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柱扭头见小陈正往冲锋枪弹夹里压子弹便骂了句:“笨蛋,你小子以为人家会让你带冲锋枪去谈判?把枪放下,带两颗手榴弹,盖子拧掉直接放在裤裆里。”
小陈为难地说:“师长,这裤裆里咋放手榴弹?”
“笨啊,用绳子绑在大腿根里侧,紧紧贴着蛋蛋放,搜身时一般不往那儿摸,你又不是娘们儿,没人对你裤裆感兴趣。”
“万一搜出来咋办?”
“那就怨咱俩命不好,到时候咱们硬闯拼个鱼死网破。”
小陈咬了咬牙向窗外吼了声:“不要开枪,我们的谈判代表要出去啦。”接着王承柱两个人走下守车一步步走进路基下黑沉沉的树林里。
两个敌人哨兵草草模了摸他俩的腰就算完了事,王承柱龙暗暗乐了:狗日的你就要为粗心大意付出代价了。
土匪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树林深处的一个军用帐篷里,准确地说这伙敌人不算纯粹的土匪。从他们的穿着和武器看,成分似乎很杂,有穿着国民党军军官制服的,有穿长袍马褂的,还有包着缠头布穿家织土布做的对襟褂子当地农民打扮的。他们的武器也很杂,有扛卡宾枪的,有扛日式三八大盖的甚至还有扛老套筒和单打一土造步枪的。
一个身穿黄呢军装的上校挺客气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郑鹏举,阁下是……”
王承柱背着手没动,显得很没风度。那个上校很尴尬地缩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恼怒。
小陈大声说:“这是我们王师长。”
上校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别说是个师长,就是兵团司令也在我的包围之中就你那三条半枪能支持多久?事情明摆着你们前无出路后无援兵就这么打下去有什么意思?”
王承柱背着手轻蔑地看了上校一眼挖苦道:“不错,就这么三条半枪就撂倒了你小百来号人,打了两个多小时连列车的边也没挨上,你这个上校总不至于是给上司擦屁股换来的吧?你他娘的咋指挥的?”
上校的脸色由于恼怒显得苍白,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口气缓和地说:”我不介意师长阁下语言的粗鲁,我说过我们是国军的正规军,不是土匪,贵军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何必再打下去弄个两败俱伤?请师长阁下三思,鄙人条件不算苛刻,只要留下两车皮弹药,阁下便可以带上你的战友上路。”
上校说着,一个退费押着受伤的解放军上来这就是负责送信的战士。
“师长,对不起.”战士被俘虏一脸愧疚。xǐυmь.℃òm
王承柱似乎没有注意这些,他正东张西望看着对手们的衣着打扮和手里的武器,很是有些看不起他嘲讽地说:“喂!上校先生,就这身打扮和手里的家伙还敢说你们不是土匪?我印象中的国民党军可不是这副惨相。今天老子要不是考虑到手底下的兄弟们,一个人就杀穿你们!”
上校反唇相讥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抗战初期鄙人就和贵军打过交道,那时贵军的装备和打扮还不如我们现在。”
“这倒是事实。”
王承柱点头道:“那时我们还不如叫花子,我参军的时候就一顶八路军的帽子,第一次上战场还是穿着学习的学生装呢,你们可是阔财主,可不到十年咱们就换了位子,轮到你们当叫花子了。你看啊,为车弹药费这么大的劲伤亡不少弟兄吧?令人同情呀,上校先生以前在哪个部队供职呀?”“十八军。”上校回答。
“哦,桂系陈诚的老家底啦。坦率地说你们十八军的战斗力还算凑合,也曾经和鬼子干过,不过淮海战役时还是被我们干掉了,干掉了就干掉了干吗要重建十八军呢?现在的十八军还叫十八军吗?前后两码事,后来的十八军那叫乌合之众,请问上校先生你是原十八军的呢?还是重建后十八军的?”
上校涨红了脸大声说:“鄙人当然是原十八军的。”
“不对呀?”王承柱故做惊讶状,“老十八军的上校怎么着也有个南京陆军大学的文凭吧?总不会是吃干饭的?”
他脸一绷大声训斥道:“你们陆军大学就这么教的战术?一个小小的伏击战就打成这样?好嘛,我们充其量只有十来个人,你有多少人?听声音轻重机枪就有五六挺吧?打了他娘的半夜连边也没挨上,倒让我干掉你们小百来号人,这仗是他娘的怎么打的?本来就缺弹药你倒是省着点用呀,还没见着人影就干了几梭子子弹,真他娘的败家子!你要是老子的部下非毙了你不行”
王承柱越说越来气,刚刚结束短训班的他一时竞忘了他训斥的对象是敌方的指挥官,他不能容忍这么糟糕的军人被这种愚蠢的战术指挥打得不成样子,怒不可遏柱子思维已经进入了纯军事学术争论的范围。那个上校也被他劈头盖脸的训斥镇住了,一时也没醒过味来。他感到自己受了侮辱。
他认为王承柱的话有失公正,这不是战术问题,纯粹是兵员素质问题。这种鱼龙混杂的土匪队伍换了谁也不行。
上校脸红得像猴子腚争辩道:“你说的容易,纸上谈兵谁不会?这是战术指挥的问题吗?你以为这是支受过正规训练的正规军?不是净是劫道打闷棍的家伙,枪一响明明是我们进攻反而自己先就惦记着开溜,你以为我就愿意指挥这种乱七八糟的队伍……”
上校情急之下便出口不逊,特别是当着手下的唆罗,这话的伤害险可是不小。那些在本地入伙的没在正规军干过的土匪们不爱听了,一下子便乱哄哄地骂了起来,一个年岁较大头上包着缠头布的土匪领模样的汉子砰的一声把一把匕首插在桌上横眉质问道:
“姓郑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看不起老子老子还看不起你呢?妈的,什么狗屁国军。真有能耐也不至于让共军赶到老子的地盘上来!”
上校手下的几个军官又听得不顺耳,他们依旧有着维护长官荣耀的职责,一个个拔出手枪对准匪喝道:“住口,你在和谁讲话?敢这么放肆……”
老土匪干笑一声:“好啊,冲我来了,敢拿枪冲我比划?弟兄们抄家伙!”
土匪们都端起了枪拉栓声响成一片双方僵持住了。
事情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王承柱和上校都怔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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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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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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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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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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