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无所获。
偶尔找到一些以为是线索的东西,经过李扬的检测,都与这桩案子无关。
苏元脸上不见颓丧,拍手召集众人:“大家先去吃饭吧,算我账上。”
时针已经逼近晚上八点了,警员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们没走,反而问苏元:“副局,你呢?”
苏元笑笑:“我留在这里看守案发现场,顺便再找找看会不会有线索。你们谁替我带个盒饭回来就行。”
他冲厉晋远招了招手:“你家的人,自个儿带去吃饭,就别记我账上了,我养家糊口不容易。”
厉晋行白他一眼:“都副局长了,还这么抠门。”转身,把这笔账揽到了自己头上:“大家辛苦了,晚上的饭我请,附近的饭店大家随便挑。”
苏元笑得开怀,奸计得逞似的:“厉先生是大老板,大伙儿别客气,随便点餐。”
谁知,警员们互相看了看,却拒绝了出去吃饭。
“点个外卖行了,还没找到关键线索呢,咱们可没脸吃大餐。”
“就是!总不能留副局一个人孤军奋战。”
“随便点个套饭呗,赶紧吃完继续干活儿!”
警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竟是真的不去吃饭了,统计了一下人数,在外卖app上挑了最近的一家快餐店下单,然后挽了袖子继续奋战。
“你们呐……”苏元叹一声,脸上却挂着明晃晃的笑容,灿烂如七月的正午日光。
见识了温暖一幕,林甘蓝搓了搓手,被警员们的热烈情绪感染,也投入了热火朝天的战斗。
这是一场关于真相的战斗!
徐慧的单人病房统共十五六平米,除了床、衣柜、五斗橱这几件家具,就没什么东西了。她已经搜寻过很多遍,这次依旧耐着性子从头开始。
搜寻到衣柜时,她忽然停下了动作,轻轻“咦”了一声。
厉晋远凑过去,也看见了衣柜内侧的合页下方黏了个口香糖。控制衣柜门开合的金属片下,怎么会有口香糖?
林甘蓝皱眉:“徐慧只带了两件便服,都挂在衣钩上,衣柜里空空如也,怎么会把口香糖黏在衣柜门内侧?”
她之前检查过两三次衣柜,但口香糖的颜色和木质衣柜比较接近,又黏在合页下方,一打眼确实不容易看见。
她又猜测:“会不会是以前住在这间病房的人把口香糖黏在这里,徐慧觉得恶心,所以才没用这个衣柜?”
“想这么多,不如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林甘蓝一下子懵了,眼睁睁看着厉晋远伸手去戳那团口香糖。
他飞快地戳了一下,然后奔去洗手,甩着水珠回来时,她还保持着呆愣的姿势。
“回神了,小呆猪!”厉晋远在她面前晃晃手掌,几颗水珠滴在她脸上,冰凉冰凉的。他很快换了严肃的神色:“那团口香糖是软的,我估计黏上去的时间不超过半天。”
“你……连这个都知道?”林甘蓝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一半是佩服他这个“行走的百科全书”,另一半则是赞赏他的勇气。
厉晋远把双手摆在她面前:“洗干净了。”
下一刻,那双手就瞬移到了她的脑袋上,揉乱了她的发。
闹了她一下,厉晋远很快回到正题:“不过,口香糖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确有些奇怪。你有什么想法?”
他打开衣柜门,对着口香糖的位置比划,林甘蓝忽地灵光一闪:“这个位置……在腰间?”
她和徐慧身高差不多,顺着口香糖的位置平视过来,恰好在她的腰际,纤细柔软似柳枝。注意到厉晋远幽深的眼神,连忙侧了侧身,亮出腹部,娇嗔道:“往哪儿看?看这里!”
腹部,恰好是徐慧受伤的地方。
旖旎的心思全不翼而飞了,厉晋远眸色沉了沉,有这么凑巧吗?
林甘蓝想了想,细声细气道:“你说,这个口香糖会不会跟徐慧自导自演的诬陷案有关?如果她能把刀固定在某个位置,那么大可先拖着大哥的手,把他的指纹沾在刀上,然后再割伤自己。”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天方夜谭,有些沮丧:“是挺异想天开的哈。”
厉晋远沉默许久,沉声道:“你的想法,也不是不行。”
“哎?”林甘蓝一惊。
虽然有些环节,厉晋远暂且还没想明白,但不像之前提出的两条猜测那样,刚说完就立马被现实证据打脸了。
林甘蓝一下子来了兴趣,侃侃而谈:“其实想知道这个猜测对不对,很简单。我们可以模拟现场,试试看能不能完成整个做案。”m.χIùmЬ.CǒM
她一溜烟跑出住院楼,在医院内的小超市买了口香糖,又快速跑回病房,大冬天居然跑出了些许薄汗。
住院楼十九层住的都是骨科病人,空病房还比较多,林甘蓝挑了一间空病房,尝试将口香糖黏在同样的位置,一连试了好几次,却都失败了。
她有些沮丧,回头看见厉晋远倚在门口,似笑非笑。
她摊了摊手:“不行,我从各个角度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固定住刀。”
厉晋远松开环抱的双臂,大踏步走过来,白亮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衬得他威严非凡,如同天神。
林甘蓝看得微微呆住,迎面就挨了他一个爆栗。
她“哎哟”一声,捂住了脑门,怒道:“厉晋远,你干嘛打我?”
“我这是提醒你,忘了其中关键的一环。”厉晋远轻启薄唇,缓缓道。
林甘蓝眨眨眼,思考太多导致头昏脑涨:“什么?”
“你想想,凶器先沾了我哥的指纹,然后被固定在衣柜的合页上,那么是谁固定的呢?”
林甘蓝只觉这个问题好笑,病房里只有徐慧和厉晋行两个人,总不能是厉晋行陷害了自己吧?她大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徐慧。”
“那徐慧怎么把刀拿到衣柜这儿?”
林甘蓝继续笑:“当然是用手啊!她是脚趾头骨折,又不是手骨折了……”
调侃到一半,林甘蓝突然笑不出了,如果徐慧用手把凶器拿到衣柜处进行固定,那么刀上就会沾有她的指纹。而现在,刀伤并没有她的指纹……说明她的猜测不正确。
她颓丧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搞了半天是一场乌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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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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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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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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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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