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跟你说了什么,都不代表的意思。我只想与你共度余生,哪怕你结婚了,只要我还有机会!”
南思尧的话挠的她心烦意乱,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要脸”。摘下口罩和护目镜,掬起冷水洗了把脸。
她拍打着自己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左玲,不想了,不管南思尧说什么,你在答应嫁给祁俊怀那天和他就没有了可能。
此时身后响起缓慢沉稳的脚步声,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垂着头问:“患者推进手术室了吗?”
身后异常安静。
她疑惑抬眼在镜子看到身着病号服的大长腿,迅速戴上口罩和护目镜。
头顶的灯光照亮他们之间的距离,镜中那张清丽不失美艳的脸清晰地映在他眸子里,即使戴上护目镜,那双星眸足以暴露她的身份。
左玲没有转身,目光透过护目镜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冰冷而陌生。
他身着病号服,身姿依旧高挺峻拔,苍白的俊颜上没有什么情绪,迈着大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镜中女人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注意到她右手紧握的拳头,若无其事地转身进了男洗手间。
左玲顿时松了一口气,竟连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她在紧张什么?
她知道病秧子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而且他是专程来找她的,他突兀地进卫生间,只能说明一点,只有继续装不知道,才好摆脱她,与他的白月光在一起。
刚才她还有些后怕,昨晚祁老爷说如果祁俊怀知道了她的身份,很可能会对她的余生负责。
这是祁老爷不愿意看到的,这其中原因她知道,而她不需要祁俊怀对她余生负责,就算孤独终老也不需要他的怜悯。
她抚了抚砰砰直跳的胸口,不禁笑自己刚才的妄想。
来到手术室,吴主任跟龟孙子一样,主动前来解释认错。
左玲微微一笑,“没事了。大家做好准备工作,患者出来,我们就开始手术。”
不一会,祁俊怀挺俊的身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左玲转身故意回避他的视线。
祁俊怀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清冷的目光一直在背对着他的女人身上。
“祁俊怀,我现在要给您推入麻药,请您放松……”
“让她给我推!”祁俊怀语气不容反驳。
麻醉师为难,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心一颤,赶紧避开。
“祁……祁先生,麻醉剂只能由……由持有麻醉医师资格证……”
“信不信我让你滚出海城?”
左玲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以及对祁俊怀的厌恶,走去拉着脸,“给我吧!”
接过麻醉师手里的麻醉剂,左玲躬身握着他的左手。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祁俊怀能感觉到女人肌肤的温度,他歪着头看女人,安静得像一个即将入睡的孩子。
“请祁先生放松。”左玲在向他身体里注射麻醉剂前,睫毛低垂没有温度地说了一句。
“我很放松。”他语气不屑,“还有,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对他负责到底就是叮嘱她,他醒来后她必须在眼前。
左玲眼皮都不抬一下,才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淡漠的回道:“放心,祁先生不会有事!”
祁俊怀红眸光冷凝,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昏睡了去。左玲起身将针管交给身边的麻醉师,冷冷地盯着男人那张英俊却让她无比厌恶的脸,真想让他这样永远的睡去!
一个半小时过去,手术结束祁俊怀被唤醒,就如他所料那个女人没有听他的话。
他被推出手术室,在外焦急等待的祁家人迎了上来,他没有看见那张面孔,心里很不爽。
祁老爷见自家孙子安然无恙的推出手术室,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放下。
“俊怀,这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推进病房,护士打吊水,祁老爷迫不及待地问。
“我很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想睡一觉!”
“好好好,爷爷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一觉。”
王子敬双眼含泪,怜爱地看着自家受苦的儿子,泪眼盈笑,“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突然间他想到了左玲做的美食,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厨艺也很了不起。
“我很累,什么也不想吃。”他虚弱无力道。
王子敬被祁老爷呵责,“手术刚下来能进食吗?俊怀很累你没有听见吗?”
本来想为儿子掖被角,被祁老爷责备,赶紧随丈夫出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贺苏走近病床边,不敢看祁俊怀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二少,我没能看住二少奶奶……二少爷,您这是做什么?”琇書蛧
祁俊怀拔掉针头就要起身,吓得贺苏赶紧将他摁住。
“二少爷,你刚刚做了手术,不能乱动,不然会撕裂伤口的。”
“她电话能打通吗?”
贺苏摇头,“打不通。”
左玲换上那套俏皮的服装走出医院大门口,坐上在路边等她的一辆红色奥迪。
她对把着方向盘的女人微微一笑,“谢谢姑妈,每次都麻烦您。”
南佳慧怜爱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说什么话呢,以后再说这种话,姑妈可真要生气了!”
左玲抿唇一笑,目光时不时地看后视镜。刚才她做完手术换好衣服,回祁俊怀俊的病房拿包时就发现被人跟踪。
这个狗皮膏药还甩不掉了!
“你在看什么?”南佳慧疑惑。
未等左玲说,南佳慧已经猜到是谁,心里受不住一紧,脸上的血色尽失。
四年前她亲眼目睹那对母女的狠毒,如今都是她摆脱不了的一场噩梦,心中不禁疼惜左玲当年的遭遇。如果两个孩子还活着,现在她和侄儿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
想着心中酸涩,泪水湿了眼,她拭去,疼惜地说:“玲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有了家,他们就不会这样欺负你了吗?”
左玲目视前方,星眸浅笑,“我现在不是有家他们还是欺负在我头上了吗?”
“你那是家吗?”南佳慧叹气,“他是不是个男人我不说,就说你嫁给他是什么原因,姑妈清楚。你们没有领结婚证,连一个婚礼都没有,这是结婚吗?”
“玲儿,你知道思尧为什么要去孤儿院抱养个孩子吗?”
“姑妈,别说了!”
南思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现在她除了报仇,不想别的。
她们来到接客大厅,到达通道人流涌出,左玲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发呆,随后一个高挺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撞入她视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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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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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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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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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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