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刚挨了揍,老爷不替自己报仇也就罢了,竟然还向仇人示好?
“闭嘴!冲撞了贵客,我不把你血祭杀生碑就不错了,还敢说话?”马振邦厉声呵斥道。
旋即马振邦看向嬴尘:“我家下人不懂规矩,您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无须顾及我的颜面。”
却是直接将管家的性命交到了嬴尘手里!
管家如遭雷击。
下一秒就一个激灵,爬着来到嬴尘面前,邦邦邦连磕三个响头:“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该死!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管家说完,继续磕起头来。
地面很快就多出一摊血迹。
可管家丝毫不敢停止,强忍疼痛磕头不止。
就在管家眼看磕死在嬴尘面前之时,嬴尘淡淡开口:“子不教,父之过;狗不教,主之过。你这条性命暂且记下,日后发落。”
管家如闻大赦,喜极而泣。
而马振邦听着嬴尘那句“狗不教,主之过”,脸色则瞬间阴沉下来。
“远来是客,站在门口说话成何体统?您要是不嫌弃,就入内一叙?”马振邦将心底情绪收敛,盛情邀请嬴尘道。
嬴尘不置可否。
马振邦赶紧在前面引路,将嬴尘引入府内。
而兀自一脸懵逼的闵子琼,在迟疑一下之后,快步跟上。
她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马振邦怎么就忽然变了一副态度。
难道嬴尘之前所说“马家任其使唤”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马振邦面对上门要人的女助理为何直接拒绝,还给了她一个耳光?
闵子琼想不通。
而两人在马振邦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一处偏厅。m.χIùmЬ.CǒM
这座偏厅似乎是马家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布置的极为奢华。
哪怕不起眼的一个茶杯,都是有些年岁的古董。
更别提墙上悬挂的一幅幅真迹字画了。
进入偏厅,关上门。
不等嬴尘坐稳,马振邦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马振邦眼中隐含泪花,声音颤抖:“老祖,我真的不敢相信是您啊!”
“从我曾曾曾爷爷那一辈开始,我们马家就传下组训,说马家一切都是一位老祖所赐。马家儿女不得忘却老祖的恩义,要时刻等候听从老祖的召唤。”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竟是真的!您竟然真的存在,还真的托梦给我了!”
“老祖,我……我……已经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我只能说,我马振邦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马振邦似乎激动坏了。
而闵子琼则被马振邦言语之中透露的东西惊呆了。
嬴尘竟然还跟马家先祖有关?
可嬴尘明明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估计是里面有什么我不知晓的内情,否则嬴尘不得四五百岁了?”闵子琼摇摇头,将这个荒唐的想法逐出脑海。
只是她不知道,她将嬴尘的年纪想小了,四五百岁乘以五还差不多。
“你起来吧!”嬴尘懒洋洋挥挥手,道。
马振邦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垂手立在一侧。
“对了老祖,有件事情我要解释一下。”马振邦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
“之前闵家女助理来要人,我之所以没给,一是因为担心她假传圣旨;二是因为她当时属实没有礼貌,明知今晚是我寿宴,还大肆吵闹。我气不过才给了她一巴掌。”
“希望老祖不要责怪,也希望闵家小姐不要多想。”
面对嬴尘,马振邦希望不要责怪;
面对闵子琼,马振邦却只希望不要多想。
可见马振邦根本没把闵子琼放在眼里,“不要多想”四个字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威胁。
闵子琼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有听懂马振邦话中威胁。
反正她目前唯一诉求就是带走女儿,其他的爱怎样怎样。
她的处境也不可能比现在坏到哪里去了。
“哦?今天竟是你的寿日,怪不得门口张灯结彩,颇为喜庆。你今年多大了?”嬴尘目光一闪,问马振邦道。
马振邦弯腰回答:“回老祖,我今年六十有六。”
“六十六岁啊,好年纪。在我们那个年代,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可不多,你要珍惜。”嬴尘话中有话的说道。
马振邦身体一震,眸底刷的泛起一丝精光,旋即消失不见。
“多谢老祖教诲,我会谨记于心的。这样,老祖跟闵小姐在此歇息,我去将闵小姐女儿带来。”
马振邦拱手道。
说完径自转身,出门而去。
看着马振邦背影,闵子琼脸上露出一抹轻松、希冀之色。
她终于可以看到女儿了!
只是当马振邦走远之后,嬴尘脸上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闵子琼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嬴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出八个字:“貌恭实倨,死期已至。”
闵子琼皱眉思考着这八个字,不明白什么意思。
可有一点她明白了:她可能将此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
马振邦书房之内。
管家卑躬屈膝站在马振邦身旁,脸颊伤口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包扎还是没来得及包扎,总之就那样明晃晃的呈现在马振邦眼前。
马振邦看一眼管家,嗤笑起来:“你不用跟我装这副可怜相。你为马家受的苦,我看得见,不需要你提醒;相反,你若是借此要挟,那你就真离死不远了。”
管家赶忙道:“不不不,我绝没这种意思,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行了,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表现。接下来,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你能完成吗?”
管家挺胸抬头,一脸笃定:“保证完成!”
马振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伸手从书桌抽屉摸出一块令牌,当啷一声扔在管家脚下。
“我不小心将虎符遗失,而你又不小心捡到了虎符。捡到虎符之后的你,因为怀恨在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私自调动了马家战斗小队将你的仇人射杀在偏厅。”
“而这一切,全都是巧合,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你明白吗?”
管家听完眼睛瞬间一亮:“明白,明白!”
“就像是电视剧里那样:皇上永远是圣明的,坏的都是下面的太监和奸臣!”
“只是若没皇上纵容,太监跟奸臣又怎能兴风作浪的起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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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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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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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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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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