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苏媛媛便轻松笑了下,对何帅说:“你就是把自己当孩子过继给你姐,都不可能把咱孩子送出去。”
何帅强忍着笑。
好你个苏媛媛,懂事漂亮格局大也就算了,说起话来咋还这么风趣?
嗯,是我何帅的女人。
一想到孩子不用送人,自己马上就当奶奶,张桂华一下就乐开花:“哈哈,儿媳妇说的啥话?不过这话倒是真的,当初我妈就让我把小帅过继给我哥,我死活没同意,如今你们家又来打我家主意了?”
憧憬好几个月的张若男,登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指着张桂华大喊:“明明是大姑你答应好的,说这胎闺女你们不想要,还说让我抱地远远的,我们在丹江市买好房子了,你现在又反悔,你……”
张若男想骂人,可眼前的人终究是她姑,便转而指着何帅和苏媛媛:“我不管,这孩子我肯定要抱走!”
张若男声音太大,吓得苏媛媛往后退了一步,张桂华见状,嗖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小男,你干啥呢?你吓到我孙儿!你别在这血口喷人,我可没说过要把孩子给你的话!这是我儿媳妇,就是生个猴出来,那也是我孙儿!”
老张家的优良传统,让这屋里唯二的张姓人吵了起来。
两个都不讲理,一个比一个声高,吵起来谁也不顾及,何帅怕吓到苏媛媛,就忙拉着她手,将她带回到卧室。
苏媛媛倚靠在床头,脸蛋红扑扑地,小手轻抚在肚皮上。
何帅见状,忙俯下身安抚苏媛媛。
“别管她们,尤其我妈,她肯定也是说过这话,要不然我姐也不能一口咬定。”
何帅没有偏袒母亲,这让苏媛媛颇为感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媛媛问。
何帅点头:“猜到了,但我可没打算把孩子给她们。好歹她们送来的补品都是不好买的,你该吃吃,也不是我逼她们送的。”
“这便宜你也敢占?”苏媛媛惊讶地嗔怪。
何帅忍着笑意:“《篱笆女人狗》你不是看过?妈和表姐都跟那二嫂似的,你就是不占她便宜,她也不会收敛,总不能落个精神物质都亏的慌吧?”
苏媛媛吐吐舌头:“那你也快去劝劝吧。”
“劝啥?你就当看电视了。谁让她们做这春秋大梦来着?活该!”
何帅俯下身,将耳朵贴近,轻声说:“闺女啊,千万别跟你奶和你表姑学,也别理她们,爸爸妈妈护着你呢……”
说完,何帅抬头,忽而发现苏媛媛的目光有点……深情。
瞬间,何帅就有些不好意思:“媛媛,这么看我呢?”
苏媛媛微怔,随即掩口而笑:“你咋变化这么大呢?”
苏媛媛没说啥变化,何帅心知肚明,可苏媛媛如此深情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不是想到闺女,才这么深情?”何帅佯装吃醋地问。
苏媛媛那好听地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哪有啊?没有你,哪来闺女……”
“哈哈,这话我爱听。”何帅也觉得脸颊发烫。
外面吵翻了天,屋里俩人沉浸在甜蜜中。
何帅轻轻抚摸肚皮,只见苏媛媛比了声嘘,顺着她眼神,就见肚皮左边鼓了个包,何帅小心伸手去砰,倏地,那包又跑到右边。
“帅,你看,闺女也想跟咱俩聊天呢!”
“啊啊啊,该不会是被她奶和表姑给吵到了吧?”
外面,张若男已经哭地呼天抢地,吕琴心疼地安抚,转而也开始责怪张桂华说话不算数,伤了张若男的心。
张桂华当然不是省油灯,三句两句就把这俩人打发走了,关门声响起,她就来到卧室床前,拉着苏媛媛的手说话。
“媛媛,别听她们说的。你姐那是见你有孩子嫉妒地魔怔了,我可没说过这丧良心的话,更不可能答应她们。你呀,就好好养胎,反正小帅也不怕被撸工作了,你又年轻,过两年再生一个,我就不信生不出个带把的!”
何帅撇眼张桂华,说:“妈,你那么稀罕男孩,要不你找个老伴,再给我生个弟弟。你要不愿意养,我养也行!”
“小兔崽子,有这么说自己妈的吗?!”张桂华一掌拍在何帅背上:“你一个都快气死我了!”
何帅握住苏媛媛的手摇头:“你自己都不乐意,也别逼你儿媳,生不生是她的自由。你要是再说这话,别说我们也抬屁股就搬走,让你找都没处找。”
虽然威胁母亲不对,但何帅深知母亲性格,若要让她闭嘴、不再提起这些伤到苏媛媛,那只能以毒攻毒了。
张桂华相信如今的何帅干得出这事,忙点头:“男女都一样,我不说了、不说了。”
……
富强二队老苏家的房子盖地很是气派,村里不少人都过来帮忙,顾月霞乐地都合不拢嘴。
乔迁之日已经定下来,苏大国打算杀猪庆祝,提前好几天就通知了何帅,让他务必带苏媛媛回去吃杀猪菜。
看眼苏媛媛那大肚子,何帅问苏媛媛意见。苏媛媛嘴角露出个俏皮的笑意,何帅就知她也想回去看看,便请荣茂司机送他们回去富强二队。
在农村,盖房子可是人生大事,要请亲朋好友在家吃像样的席,也叫燎锅底;苏营平还买来一卦鞭炮,等何帅和苏媛媛一进门,就噼啪地放起来。
院子中间的院墙没有一丝留存的痕迹,小孩们在红砖铺成的院子里找没有爆炸的鞭炮。
苏营平和苏大国两家,依然各自开门,但房子后面两家各自的厨房又是相通的。
既有界限,又能互相照应,设计地相当符合这样的农村家庭,许多人在房子还没竣工时就来看过,都忍不住暗暗称赞。
来吃席的人,当然都要先参观下新房子。
初冬的轻雪,风一吹就飘散开来,被阳光反射地宛如舞者的纱裙,缱绻地笼罩大地。
阳光柔和地落在房顶,红砖大瓦房越发显得亮堂。
一排房子望过去,就这新房鹤立鸡群,旁边村书记家的房子都黯然失色。
窗框是铁的、门是防盗门,密封地严严实实,比大伙儿用的木窗木门可好多了;
再看屋里地面,是城里人楼房上用的那种小花瓷砖,拖布一抹就干干净净,瞧着就舒坦。
再看厨房,就连锅台都镶了白瓷砖,铮亮干净,旁边还有液化气罐和炉具,哪里还像个农村房子?
“啧啧,这女婿可真是……好!”xiumb.com
“怪不得人家能上电视呢!”
“诶,你瞧见了吗?前屋有电视,以后就来老苏家看电视!”
大伙兴奋地议论,一个个像过年。有人嫉妒,但也不妨碍替这家人高兴。
为啥?因为老苏家在村里就是普普通通人家,他家都能住上这大房子,某种意义上暗示,自己家很快也有这天。
顾月霞脚不着地地忙里忙外,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每当有人来参观,她都要给人展示:
“有下水道、往后不用出门倒泔水!”
“屋里还有厕所呢,坐便!你们都没见过吧……”
“我们家大国厚道,小姑子嫁出去了还给她留一间屋子呢,比哪个都暖和,用暖气的……”
这些先进设施,彻底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人家这女婿,真不是绣花枕头,亏得书记媳妇到处埋汰人家,什么穷、还花花肠子,咋看也比那满脸疙瘩又矮又胖的钱小拿强啊。
书记媳妇严华虽然不想出门,可还是免不了出来拿个土豆子大葱什么的,一看到隔壁院子热热闹闹,心里就堵得慌。
那顾月霞,打扮地花枝招展,也不知给哪个看?!再看那院墙,偏偏房子都盖起来,两家的院墙还是那么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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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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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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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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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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