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主人很信任你呢。”阿三摇晃着尾巴,转移了话题。
“哦?为何这么说?”
“以前,她从来都不让任何人碰阿三,就连看一眼都不行。”
“是吗?”顾西风的笑容越来越大,这么说来,他是唯一的例外?
其实,大部分原因,还是——别人猎杀来的空间,都是很漂亮很厉害的,有的能植入到身体里。
就路清的是个破骷髅头,还得用线挂着。重要的是,它除了吹牛逼和做饭,没有别的本事。她是一边怕别人抢了去,一边怕被同伴耻笑,一边又觉得这造型没脸给别人看……
偏偏阿三不这么想。
“还有还有,阿三觉得,主人很喜欢你呢。”八卦阿三,一聊起天,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抖出来。
顾西风顿时来了兴趣,蹭一下坐起身,急不可待问:“何以见得?”
“嗯……因为她最近经常跟我提起你。”阿三嘿嘿笑着。
“提起我?怎么说的?”顾西风忙问
“咳咳!”阿三小爪子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开始了角色扮演。
“顾西风这个王八蛋!竟敢抢老娘的书!丢死人了!”
“他丫的,两日不来送药,是不是生气了?不就是骂他两句,至于吗?小气鬼!老娘还说,他来的话,勉为其难给他道个歉……”
“顾西风去县里了,大晚上还不回来,指定又去喝花酒了,阿三,他就是个渣男!我才不要告诉他任何秘密!”
“顾西风又生气了,小气鬼!不愿送药就别送,又不是我求着他的!他生气,我还生气呢!”阿三鼓着脸颊,抱着双手,一屁股坐下。
不得不说,它的语气像了、表情也像了,只是声音软绵绵的,叫人感受不到怒气。
可不难让顾西风想象路清叉腰、鼓起脸颊、愤恨不已骂他的模样。
他有些心虚地看向阿三。
阿三,咱就是说,你确定她这是喜欢,而不是想将他撕碎?
……
顾西风再一睁眼,天色已大亮,山洞里的火堆早已熄灭,冷空气似魔鬼一般缠绕周围。
路清的小脑袋还靠在他肩头,睡得正香。
顾西风脸上倦色顿消,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那闪着光彩的笑容,像雪地里绽开的花,含着晶莹的雨珠,美丽而又优雅。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温柔了。
他抬手,摩挲着姑娘冰凉的小脸,嘴角的笑意不曾散去。
路清动了动,他立马缩回了手,仿佛做坏事被抓包一般,心里突突直跳。
看到路清睁开眼,他低声问:“你醒了?”
这酥酥的声音,叫路清听了有些恍惚。
呆了一会儿,她坐直身子,扭着酸涩的脖子,只听咔嚓咔嚓的,顾西风都怕她将脖子给扭断。
她带着惺忪的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天亮了……你的伤好些了么?”
才睡醒,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湿湿的。这下意识的关心,让人莫名地心头一颤,满脸灼热起来。
顾西风温声答道:“没那么疼了。”
“药起效了?”路清蹭地起身,又叫阿三煎药,做早餐。
她用秸秆烧起火来,将凉了一晚的身子烤热。
顾西风安静望着她,没告诉她实话。实际上,那药没起多大作用,是因为疼得麻木,才感觉没那么疼。
不过,他还是在她的监督下,乖乖喝了那碗苦涩的药。
顿时,胃里暖烘烘的。
两人又休整了一会儿,吃了东西,才走出这狭小的山洞。
经过一夜风雪,外头的痕迹全被覆盖了。
清晨的太阳升起,照得整片山林晶莹剔透,树梢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这冰雪,就像是自然雕琢而成的瑰宝,美得不可方物。
“好美啊……”路清扬起笑脸,望得出奇。
生在末世的她,只能在炎热的高温苟延残喘,从未见过冬日的这般美景,不由得赞叹出声。
顾西风望着她含笑的脸,道:“你说,咱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算吧,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路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男人脸上挂着碎碎的笑,站在一旁,默默等着她。等她观赏得差不多了,他才抬手指向北面,“往这边走。”
昨日风雪太大,周围一片模糊,分不清方向,他们只能凭感觉,远离有狼出没的危险地。
今日阳光出来,眼前变得清明,顾西风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方向。
他经常上山采药,有时候为了找药,会冒险进入深山。
“嗯!回家!”路清直接跳出山洞,在雪地里滚了两滚。
顾西风不由得直摇头,同时也发现了,跟这丫头在一起时,就是再大的困境,他心中都不再阴霾。
路清搀扶着他,一路向北,一路上坡。
因要照顾伤患,只能走走停停,蜗速前行。
到午时,路清就走不动,扑腾一下跪在雪地里,抬头看向身旁的人,“顾西风,我又饿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也好。”顾西风走到一旁的树下,靠着树干缓缓坐了下去。
这一早上,他是咬着牙才坚持到现在的,这一歇下,顿时传来无限的疲惫感。
路清才从空间拿出提前让阿三准备的午餐饼,就听到上方林中传来远远的呼声。
她心头一喜,急忙跳起来出声回应。
“我们在这儿!快来人呐!”
“救命啊!”
她一边叫一边笑,奔跑在林间,像只活泼的小兔子。
顾西风就在一旁望着她,欣慰地笑着,这丫头,总是这么乐观。
“在那!我看到了!清清,我来救你了!”张大河的声音。
“我们在这!”路清朝声音来源处挥着手。
不一会儿,张大河、顾三叔、路山几人出现在视野。
张大河跑过来,拉着路清的手就关切地问:“清清,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还好。”路清不耐烦抽回自己的手。没注意到,身后的人,一头朝雪地里栽去。
“西风!”
看到顾西风倒下,顾三叔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当看到他衣服上的血渍时,他的脸一下子白了,“天哪,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半跪在雪地中,抱起顾西风,回头对张大河道:“张大河,西风晕过去了,快搭把手,把他扶到我背上。”www.xiumb.com
“好。”
张大河上前欲帮忙,路清急忙阻止:“三叔,不能背,他伤了肋骨,不能压迫。”
“啥?伤了肋骨!”顾三叔惊道,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路清看到,这个向来粗鲁的糙汉,眸中闪着点点泪花。
顾三叔呢喃道:“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大山,你来帮忙搭把手。张大河,你去通知大家,人找到了。”
“哦。”张大河正要走,就看向正朝这边赶来的张大海,朝他喊道:“哥,你去通知大家,人找到了!”
“那你呢?”张大海棱他一眼。
“我背我家清清回去。”张大河嘿嘿笑看着路清。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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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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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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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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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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