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这就是艺术家啊!
苏媛媛见何帅眼神奇怪,怀疑地问:“你是觉得不对?”
何帅咯咯一笑,一把揽过苏媛媛,顺其自然地在脸上亲了一口:“傻媳妇,我是寻思你咋这么有想法!”
苏媛媛傲娇地一仰头,双手圈住何帅脖颈,红唇轻启:“还不是你教妻有方?”
这话出乎何帅意料,小娇妻都哪学的啊?!
意外是意外,可对于何帅来讲却很受用,抬杠他可不能输。
“教?不能这么说吧……这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何帅的手放在苏媛媛腰间,浓浓的情意即将满溢。
“还是你……”苏媛媛话说半截,腿一抬,精准地对准管灯的拉线开关。
哒、哒!
房间被热气腾腾的黑暗包围,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一早,何帅办公室。
苏媛媛打开收音机,认真听电大的课,何帅刚从仓库回来,电话就嗡嗡作响。
“老弟,我有点……唉,你跟我去火车站吧。”电话那边,荣茂的焦虑全然通过电话线传来,弄得何帅都觉得闹心。
何帅上午的确没什么安排,本想拒绝,但看苏媛媛在那使劲儿地点头,便答应了荣茂。
“为啥叫我去?”放下电话,何帅问苏媛媛。
苏媛媛忍不住笑:“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俩那层窗户纸,得有人帮着捅破。”
这角色啊,何帅倒是悟了。
去就去呗,谁让在媳妇眼里,他无所不能,还智勇双全呢。
龙省一大特色,也可以说是东三省一大特色,火车线路比较普遍。
源县下面乡镇还有七八个车站,甚至源县和热沟之间的村屯,没有站台的村落也有一站。
在没有公路的地方,两根轨道就能将“野村”变为“交通枢纽”。
何帅记忆中,这种从松江发车,只有短短五六站就到终点并且往返的火车,就是方便通勤职工的,百姓口中叫“小票儿车”,也叫“小票子”。
火车自然是绿皮子车,如果跟后世的高铁比,条件可以用没有来形容,但是车窗可以两个人、或者一个力气较大的人就能打开,比封闭的列车更加自由。
走走停停的小票子车开不快,两边都是村落和农田,此时把头伸出窗外,跟大自然挥手,就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
回忆让何帅笑弯嘴角,他给荣茂当司机,两人来到火车站出站口等候。
公路交通不发达,私家车少之又少,这时候的火车站比后来更繁荣。
小票车乘坐起来很随意,但有个致命缺点,就是随时随地进站给其他列车让路,称为“待避”,有时候在乡村小站待避一个多小时,就导致小票车经常不准时。
何帅和荣茂等了一会儿,火车显然已经晚点,不过何帅倒觉得这样正好,可以让一身整齐的荣茂别那么紧张。
车站的人说要晚点半个小时左右。
何帅看荣茂那紧张的模样,叹了口气起身:“我去溜达溜达,你在车里等我吧。”
荣茂点点头,在脑海里一遍遍复习等会见到庞丽巧要说的话。
“我妈我爸我姐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不一会儿,荣茂就冒了一额头的汗,可外面的天,还不到二十度呢。
快到时间,何帅溜溜达达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荣茂看眼何帅,又扭头看眼站前的花坛,大惊失色:“你……去花坛折花?那是人家刚栽没两天的吧?”
源县一家花店都没有,老百姓的印象中,甚至都没有“花店”一词。
何帅瞥眼荣茂,讲花束递给他:“我能那么虎吗?再说了,花坛里的根本都没开花呢,这都是我刚才去旁边野地摘得小野花。”
荣茂定睛一看,可不尽是些野花,婆婆丁的小黄花,荠菜的小白花和小黄花,说不上名字的小紫花,虽然什么都有,可按照颜色扎成一束,怪好看的。
“呵呵,还是你会啊。”荣茂夸赞,面露喜悦。
“我说你啊,主动点吧,人家都调山沟沟里去了,再不确定关系,别说被别人近水楼台了。”何帅给荣茂鼓劲:“上次吃烤肉那小子,我看就有意思。”
“真的啊?”
荣茂看眼手中的花,虽然不值钱,甚至没名字,可就是不用人工繁育,不用住在温室;哪怕经历寒冬的洗礼,春日照旧可以开成一种姿态、一道色彩。
这不就像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
“嗯!”他稳稳地点头:“今天就是俩腿都瘸了我也得说。”
何帅皱皱眉,这人不是挺有想法挺沉稳的吗,怎么在爱情面前也失了分寸?!
当有扎着头巾的农民们从出站口涌出来,两人知道,他们等的那趟小票子终于到了。
何帅的意思,让荣茂靠在他的私家车上,手里拿着鲜花,完美的富豪追妻,可荣茂觉得那样距离太远,没有诚意,执意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迎接。
何帅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残缺,是无法避免的现实,如果庞丽巧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幕,那他也就不再想这些了。
两人来到出站口,涌出的人实在是多,好一会儿,何帅在人群中一眼瞧见衣着出众的庞丽巧。
“庞姐!”何帅大喊,还挥着手。
庞丽巧和方靖波聊了一路,本来她的重点都在工作上,可是后来方靖波触景生情似的,提了许多自己的往事,让庞丽巧心生戒备,一次次游刃有余地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避免方靖波冲动地说些不该说的话。
装傻充愣好半天,实在是尴尬还心累,何帅的出现,正好替她解围。
庞丽巧快步地朝何帅这大高个儿过来,方靖波一怔,也只好跟过来。
他听说过有朋友来看望过庞丽巧,办事员说是两对夫妻和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里,有一个会开车,人还特别勤快,话也少;另外一个男人则是个瘸子,像是被他们带出来散心的。
方靖波当时就想过,也许那个会开车,话又少,还勤快的是冲着庞丽巧来的,会不会就是眼前挥手这个?
到何帅跟前后,庞丽巧才注意到荣茂也在,却不见苏媛媛。
“媛媛要上课。”何帅简单解释。
“真好,我的课经常来不及听,只能晚上自学。”庞丽巧由衷感叹,羡慕之情挡也挡不住。
可她知道自己不配有这样的爱情。
荣茂一见庞丽巧,整个喧闹的世界似乎都隐匿了。
他拿着花,不知如何是好,嘴更是笨地一句话都没有。等方靖波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后,他那束花还没递出去呢。
“这两位是?”方靖波挺直腰身,四十多岁的人,身形和气质都不凡,就是传说“男人四十一枝花”的类型。
见到方靖波是跟庞丽巧同行,何帅那句“近水楼台”警告忽然让荣茂如同冷水浇头。
方靖波不知有意无意,借助来往的人潮涌动,就朝庞丽巧那边又靠了靠,两人的手臂都挨在一起。xǐυmь.℃òm
庞丽巧有感觉,可是没那么明显地躲开,只觉没必要也没意义。
这一幕让荣茂心里五味杂陈,想来这么久,还是他自作多情了,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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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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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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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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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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