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们卖的不是猪皮冻,而是包子,吆喝着灌汤包。
吴氏看到之后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冲上去掀了对面的摊子。
薛蕙拉住她安慰,“娘,用不着跟他们生气。”
他们就算知道怎么包灌汤包,也只能调普通的猪肉馅,怎么样也无法取代她家的香菇猪肉馅!
一日下来,对面的生意不算好。Χiυmъ.cοΜ
同样是两文钱一个,谁不会选择买好的?
晚上回到家,吴氏便学着谢老太太,在院子里指桑骂槐,“吃里扒外的东西,让自己弟弟又是卖猪皮冻,又是卖灌汤包,卖灌汤包就罢了,还在我家对面!你丧不丧良心!活该生不出儿子来,谁托生在你家谁倒了八辈子血霉!”
谢老爷子也有些不满。
倒不是替二房委屈,而是觉得王氏不该让自己弟弟一家去卖包子,应该三房一家去。
这眼看种上麦子入冬,地里没活了,赶着这时候做点营生不好?
东屋里,谢秉严只觉得面子挂不住,问王氏,“二嫂说的是真的?你弟弟真去卖包子了?”
王氏心虚气短,深吸一口气嘴硬道,“咋滴,包子只准她们卖,不准我弟弟卖啊?”
谢秉严凶恶地看着王氏,“你明知道只有二哥二嫂一家卖灌汤包,要是你不说,你弟弟怎么知道灌汤包怎么包出来的?还在二嫂家对面卖?!你脸皮咋那么厚?!”
被那薛蕙撺掇的,二哥现在小气不少,但他当兄弟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学人家方法卖灌汤包就罢了,还在人家对面卖,二嫂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人了,他的脸都丢尽了,还怎么面对二哥?
“那又咋样?他们家吃香的喝辣的,拉拔我弟弟一家一下怎么了?孩儿他爹,那是我弟弟,他赚了钱还不得帮衬我,等我们有钱了就去县里看大夫生儿子,你难道不想要儿子?”
谢秉严抿着嘴唇,默了默,没再提这事,“新粮卖的钱你都好好存着吧?”
王氏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地笑起来,“都好好存着,你放心吧。”
吴氏是真不想再和三房一个院子。
她手里还剩了二两银子,再加上这些日子卖包子的钱和卖菌子的钱,也有七八两了。
起个院墙和厨房,顶多花费五两银子。
谢秉恩也支持,开始在村里联系一行伙的朋友。
……
这日,新一笼包子还没出锅,小摊周围就站了不少人等待。
包子一出笼,人群难免可见有些躁动,有些人忍不住就往里挤。
“大家排好队,先来后到。”薛蕙喊了一声。
“让开。”一个穿着灰色短褐的中年男子粗鲁地挤开人群,到最前面来,递上来两惯钱,“给我一样来五十个。”
薛蕙看了他两眼,“去后边排队等着。”
中年男人听了亮明身份,说,“我是镇东孙员外家的!快给我一样来五十个。”
“去后边排队等着!”
“嘿!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可是孙员外家的,孙员外孙小姐等着吃呢!要是耽搁了,你一个小丫头担待的起吗?”
“我不认识啥孙员外孙小姐,你要是想买就去排队,不想买拉倒。我就不差你这几个钱。”薛蕙面色冷淡地说。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铁青,“你不认识孙员外?小丫头,孙家可是鸡笼镇首富,良田千顷,镇中心那一排店铺,都是孙家的产业,镇东最大的宅子孙府知道吧?那就是孙员外家。就连县太爷,都跟孙员外称兄道弟!在鸡笼镇,得罪了孙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小丫头,现在认识了吗?!”
“不认识。”
“你!”中年男子非常恼怒。
他强行挤进来,便引起了众人不满,见此有人在后面叫骂起来,“你这人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别耽搁大家时间!”
“就是,大家都是先来后到,凭啥他要插队?”
中年男子怒瞪了后面众人一眼,“你们再给我说一遍!”
众人见他凶神恶煞的,顿时噤了声。
男子得意一笑,“赶紧给我把包子装好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得罪了孙家,这摊子以后别想在鸡笼镇开下去!”
薛蕙抬头看他两眼,“得罪孙家?叫你排个队就得罪孙家了?原来孙家就这么点度量。行,既然得罪那就得罪个彻底,你也不用排队了,我不做你生意。”
闻言,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到底,“你确定?”
他平时就爱显摆自己是孙家的人。
只要抬孙家出来,在鸡笼镇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
可谁知道,这小丫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位老爷,我们家也是灌汤包,您不如去我们家买?”王水根媳妇看到机会,上前说。
一声老爷把中年男子喊得通体舒畅。
王水根媳妇趁热打铁,“不瞒您说,我姑姐也是谢家媳妇。”
说的模棱两可,叫中年男子以为灌汤包手艺是谢家祖传,两家没什么两样。
中年男子冲着薛蕙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转头去了对面。
摊子好看有什么用,哗众取宠而已!
真正的手艺都是隐藏在平凡之中!
男子赶着时间拿回去,和其他的饭菜一起送到孙家的饭桌上。
“媛媛,尝尝,听说最近这家包子摊是新兴的,卖的是灌汤包,还是香菇猪肉的,很是火热。姑爷说今儿回来吃饭,我特意叫人去买的。”
孙老爷率先给女儿夹了一个包子。
孙小姐孙春媛随意瞥了包子一眼,不怎么情愿地夹起来,“再好吃也是外面卖的不干不净地东西,爹怎么不把方子买回来呀?叫厨房做就好了。”
说着,她咬了一口包子,当即吐了出来,把包子扔到一边,“这是什么包子,这么难吃?!”
孙老爷尝了一口,一脸怪异。
传闻中的灌汤包又鲜又香,而这包子一股油腥和猪肉腥味,闻着就没了食欲。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怎么就传的那么神乎其神?
他再一看,这……这不是猪肉白菜馅的吗?
香菇呢?
孙老爷把厨房管事叫过来。
厨房管事一脸为难,“这包子是丁子出去采买的,小的这就问个清楚。”
厨房管事就把丁子叫回来。
丁子起初不肯承认,直到听到肉馅不一样,知晓这瞒不住了,趴在地上哭诉道,“老爷,小姐明鉴呐!小的事事以孙家为先,实在不是小的办事不力,是那卖包子的丫头太刁钻,小的报出孙家的名号,让她先紧着您来,她根本不把孙家放在眼里,将孙家贬的一文不值!小姐,包子都是两文钱一个,小的为何会买别的家的?就是因为小的实在看不过去她那狂妄的口气,根本不把员外跟小姐您放在眼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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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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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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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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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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