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幅画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这是他从下面收上来的,只花了很少的价钱。
也曾找人鉴定过,可有说真的有说假的,他就宁可把他当真的,只盼哪天有个大主顾跟他一样,认准了是真的把它买走。不想今天总算遇到了,绝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刘冬觉得是时候了,于是也走了过去。
“老板,这幅画能不能让我看看?”
刘冬一进门,老板压根就没多关注他,原因是刘冬一直在看那些货架上的瓷器,这些瓷器老板心里清楚啊,没有一个是真的,可刘冬还看得那么专注,所以老板断定他就是半生不熟的新手。
“你?”老板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冬,再次确定眼前这个小伙子既不是有钱人也不是行家,于是明显不客气地说: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既然是绝世之作,见者有缘,老板,您是做大生意的,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
刘冬不紧不慢地说。
老板听刘冬这样说,再看看老者。
“小兄弟,不是我小气,这藏品已经卖给这位老先生了。”
“您这是欺负我不懂规矩啊,古玩行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这钱还没交,货也没出,怎么能说是卖了呢。”
店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小看这个小伙子了。
他和那个所谓的唐教授对视了一眼,看到唐教授点了点头,便做个了请便的手势。
没想到刘冬只扫了一眼便说道:
“这画是假的。”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你连看都没看。”老板不屑一顾,他不相信这个毛头小伙子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
“老板,要我证明给你看吗?这画虽不是真的,却也是仿制的精品,您要是留着兴许能卖个万八千的,要是让我鉴定,这画可就毁了。”
此时老者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刘冬身上,他对随从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随从便将皮箱又放了下去。老板看到顿时急了。
“嘿,我说,你小子红口白牙,你说它是仿的它就是仿的了?我今天豁出去这副画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刘冬嘿嘿一笑。
“鉴定我不会,我之所以说它是假的,因为真的我见过。”琇書蛧
“你见过真的?在哪?”老板和唐教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就在C城的博物馆里。”刘冬随口说出了一个几千公里外的地名。
这回轮到老板和那个教授面面相觑了。可刘冬说的煞有其事,一时间两人倒有些半信半疑。
“老板,您说,要您手里这副是真的,那这画岂不是会分身了?”
“你。”老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他心里很清楚,不管刘冬说的是真是假,手里的这副画今天都是卖不出去了。
此时那个唐教授见此情景便出来打圆场。
“小伙子,你说的没错,这幅画的确仿得惟妙惟肖,据我看并不是近代仿制品,即使不是真的,倒也值得收藏。”
店主也是个机灵人,这个行当最忌讳的是明知道是假的还卖给别人,他顺着这个台阶。
“要是假的,我愿意出十倍价格收回,我这店里从来不卖假货。可你说的C城博物馆现在我们没办法证实,也不能凭你一句话就断定这是假的啊。”
“这样吧,我也不想坏了您的生意,我做个中间人,这幅画您再降点价格,虽说它不是真品,但也多少有点收藏价值,不过么......”
“不过什么?”此时店主见有利可图,眼睛又睁圆了。
“不过,您得再送这位老者点别的什么附加品,这样也算是公平交易了。”
一旁的老者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终于也发话了。
“好,我就听这位小伙子的了,就当是买来收藏了。只是能不能成交还得看老板您这价格了。”
这位老者可谓是有些见识,他深知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虽然貌不惊人,但谈吐淡定自若,第六感告诉他遇到高人了。
上百万的生意就这么泡汤了,老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气哼哼地说:“这画我不卖了。既然两位不识货,那就请便吧。”
眼看着就要陷入了僵局。
那位教授先生发话了。
“林老板,我看这两位也都是古玩收藏的同好,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如让这位小兄弟开个价,您看看合不合适,只要不亏本,这生意还是值得做的。”
这位唐教授和林老板其实就是一伙的,唐教授的确是东城中文大学的历史教授,闲暇之余也喜欢古玩玉器的收藏,对古迹颇有研究。
只是他贪图小利,经常利用身份在这古玩市场帮人鉴宝撮合,从中收取些店家的好处费,时间长了倒也混出些名气来。
他和林老板一见如故,臭味相投,这家荣宝斋就有他的暗股。
刘冬没有出价,而是看着林老板,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林老板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好,就看在唐教授的面子上,你给个价吧。”他冲着刘冬说。
“不如这样,”刘冬一边说一边在店里扫视了一下,顺手拿起了他早已看中的那方石砚,“就是它吧,加上这个,一共五万块。我做主,让这位老先生收了。”
这方石砚在这店里摆了有一年多了,如今的古玩行在前几年的瓷器收藏热潮下,主要做的是瓷器、珠宝玉器、书画的生意,像这种砚台很少有人问津。
林老板以为刘冬要拿的一定是青花瓷之类的,没想到是这块半旧不新的石砚。想都没想就答道。
“十万,少一分不卖。”
“好,痛快,成交。”刘冬当即大声喊出来,目的就是怕店老板反悔。古玩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喊出成交这东西就算是买家的了,卖方如果反悔要以十倍的价格收回才算完事。
老者见状,当即命人将皮箱打开,里面是成捆的现金。林老板知道这是个绝对有实力的大买家。不禁有点后悔只卖了十万元。
十万现金当场交付,林老板亲自将画卷起收好,并连同那方石砚一起给了这位老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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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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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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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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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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