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边的关系,一个个现在都巴望我能弄去更多的食物。”那宝兴笑了下:“可是我在这边,着实没什么信用度和人脉,即便常来捧场的食客,也都是表面交情,说多一点,人家就撤退都来不及的感觉。”
何帅点点头。
那宝兴继续道:“原先我跟南方的老板们还有些往来,如今那边最缺吃的,别的都没有吃的赚钱。”
何帅对此也有所了解,前世他入场对苏贸易时,赶的就是末班车,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那宝兴擀饺子皮不是很熟练,何帅接过他的活儿,那宝兴抹了把汗在一旁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老家好啊。想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还是……”
那应该是特殊年代。
何帅对此是没有记忆的,那宝兴欲言又止,当电视转换到歌舞节目时,他感慨道:“你看看,现在咱们这发展的多好!屋里多暖和?你可知道,那边的冬天多难过!”
何帅点点头:“确实,七九年之后,经济就像扎好根的竹子,飞速增长。而且这种增长会长时间持续下去,哪怕有大灾大难,有人民群众做基础,都能挺的过去。”
何帅的肺腑之言,让那宝兴暗暗一惊。
这小兄弟脑袋里有点玩意,人还正值、善良。
这么说来,他妈妈应该也错不了。
“小帅啊,你放心,我绝不会坑你。我这么多年的底子,那不是靠嘴上说说得来的,跟老毛子做买卖没别的,就给他往死里喝!再说,跟他们也别太实在,否则拿你不识数,往死里坑。”
何帅点点头,问那宝兴初十左右能不能过来,两人一起去方便面厂看看。
那宝兴兴致盎然地点头:“那可太好了,我也闲得慌。我那饭店有人替我看着,我就是个甩手掌柜。”
何帅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过年就是要守岁的,可苏媛媛经不起这样熬夜,何帅就想早点煮饺子,还没等跟张桂华商量,就听张桂华唠叨:“亏还是老爷们,媳妇都困了都看不出来,赶紧煮饺子去,我和你那叔看会电视。”
“好嘞!”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地饺子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开开心心。
电话不停地响,不是这个问候,就是那个拜年。荣茂和孔炳宗几个熟识的,担心惊扰孩子睡觉,早早就打电话过来问候。
何帅有点不好意思:“我还寻思十二点再打给荣哥,没想到荣哥先打来了。”
“咳,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咱可不能吓到我侄子侄女。”
何帅听着,电话那边好像也挺热闹。
“荣哥,我明天寻思去看看庞姐,她自己在家过年,应该挺孤单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何帅努力地听背景声,似乎有熟悉的笑声。
“嗯,先不用去了,我爸妈和我姐都说家里人少,让我把庞主任接家里过年……”
“哦哦,那就好,那荣哥受累啦……”
何帅忍住笑意,再看自己家的一桌人,感慨这年过的可是太有意义了。
何帅要是没记错的话,荣茂是家里老小,上面有三个姐姐,四五个外甥外甥女……人家这都嫌人少不热闹的,自家也得扩充人员编制啦。
放下电话,苏媛媛“诶呦”一声。
何帅忙狂奔过来:“媳妇,咋了?”
苏媛媛笑笑,然后从嘴里吐出一枚亮闪闪的硬币。
“哈哈哈哈,媛媛吃到硬币了!诶呀我的好儿媳,往后一年都顺顺利利!”
张桂华拍着手笑,褶子比早上都多。
苏媛媛也喜上眉梢,这还是她嫁给何帅后,过年第一次这么开心。
热热闹闹地吃完饺子,何帅收拾碗筷,张桂华去哄宝宝,苏媛媛虽然想干点什么,可就连那宝兴都跑去找尿布,不用她做。琇書蛧
不一会儿,那宝兴来到厨房,对何帅说:“你妈就包了一个硬币,就让媛媛吃到了。”
何帅点点头:“嘿嘿,图个高兴呗。自从我爸走了,我妈多少年没包过带硬币的饺子了。”
想起往年娘俩相依为命的日子,何帅从心底感谢张桂华,也感谢苏媛媛的出现,是苏媛媛用她的美好,帮张桂华驱散因自强而长出的刺。
那宝兴放下盘子,瞧着何帅:“你可别小看你妈妈,那饺子她偷偷做了记号的,她故意给媛媛,让她开心的。”
正在洗盘子的何帅微怔,随后朝那宝兴会心一笑:“谢谢那叔,你要是不说,我真不知道我的母上大人也这么细心。她可从没这么对过我。”
当然,何帅没有埋怨,只有感激。
苏媛媛和孩子都睡下后,张桂华从屋里出来,瞧着沙发有点为难。
虽然要守岁,可怎么也要睡一会儿,这可怎么睡啊。
何帅并没看出张桂华的为难,因为在他心里,还以为此时让母亲跟苏媛媛一个床好好睡觉是公认的安排。
张桂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到敲钟之后,外面的鞭炮声一阵高过一阵,她慌忙拿了自己的大衣进屋,给两个孩子的小床遮上,避免闪亮的夜空让孩子睡不安稳。
啪地一声,一个信封掉在地上。
张桂华捡起来一看,是从自己衣兜里掉出来的。
孩子睡得很安稳,张桂华放心地从房里出来,捏着信封拿给何帅。
“小帅,妈眼睛不好使,你看看这是啥?”
何帅也没见过,拿来一看,信封上写着几个字:妈妈辛苦了。
这字这么秀气好看,一定是出自苏媛媛那柔软的小手啊。
打开信封,一沓钱赫然在目。
何帅乐了:“我家媛媛管钱,这是她给婆婆的。”
张桂华一下子就懵了,然后赶紧推给何帅:“可别整这事儿,妈有工资,有钱花,你们养孩子费钱,给我干啥?!”
何帅寻思了下:“媛媛前几天就说来着,她也不能出去给你买什么礼品……你就收下吧,儿媳的心意。”
张桂华依旧推脱,还有些生气:“小帅,你是不是不懂事?!一直在这儿照顾的,那是你丈母娘,你们要表示,那也该表示给丈母娘,哪能给我!”
何帅自然没忘了丈母娘,但是知道若是直接给钱,丈母娘那么要强的人会觉得自尊受到伤害,所以早就买好了价值不菲的金项链。
老一辈的喜欢金子,因为金子算钱,比钱还保值,戴出去一说自己女婿送的,那脸上也有光彩。
听说何帅有了安排,张桂华才收下这红包,只不过,她把钱加进给孙子孙女准备的红包里。
春晚结束,何帅瞧着困倦的张桂华:“妈,进屋睡觉吧。晚上孩子醒了我照顾,你跟媛媛谁也别起来。”
“啊?”张桂华有些意外,从前儿子可没这么贴心。
“快去吧。”何帅催促:“明早饺子我包,你们安安稳稳睡。”
张桂华想了想,房子小,有那宝兴这外人在,也只能如此,便点点头回屋。
关好门,何帅泡了茶,跟那宝兴小声聊天,了解那边的形势。
“好的话,华人能往回跑吗?偏远地方的警察跟劫匪也没什么区别。”
何帅掂量这话,忽然想起魁哥范柏林、钱小拿,还有办案的民警陆昊。
何帅凑近那宝兴,问:“能弄到那什么吗?”
何帅手比了个八在那宝兴胸口。
那宝兴一惊:“那玩意可不让。我倒是能弄到,可你用那玩意干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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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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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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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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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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