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邓宋氏的表现却让江锦十分愉悦,“好歹你也给邓家生了几个孩子,我也就不提什么沉塘了,这休书,我代老大签了,我们邓家绝不要你这样的人!”
她的态度极其坚决,根本没给贺氏商量的余地,说完,邓宋氏转头向邓修,“老五,你来写,这手印我来按!”
接着,她又看向了齐泽骏,“锦儿,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按着律法,该怎么就怎么!”
这两人顿时哀嚎起来,贺氏险些哭死过去,可邓宋氏那个手印按的,那叫一个潇洒。
邓宋氏把休书扔给贺氏,然后命人把二人拖出去,还特地吩咐赖婆子,“你跟着去,让他们在大门口说清楚,就说是浑说的,不然的话,就把贺氏拉去沉塘,那个就交给王妃,让她去处置!”
这话对贺氏有威慑力,对齐泽骏亦然,他打小都没干过重活,听到充军那一套,尤其是什么人墙人盾,都快吓尿了。
这赖婆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因为那张嘴,被好多主家给退了回去,可邓宋氏就是喜欢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她骂不出口的,赖婆子可是全都说得出来。
“我可告诉你们!”赖婆子一路跟着往门口走,一路骂,“犯下这种事,给了谁家都得马上打死,你们两个没脸皮的,竟然还敢闹到王府来!依我看真是便宜了你们,待会儿一个个都给我好好说,不然的话,我定要添油加醋地回禀,你们两个就等着自作自受吧!”
贺氏被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面如死灰了,齐泽骏亦然,被吓得腿都软了。
于是乎,齐泽骏早上是站在大门口喊的,这会儿跪在门口喊得很卖力,“我该死!是我鬼迷了心窍,收了旁人的钱财,才在这里诬陷豫王家的人……”
“都是我的错!”贺氏有气无力道,“我嘴贱,不该胡言乱语损了邓家的名声,我有罪,我挑拨是非,我胡言乱语……”
赖婆子站在一边高喊:“都给我看着!谁要是再敢找咱们豫王府的事,比这还得惨,你们两个也听好了,下次再犯,就扒了你们的裤子,在门口打板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也不瞧瞧,咱们豫王府是什么地方!”xiumb.com
这事,算是平息下去了。
只是贺氏心中却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就在齐泽骏被拉走充军之时,贺氏拼死扑了上去,拽住他问:“你到底为什么来?”
齐泽骏不耐烦极了,踹了她一脚,“你这个扫把星,离我远点!看着你就恶心!”
贺氏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扑了上去,“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邓家人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齐泽骏心里膈应,不耐烦道了句:“有个人给了我银子!”
“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姓邓!那个作弊的状元!”齐泽骏喊了一声。
贺氏瘫在了地上,喃喃着,“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她之所以来到豫王府,就是听了邓林岳的话。
他说,豫王夫妇都是好人,江锦还被人称作“江娘娘”。他说,你与其过这种艰辛的日子,倒不如登门诚心悔过。他说,我以圣人的名义发誓,绝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在赌坊见过你……
贺氏愣怔了许久,这才看了看手中并不认识的休书,起身踉踉跄跄走了。
不行,她必须得去问清楚,邓林岳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经出口就是诗文的邓林岳,去年还曾穿着状元服游街,如今竟然混在赌坊中,衣着邋遢,没有半分文人的气质。
贺氏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质问道:“邓林岳!咱们好歹是同乡,你怎么骗我?”
邓林岳顿时一脸的戾气,伸手就把她推倒了,“滚开滚开!我差点就赢了!真晦气!”
贺氏心中的气愤在这一刻涌上脑顶,她扑过去拽着邓林岳的耳朵拼命扭,一边扭一边喊:“你竟然害我!我跟你拼了!”
邓林岳一怒之下拽住了她的头发,拖着她便往赌坊外而去。
这一路,引得数人围观,也引来了正从这里路过的刘桂花。
旁人都当这是夫妻俩打架,可当刘桂花看清是谁,当即跑过来拉架,“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哟!竟然当街把人往死里打!”
贺氏可算是遇上个愿意出头的,急忙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两眼乌青地拽住了她,“你给我评评理,我们都是同乡,他竟然害我,我好不容易才回邓家,他竟然……”
刘桂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还对邓林岳赔着笑脸,“原来是同乡,不至于不至于,来来来,我请你去那边喝碗茶,消消气。”
此时的邓林岳不复从前,竟摆出一副无赖相来,“喝碗茶就当赔罪了?不行!怎么也得再来两碗面!”
“成成成!给你多添几块肉!”刘桂花满面堆笑。
她的态度引起了贺氏极度的不满,当即就要翻脸,可刘桂花却悄悄在她腰上掐了下,“你傻啊?你打了他就能回邓家?别说话!瞧我的!”
雪花落下之时,吃着热乎乎的牛肉面,看着外面的飞雪,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些。
刘桂花看着吊儿郎当的邓林岳,压着声音问:“我说,你跟豫王也是同乡吧?怎么他没关照关照你?”
邓林岳眼中的嫌恶显而易见,却还是只顾吃面不说话。
刘桂花依旧笑吟吟,“我可算是发现了,邓修他们两口子,就是白眼狼、黑心肠!”
邓林岳终于有了反应,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跟他们有过节?”
“谁说不是呢!”刘桂花赶忙接话,“你听说过把亲娘赶出门的吗?我告诉你,江锦那个白眼狼就做得出来!我可是她亲娘,打小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她可倒好,为了让她爹娶个年轻的,设计害我和离,还把我从王府里赶了出来!”
邓林岳突然笑了声,“我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呀!瞧瞧,咱们可都是被他们欺负的人,自己人怎么能闹矛盾呢?”刘桂花说着,露出了鬼鬼祟祟的笑容,“我跟你们说,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婶子,那你打算怎么?”贺氏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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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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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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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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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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