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琴注意到她此前神色异样,也微微诧异,莫非此人见过自己?如果是有过一面之缘,为何又不见她提及?转念一想,或许这女子觉得沦落烟花之地,不好意思与自己相认?
还是她觉得靖亲王带着自己过来,误以为自己跟靖亲王关系匪浅?那也不对啊,如果她误认为自己是情敌,应该是敌视的表情才对。
各种奇怪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转瞬而过,正在这时,宁思思和翠翠也刚好赶到了,一看现场,声音都变了:“诶呀,这是谁下的毒手。”m.χIùmЬ.CǒM
那年长的女子神态有些凄惶:“唉,在这种地方,挨打受虐都是家常便饭,小妹藕官无辜,接待了一位壮汉,事后,那汉子非说小妹不让他尽兴,就、就……将她打成这样,待我领着一众姐妹赶来时,小妹已经奄奄一息……”说到伤心处,她抬起衣袖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靖亲王始终立在门外,却不动声色将门内一切尽收眼底。
“妈的,变态,这种男人就该阉了沉塘。”宁思思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明明骂得是别人,可那云娘还是被她的言语臊得转过头去。
姜雅琴看着她那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心想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吧。看来能搞定天底下最有权势男人的女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虽然脑子胡思乱想。但医者父母心,当看到藕官被打得遍身鲜血淋漓,姜雅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用剪刀剪开了病人后背的衣衫,又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上药,宁思思的空间里有各种药物,倒是方便,只是每次取时,她都得装模作样将手伸进袖兜里掏摸一把。两人忙活半天,才帮藕官包扎好伤口,又施针止血,写下药方。
期间,云娘走出屋外与靖亲王攀谈,不知二人说了什么,断断续续飘过来几句话:
“……我已兑现承诺……”
“……王爷放心,小妹伤势好转,云娘定当远离京城是非之地,从此远走高飞……”
“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是要恩断义绝?跟这云娘分手?是了,毕竟太子已除,他天下在握,一个风尘女再好,跟他堂堂亲王还是有着云泥之别的。估摸是男方玩够了,想让云娘离开京城,免得落人口舌,而这云娘走之前的要求便是让他医好自己妹子。定然是这样了。渣男!
她听着那些只言片语,有一瞬间的失神,处理伤口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咳咳咳。”宁思思适时地咳嗽一声提醒她,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晚上会发高热,一定要照看好,及时为她擦拭汗水,这些药要想办法灌下去。”姜雅琴吩咐。
一个小丫头捏着药单用力点头,估计是姐妹俩买的丫头,转身便跑出去抓药。
门刚推开,便看到几个锦衣女子站在门外,踟蹰地张望着。
“藕官伤势怎么样了?”一个女子关切问道。
“大夫给姑娘治过了,现在已经不流血了,我要去给姑娘抓药了。”丫头说着便跑开了。
几个女子并肩进了房间,姜雅琴有些愕然,看向几人。
几个女子齐刷刷跪下,清丽的脸庞有些苍白无色:“大夫,救救我们吧。”不知谁带头,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啜泣声。
姜雅琴不着痕迹地扫了几人一眼,心里便有了数,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虽然繁花似锦,但这些得了病的可怜人却宛若活在地狱。没有医官愿意到这种地来为她们治病,更没有人愿意为她们治这些“脏病”。一旦感染性病,就只能挨着,自行等死。
她还没出声,宁思思就咋咋乎乎起来:“你们呀,就是不懂爱惜自己。来,这是一些滴丸药剂,早晚一次,塞在私处,十日后,瘙痒溃烂自会好转。以后可要注意了,记得事前事后都要用热水清洗私处,不光是洗自己的,连男人那里也要洗。”
说着,从空间里取出一盒盒的滴丸,又拆掉外包装,单独将那滴丸取出来,发给这些女子。
看着她像个妇女主任般冲这帮“失足少女”吼叫,姜雅琴也是醉了。思思就是这样急性子,哪怕穿越到古代,也丝毫没想着避讳。再看那些风尘女子,个个被她露骨的言谈臊红了脸。
门外的魏元良和福宽站在王爷身边也是被累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方十八岁的贵女说这些事情时竟然脸不红心不跳,那特么理直气壮……
靖亲王本想装作没听见,可宁思思嗓门这么大,深夜又那么寂静,估计整条巷子的人都听到了。他只得无语地别过头去,抬头欣赏满天星光。
见那些女子羞愧地低下头,宁思思嗓门又加大一分:“喂喂喂,别走神啊,重点来了,敲黑板,不想被感染就要勤洗私处,一定要用煮沸的热水,还有,最好要求男人戴套,最好不要裸射……”
她正宣讲得起劲,底下的“失足妇女”们听得一脸茫然,终于有一个妓女怯生生地打断她:“大、大夫,什么叫戴套?”裸射她大概明白是指什么,可这戴套是怎么回事?
宁思思一愣,突然想起这是在大周朝,面对着这群比自己祖母还古老的女人,她突然别过脸冲姜雅琴问了句:“诶,阿琴,这里的女人怎么避孕?”
姜雅琴无语地翻着白眼,咬着牙根吐出几个字:“别问我,我没经验。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问我怎么避孕!”
宁思思张了张嘴,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入戏,这个朝代连避孕套都还没有。让她们戴什么套。
看着好心的医官陷入尴尬,善良的云娘忙上前打圆场:“姑娘可是想了解避子汤?”
“避子汤?”宁思思嘀咕了一句,尔后又严肃地对她说,“那玩意可不能多吃,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会影响怀孕。”
这下勾起妓女们的苦楚,让她们暂时忘却了羞耻,纷纷七嘴八舌诉苦道:
“是呀,那避子汤下得太猛了,之后又没有好好休息调养,以至于伤了身子。”
“我有个小姐妹,本来已经从良了,可惜身子让避子汤给伤了,一直未能怀上孩子,夫君顶不住家里压力,将她休了,她又重新回到这胡同……”
又一个大胆的妓女问道:“医官,如果避子汤喝不得,那、那怎样才能不怀上呢?”
“当然是用避孕套啊。”宁思思被她们情绪所渲染,有一次说话不经大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避孕套?”妓女们狐疑地互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什么东西?”
宁思思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告诉她们是橡胶制品吧,只得求救式拉了拉姜雅琴的衣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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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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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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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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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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