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听着稀奇:“嘿,这小屁孩还真是大胆,别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吓破胆了,这孩子倒是一点不怕人。”
吉尔泰瞟了她一眼:“你父亲杀了我王兄,一命抵一命,我要抓你到我王兄坟前,给我王兄祭天。晓得不?”
“哦,原来你想杀我啊。”娇娇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对!让你父王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滋味。”吉尔泰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娇娇摇头晃脑道,她心里依稀知道对方是谁,养在帝王之家,接触的多了,愈发显得她非同寻常的老练,“明明是你们部落先进攻我们大周,我们才被迫还击的。为了这场战争,我记得父王还亲自带队到边关住了大半年。你们才是侵略者,战争都是要死人的,你兄长死了不假,可我大周军队也死了很多人啊。你要为你兄长报仇,谁又来替那些无辜的士兵报仇呢。”
“我王兄是王室贵胄,岂是那些贱民所能比的。”吉尔泰愤怒得近乎咆哮。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是姜雅琴教她的,小家伙机灵地在这运用上了,“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告慰你王兄在天之灵了吗?你这是犯下更多杀虐,还要假借你王兄之名,让你王兄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不知为何,侍卫长等人都觉得小家伙说得极有道理,大王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吉尔泰眼珠通红地盯着她:“你就耍嘴皮子吧。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你这伶牙俐齿留到地下讲去。”
“哼,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待我到了阴曹地府,我就跟阎王爷说,都是你们两兄弟害的我,让你哥哥做鬼都不得安宁。哼!”小家伙气哼哼地说道。
“你敢诅咒我王兄!”
“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再给我拿些牛肉干来,我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娇娇理直气壮道。
吉尔泰没想到这小孩脸皮这么厚,盯着她看了半天,才缓缓递过一包牛肉干。
就这样,娇娇心安理得地在旁边大吃大嚼,吃几口牛肉干又喝几口马奶酒,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吉尔泰则紧张地跟众人商量如何脱身方案。
靖亲王上午批阅完奏章,还没换药,就急匆匆赶往驿馆去看望姜雅琴。
待看到她一张不施粉黛的芙蓉秀脸,黛眉修长如画,微微蹙起,双眸似水,泪光朦胧,似乎一夜间消减了不少。
“琴儿……”靖亲王眼神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娇娇呢?”姜雅琴劈头盖脸问道,“这都过去一夜了,你的锦翅卫还没把人给救回来吗?”她似乎忘记了,闯祸的人不是靖亲王,而是她自己。
“已经锁定目标了。魏元良带人已经包围了那伙亡命之徒。”靖亲王轻声解释道,女儿被挟持,他心里也着急。
“那就快些救人啊。”姜雅琴着急起来,“娇娇被抓了这么久,那伙人有没有给她东西吃,会不会殴打她?我一想这些,我、我就难受。”
“孤知道,你放心,这伙人已经走投无路,坚持不了多久了。女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靖亲王柔声说道。
姜雅琴心乱如麻,也没有发现靖亲王称呼用语有问题。
稽会山这边,孟溪跟吉尔泰开展了攻心战。
“吉尔泰王子,哦,不对,现在是安南大王了。我劝你束手就擒吧,现在收手,还能留个全尸,否则大军打上去,只怕你尸骨无存啊。”
听到对方这么快摸清自己情况,吉尔泰并不意外,锦翅卫是大周第一情报机构,爪牙遍布各地,要了解什么事,太容易了。
吉尔泰朗声笑道:“你们这些鹰犬给我好生听着,你们若是胆敢上前一步,我就割下这小姑娘一块肉,上前两步,就割两块,我横竖是死,有个垫背的,死也值了。”
“呵呵,安南大王,难道你就不想想你的千秋大业?你的安南国才刚刚建立,就要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你对得起你王兄的嘱咐吗?他一定不希望你做出如此下策的事情吧。”孟溪的话字字诛心。
吉尔泰想起战败前王兄的吩咐,心里不由一颤,是呀,如果自己身死了,安南国不也解体了吗,那些追随自己的部将又该怎么办?
他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但他还是语气强硬地向山下喊话:“呵呵,安南国的前途就不劳烦贵国担心了,本王的大王子已经成年,我死后,部将们自然会拥立他为王。倒是你们这位小郡主,这么小的年纪,还没好好领略到明天的太阳,就要随本王入土了,你还是为她默哀吧。”
“妈的,这个人还挺硬。”孟溪骂了一句,魏元良凑上来:“还有什么办法,小郡主不能有事啊,这是主子给我们的底线。”
“妈了个把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将人给我带上来。”孟溪心烦得一批。
锦翅卫带上一个女人,正是那花魁大赛中的红叶。原来孟溪留了个心眼,他在调查吉尔泰的时候,就顺便将他在京都的流动轨迹给查了个遍。他发现吉尔泰跟一个叫红叶的青楼女子往来密切,甚至为了她,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跑回来见她。琇書蛧
他便顺便调查了一下这个叫红叶的青楼女子,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红叶竟然是吉尔泰的原配王妃,为他生育了两男一女,并且为了吉尔泰的大业,甘愿潜入大周,卧底京都,沦落为一名青楼女子。要说这蛮人恨,还真没见过这么恨,连自己的发妻都能利用。
“吉尔泰,你看看她是谁?难道连你发妻的死活你都可以不顾吗?”孟溪吆喝道。
红叶被士兵们推到阵前,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绑着,怕她咬舌自尽,连嘴里也被绳子勒紧。
“红叶!”吉尔泰心如刀绞,瞬间破防,“你们、你们放开她,不要伤害她。”这是他的发妻,无限支持他的人,为了他的帝王大业,甘愿以身做饵,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红叶挣扎着,嘴里呜呜发出哀嚎,美丽的眼睛流露出对丈夫的无限心疼和宽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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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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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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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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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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