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被他看的莫名有些尴尬,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将这家伙手腕上的两颗痣给记住了。
男人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禁弯了弯眼眸,眉梢眼角好似都透着愉悦。
“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连手腕上的痣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忽的垂下头逼近宁雪,盯着她那双墨色如玉的眼眸:“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男人半开玩笑的问,语气漫不经心。
撑在墙上的手却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
四目相对那刻,男人那双藏着认真和柔情的凤眸让宁雪心尖为之一颤,瞬间侧漏了一拍。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猛地将人推开,厉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
“且不说我过目不忘,我给你诊过那么多次脉,怎会记不住。”
意料之中的答案。
男人垂下眸,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低落。
以至于他没有看到宁雪微红的耳尖和眼中的无措。
宁雪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这两天对上谢无烬莫名变得很奇怪。
要么是耳朵红,要么是心跳跳的快。
她是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她便给自己把了下脉,可脉象显示她除了身子骨有点弱,什么事都没有。xǐυmь.℃òm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雪清楚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敛下所有思绪,言归正传道:“谢无烬,我来此是为了跟往生门的门主,也就是你,做一笔交易。”
“你想要他们十个人?”男人知道她来的意图。
准确来说,在宁雪留着他们的命没有杀他们时,他便猜到了宁雪想要这些人为自己所用。
宁雪微微颔首:“你开个价。”
男人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暗沉的光,薄唇轻吐几字:“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
宁雪微微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男人会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她之前打听过,往生门的等级比较低的杀手买卖不超过一万两,所以准备十万两是绰绰有余。
这人明显是故意抬高价格。
“谢无烬,这应该是你们往生门最高等级杀手的价钱吧?”宁雪提醒道,“阿零他们几个似乎不是最高等级的杀手。”
“能被你看上,他们定有过人之处,你花这笔钱很值。莫非你的钱不够?若是如此,便宜点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可。”
宁雪可不想欠他一个条件,道:“我钱够,只是身上一时没带这么多,过几天我会命人将钱送到驿府。”
“可往生门素来都是现结,概不赊账。”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是说,是你刚定下来的规矩?”宁雪似笑非笑:“我记得你好像还没答应我方才提出来的答谢,你说这个答谢,我改还是不改呢?”
男人就等着宁雪这句话,却没有丝毫犹豫道:“改。”
“那行,你便等着这一百万两。时间不早了,我没有闲工夫跟你在这儿耗下去,快将簪子还给我。”宁雪朝男人伸出手。
提到簪子,男人眸色略深:“这根簪子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是我夫君送给我簪子,亦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怎会不重要?”
“既然重要,你为何会将它当武器使用?难道不担心它会断掉?”
宁雪眉头微皱,感觉男人问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自己将它当武器使用跟他有什么关系?
况且轮不到他来关心簪子断不断的事吧?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将它放进锦盒中锁紧柜子里不见天日?如此,楚尧送给我此簪子还有什么意义?”
宁雪想楚尧送给她这簪子定是希望她每天都戴在头上。
至于她将此簪子将武器使用,她并不是不珍视此物,而是恰巧相反。
很珍视,所以想物尽其用,让其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东西。
而且她有分寸,不会让簪子断掉。
男人闻言顿觉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了宁雪,垂下的眼眸有几分说不出的狼狈。
或许是因为太在意她了,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影响他,只是一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会令他草木皆兵。
“抱歉。”
男人突然的道歉令宁雪有些疑惑。
一抬眼,正好撞进那难得染了些情绪的眸中。
莫名感觉有些……狼狈?
宁雪一度以为自己是看岔了。
他堂堂战王,怎么可能会露出此种神色。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他道:“簪子还不能给你。”
宁雪不解:“为什么?”
宁雪以为是有什么原因。
谁知男人微微一笑,无赖道:“我记得我说了,到我手中的东西便是我的。”
宁雪危险眯起眼,直接上手抢。
几个回合下来,男人并不怎么占上风。
可宁雪更恼了。
因为眼前这家伙明显就是仗着武功高在逗她玩儿。
宁雪声音难掩怒意:“谢无烬,你要如何才能将簪子还我?”
男人沉吟一会,忽的想起七月初七的那场灯会,薄唇微张:“我记得南阳过段时间有一场灯会。若你愿意陪我逛灯会,我不仅将簪子还给你,那一百万两也无需给我。”
灯会有什么好看的?
宁雪很是不能理解,但为了拿回簪子,她只能答应。
怕眼前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招,不禁朝他确认:“你确定只要陪你逛灯会便将簪子还给我?”
男人声音有几分无奈:“这么不相信我的话?”
宁雪挑眉:“你是可信之人?”
此话一出,她后知后觉想到什么,猛地抓起男人的手腕。
男人对此丝毫不意外,漫不经心问她:“怎么?”
见他的脉象一如昨天动武时那样,宁雪心中疑虑顿消,松开他的手,拿出压制毒的药:“我叮嘱过你不要轻易动武。”
“可我我一进这里你便对我毫不客气出手。”男人声音莫名有点委屈,“还是两次。”
宁雪没想到他恶人先告状,没好气道:“谁让你所做所为那么欠揍。”
话脱口而出时,宁雪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情绪怎么这般轻而易举被谢无烬牵动?
一瞬间,宁雪心绪复杂不已,眉头随之紧紧皱起。
“怎么了?”谢无烬见她忽然这般不由得问。
正欲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时,却见她如避洪水猛兽般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眸色顿时变得极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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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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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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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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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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