里钻出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我想了想,绝对不能把自己活活捂死,不然就不止是毁一世英名这种小事,还会成为整个白城的笑柄。
试想下,明天的头版头条——苏氏总经理,霍氏总裁的前任太太,自己把自己活活捂死在了枕头里!
这个标题,多雷人!
不用实施,只要想想,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正坐在床上呼吸新鲜空气,开完视频会议的霍衍从外推门而入,睨了我一眼,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睡袍,“我去洗个澡。”
闻言,我不安的抓抓头发,左顾右盼,“你洗你的呗,跟我说干嘛?”
瞧着我扭捏的样子,霍衍单手拎着睡袍倚在浴室门框上,“我就是想问问,苏总有没有兴趣一起共浴?”
“当然没有。”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悬挂在天空中的残月,思绪乱飞。
差一点我就坚持不住,好在,霍衍在调侃了我一句后,就拎着浴袍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淋浴声,我抿唇唇,给廖涵发了条简讯,把我跟霍衍最近的关系简单描述了下。
廖涵回信息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秒回,我抱着期翼打开,简讯就只有简单两个字――呵呵!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
我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敲了几下,打出一串字――什么意思?
廖涵秒回――苏沫,我百八十年前就掐指算到你会被霍衍拿下,对此,我一定都不惊讶!
我又敲打几下手机屏上的键盘——廖涵,那你再掐指算算,接下来我们俩会怎样?
廖涵继续秒回――我懒得算,你个见色忘友的女人!
我,“……”
我什么时候见色忘友了?
我盯着手机发呆,霍衍从浴室冲了个澡出来,额前的刘海没擦干净,还在滴水,水珠顺着喉结到锁骨,一路向下。
我咽一口唾沫,攥紧手机,“那个……霍……霍衍……你今天跟我说了一堆薛老的家事……用意,是什么?”
霍衍擦头发的手顿了下,在床边坐下,回看我,“还不算太笨,还知道我是说那些话是有用意的。”
我也不知道霍衍是真的夸我,还是只是顺嘴那么一说,抿了抿唇,“那你的用意是什么?”
“薛老膝下只有一个独子,虽说现在落得一个残疾,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城百分之五十的工程队都在他手下讨饭吃,你前阵子‘巨资’拍下的那块地,可以跟他联系下,让他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工程队,然后在他给你找出的那些工程队伍里,竞标。”霍衍点拨我。
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以大局为重,虽然现在霍衍浴袍松松,但我丝毫没有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一心在想着薛老那个独子的事。
“薛老的独子,人家凭什么帮我?”我狐疑的问。
虽然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我还没自信到觉得这世界上随随便便一个男人看到我就会对我动心的地步。
“我今晚带你去的用意有二,第一,让白城所有人都知道我霍衍宠着你,第二,让你在薛老夫妇面前卖乖,你讨好的薛老夫妇,自然也就讨好了薛老的独子,男人的心态,尤其是薛老那个独子,你别看受伤的人是他,其实,他骨子里觉得是他对不起自己父母。”霍衍说到最后,神情显得晦暗。
我莫名的,心下一紧,半跪在床上,把霍衍抱进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后背,“乖乖,别难过!”
我觉得自己这一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霍衍从我怀里抬头,“苏沫,安慰一个成年男人,不是抱抱、拍拍后背就可以的。”
“那要怎样?”我不明所以。
“你可以哭给我听……”霍衍邪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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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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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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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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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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