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药,他便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他便能和穆高轩比肩,他便又有了希望。
就是迟疑了这么半刻,穆高轩便哈哈一笑,“邓先生,您等什么呢?非得把这机会让给我?”
他说着便作势收回布包,邓修却一把抢了过去,眸中闪过灼灼光彩,:“穆将军,从今往后,你我各凭本事!”
穆高轩唇角泛起得意的笑容,“邓先生,我终于可以施展拳脚了!”
“如有得罪,还请穆将军见谅!”邓修拱手轻笑。
穆高轩也是一拱手,“邓先生,谁得罪谁还犹未可知,望你到时不要太恼火!”
邓修爽朗一笑,“我邓修,决不言败。”
“我穆高轩,从不打没把握的仗。”穆高轩也不甘示弱。
话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眸中皆是斗艳争辉之光。
片刻之后,邓修才打开布包。
古春分赶忙上前,解释道:“邓先生,我把沾了您血的帕子给人家看过,还把您写的信给他们看了,他们这才给了这药丸。不过他们说了,这解药需分成二十七日服用,中间不得间断。”
他说话间,邓修已经打开木匣,其中整整齐齐摆着二十七枚药丸。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对着古春分一拱手,“多谢古兄!”
古春分一脸得意,“谢什么谢,您当初救了我们将军,我这条命给您都成!”
邓修眸中的光彩掩都掩不住。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无数美好的画面。
封侯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向来不重名利,但如今他想要迎娶江锦的心思越来越盛,再娶之日,必要让她风光出嫁。
这日之后,邓修按时服药,接连五日之后,他的双腿已经开始有知觉,十日后,他已经能够扶着东西站起来。
豆花看到他站了起来,显得特别激动,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在恭贺一般。Χiυmъ.cοΜ
邓修摸了摸它的脑袋,道:“可惜你的腿是医不好了,不过往后跟着我,定让你吃喝不愁。”
豆花用脑袋在他腿上蹭了蹭,想围着他转圈圈,却不小心把他给碰倒了。
见他倒了,豆花好像很愧疚,怯怯退了退,不敢上前。
但邓修却并没恼,而是对着它招了招手,“豆花来。”
豆花悻悻上前,垂首耷耳。
邓修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我感觉到疼了,你知道吗?哪怕是疼也好,总好过之前那样!真好!”
不知道豆花听不听得懂,但这温柔的语气它一定懂了,它抬起头,殷切地看着邓修。
邓修脑中忽的灵光乍现,他挣扎着坐上轮椅,雀跃道:“走,我们去看看福宝景宝,现在应该还没睡下!”
豆花欢天喜地跑了出去。
薄暮之下,星月交相辉映,邓修感觉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圆,星星也分外明亮。
他的心情亦如这夜空,清明开阔。
远远的就听到,奉先居院子里孩子们的欢笑声,豆花已经耐不住,加快速度跑进了院子里。
邓修紧随其后,停在院外看着正在嬉戏的三个孩子,红花跑了过来,帮他将轮椅推进了院子,又说是要去通禀。
邓修摆了摆手,就在那里看着三个孩子。
这处院子里有一口井,江锦住进来之后,就让人在四周加了围栏,还做了个木栅把井口给盖住了。
三个孩子在围栏外追逐嬉戏,豆花的加入,让他们更开心了。
欢笑声让邓修的心情更加明媚。
他看了一会儿,便独自往正房而去。
屋内同样充斥着欢笑声,邓修停在了门外。
他听到屋内传来了对话声,是江锦和清宁的。
清宁的声音温润低沉,一般人难辨雌雄,这也是她从来没被别人看出过身份的原因。
邓修明媚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但他忽而眸中又亮起了光。
他停在门槛前,声音轻柔,“阿锦,是不是打扰你了?”
一听是他的声音,江锦下意识看了看清宁。
清宁当即蹙起了眉头,嘀咕道:“他又想做什么?”
江锦尬笑低声:“你千万别和他吵,免得坏了你的心情哈!”
清宁蹙眉不语。
江锦起身来到门前,笑问:“你有事吗?”
“有。”邓修淡笑,眸中带着灼灼光彩。
江锦出门,帮他越过了门槛,“怎么一个人来?”
“自是有好事要与你说。”邓修笑如春风。
按着清宁一向的习惯,这时候她是会起身告辞的。
然而今天来的是邓修,她便不想走了。
想看看这个狗男人又想怎么忽悠江锦。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没安好心!八成是瘸了,才想让江锦照顾他!
邓修瞥了她一眼,却并未多语,而是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
江锦不禁大惊:“邓修你、你怎么突然好起来了?”
邓修笑得风轻云淡,“拿到解药了,这才服了十日,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江锦不禁呼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
见她发自内心的欢笑,邓修朝着清宁得意一瞥,清宁却蹙眉摇头。
邓修: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清宁:她的心里果然有他,好傻……
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江锦不禁扶额,三人渐渐沉默了下来,只剩下眼神的交流。
屋外,欢笑声也渐渐淡去。
孩子们跑累了,就坐在水井边的围栏外休息,一边休息,穆飞宇一边给他们讲酒泉的事。
他们养的小鱼长大了,江三风说是要捞去吃,穆飞宇连夜把鱼放回了河里,气得江三风直跳脚。
他们走后,邓小麦再没去书院念书,她家大姐嫁给了罗一圈家的儿子,所以让邓小麦回去干活。
“小麦姐姐好可怜呀!”福宝嘟着嘴道。
穆飞宇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谁让她娘不争气呢?哪个娘不带着自己孩子的,她们娘却快被赶出邓家了。”
景宝好奇道:“为什么?”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穆飞宇摸了摸他的头,就好像他已经是多大的孩子似的。
三人聊着,豆花趴在福宝脚边,忽的,豆花冲着水井低吠了几声。
三人不禁转头看去,忽的,福宝惊呼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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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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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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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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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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