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出钱,他们推脱不肯。但赴宴,他们再推辞便不好意思了。何况这封信诚意十足,情真意切,但凡还有点良心,他们就会出席。
地点设在天街食府。
兰聂风和沈巧巧二人率军天街食府,杨斌、兰尼留下来坐守中军。如此也可以削弱这些富商的警惕之心。
傍晚,兰聂风在营寨门口等沈巧巧。沈巧巧特意化了妆,打扮成少年模样,匆匆赶到营寨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兰聂风率了一队轻骑。
军马本就高大,比沈巧巧还高,坐在上面的兰聂风更是居高临下,沈巧巧不得不仰头看他。
沈巧巧为难:“少将军……我……不会骑马。”
“我倒是忘了,你并非行伍之人。”兰聂风想了想,“你坐上来,我和你一道过去。”
沈巧巧顿时尴尬:“这……”
“怕什么,都是男人。你这样瘦小,我带你绰绰有余。”
兰聂风的体格和沈巧巧比,自然显得沈巧巧娇小。但沈巧巧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儿家,而且,她第一次骑马,是和李莫南一起的。
兰聂风说:“这么高的马,你是不是爬不上来?”
说着,他跨下马,直接把沈巧巧扛起来。
“比我想象中还轻,你到底怎么吃的饭?”兰聂风嫌弃说。
沈巧巧懵了,整个人像鸡仔一样,被兰聂风扔到了马背上。
兰聂风也跨上马。
他冰凉的甲胄贴着沈巧巧的背,鼻息喷在沈巧巧的头顶,沈巧巧酥酥痒痒的,不敢动弹。
一路上,沈巧巧化身定海神针,不敢动弹。
来到了天街食府,兰聂风自上而下看了眼,说:“你这天街食府看起来还算气派,但是比起京城的饭馆,却差了不少。”
“让少将军见笑了。”沈巧巧皮笑肉不笑。
沈巧巧先兰聂风一步,到天街食府和陆喜发打招呼。
她担心和伙计说话会露馅,所以直接到厨房找陆喜发。
“喜发。看看谁来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陆喜发回眸,看见沈巧巧,惊喜不已:“沈……”
沈巧巧上前,靠近陆喜发,对着他耳畔吹风:“叫我沈掌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喜发顺从地说:“沈掌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沈巧巧介绍:“我身后这位是聂家军少将军兰聂风,少将军要在我们这儿设宴款待来宾,不得马虎。”
陆喜发诚惶诚恐:“草民陆喜发见过少将军。”
“虚礼免了。”兰聂风见陆喜发对沈巧巧如此恭敬,终于相信沈巧巧的话。
难得出来一趟,兰聂风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我看你才十三四岁,却在这天街食府做大厨了?你们天街食府的人都如此年轻吗?”
沈巧巧忙说:“喜发天赋异禀,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天街食府的掌柜。我不常在饭馆里,大家已经习惯了叫他掌柜。”
“原来如此。”兰聂风赞许地点点头,“我本以为沈乔如此年纪经营一家饭馆便够稀奇了,原来还有更稀奇的。”
陆喜发忍不住说:“少将军想必不是很了解我们掌柜,她的能力,可不在经营一家饭馆。”
“哦?”兰聂风瞥了眼沈巧巧,饶有兴趣,“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多了解一点有关沈乔的事了。”
“沈乔?”陆喜发愣了一下,但看沈巧巧这身打扮,瞬间反应过来,沈巧巧这是用了化名。
“若是少将军感兴趣,我可以和您慢慢说道。”陆喜发见兰聂风平易近人,竟也不露怯。
沈巧巧忍不住掐了一下陆喜发:“喜发,你可别乱说。”
陆喜发小声说:“我有分寸,师父。”
陆喜发吩咐手下人继续做事,自己引兰聂风到雅间,一边走,一边说沈巧巧收徒的趣事。
兰聂风一边听,一边点头。沈巧巧尴尬地跟在后面,生怕陆喜发说漏嘴,暴露她女人的身份。
好在陆喜发聪慧,也亏是陆喜发,若是金宝,沈巧巧现在可能底裤都被他抖搂干净了。
第二天,受邀而来的富商们乘车马齐聚天街食府。
兰聂风的轻骑兵扮成伙计的模样,埋伏在四周。
沈巧巧作为东道主,和兰聂风并排坐着。
宴饮开始之前,兰聂风又举起酒杯,和颜悦色说:“今日诸位远道而来,也是给我兰某面子。这一杯,我敬诸位。”
“将军言重了,能让将军设宴邀请,是我等的荣幸。”有人诚惶诚恐说。
兰聂风笑着,满饮一杯。
和大家有说有聊了一会,兰聂风又说:“想必大家都知道,现在南陈兵临城下,随时都有可能打到青州。
我在上次给诸位的信中说,想向诸位借粮借钱的事,不知道诸位考虑得如何?”
富商们的笑脸顿时收了。
就知道兰聂风设宴不安好心,但它们这群铁公鸡怎么可能拔毛。
“不是我不肯借,实在是如今灾年,所余不多了。”有人抱歉说。
“所余不多?”兰聂风喝了一杯酒,点点头,“灾年,情有可原。”他环顾四周,“那么你们呢?”
被指着的那些人都觉得脊背发寒。兰聂风毕竟是将军,他们不敢明着拒绝。
“少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我之前斥巨资购了一批货,现在还囤在仓库里卖不出去,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有人惶恐地跪拜说。
兰聂风转了转酒杯,嘴角还是那副让人看不透的笑意:“是吗,那就是说,大家因为南陈的突袭,都穷得没有钱了?”
“我等惶恐。”富商们一个个头比脚还放得低,但咬死了不愿意借钱。
“青州先经历了旱灾,后又经历了瘟疫,诸位为了之前的旱灾和瘟疫出钱出力,如今手里没有钱也在情理之中。”兰聂风放下酒杯,“但军情紧急,即便是出一点力,我兰某人也感激不尽。”Χiυmъ.cοΜ
兰聂风这番话,还是没有打动那些铁公鸡。唯有两三个来赴宴的,愿意捐出一部分米粮和钱财。
兰聂风感激说:“几位愿意在此危难之际慷慨解囊,我代军中将士谢过诸位。”
兰聂风又继续和众人饮酒,大家都以为借钱借粮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都敞开了吃喝。
沈巧巧又请了陪酒的舞姬助兴。乱花迷眼,香酒迷人,大家都很开心,频频和兰聂风举杯。
如此歌舞升平的情形,仿佛青州城外的南陈大军并不存在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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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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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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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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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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