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桑双唇紧闭,点了点头。

  是她多事了。

  她本以为唐慎是一时的心情不佳,忍忍便过去了,谁料接下来的几天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次日开始四小只吃过早饭便开始自行上学,云桑每每收拾完厨房就去洗衣服。

  本来她定的规矩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孩子们倒是洗完澡就自己洗了。

  可偏唐慎是个意外,干啥啥不行,挑刺第一名。

  云桑正搓着衣服呢,眼见着盆里的衣服越来越少,小胖又抱了一堆的衣物过来。

  “怎么有这么多要洗的?”

  小胖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

  也是,唐慎做事从不与人交待,他又怎会知道。琇書蛧

  云桑也不为难他,指着盆道:“放下吧!”

  洗着洗着才发现不对。

  有些衣服明明昨天才洗过,穿都没穿又拿来洗。

  这是嫌她太闲没事干吗?

  她要是再看不出来唐慎是故意挑事,她就是个大蠢蛋!

  云桑决定再找他谈谈。

  将衣服过了遍水,晾好后便往后院去。

  东厢没人,云桑又往西厢的书房找过去。

  唐慎正摆了围棋和小胖对弈。

  他手上拿着个白子把玩,小胖捏着个黑子对着棋盘苦思冥想。

  刚把落下棋子,唐慎手中的白子就立刻跟上。

  很快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局面。

  云桑就算不懂,也看得出来这棋势是唐慎单方面的碾压。

  云桑敲了敲门。

  唐慎睨了她一眼又低眸看向棋盘,压根没打算理她。

  “夫人来了……”小胖借机就要起身。

  “专心!”唐慎一开口又把他钉回座位上。

  “唐慎,我们聊聊。”看情形她若不开口,唐慎绝对不会主动问她。

  然,她没想到就算她主动了,对方亦没理她的打算。

  “唐慎……”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唐慎举着棋子不紧不慢道。

  云桑忍了几天的火气在那一刻突然就炸开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现在半点都忍不了了。

  “混蛋!”

  云桑双拳紧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唐慎后面,推着他就往外走。

  小胖急忙追上,“夫人……”

  “别跟来!”

  “哦……”

  云桑直接将人推回东厢,“怦”的一声关上门。

  唐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云桑还记得上次差点被他掐死的教训,放开轮椅后就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云桑语气激动,“我想干嘛?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到底想干嘛?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说便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天天故意找茬,幼不幼稚啊你!”

  唐慎手里还把玩着那颗没来得及放下的棋子,勾着唇,像个没事人似的。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啊!”云桑气急败坏道。

  唐慎皮笑肉不笑道:“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云桑内心几乎崩溃。

  可此时她只能绷着。

  “你如此厌恶我总是有原因的。可我千思万想,也想不出原因来,你不说我永远都不可能猜到。现在这里就我们俩,咱们能不能开诚布公的谈?”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他给过她机会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不安分。

  “那好,既然你不想谈那我便说说我的想法。”云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没关系她还有别的方案。

  唐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你这般厌恶我,想来也不会想看到我的,不如我们分家吧!怎么分你来决定,就是你把我一个人分出去单过我也认了。”

  反正空间在手她饿不死,以后还能乐得自在。

  唐慎性感的薄唇突然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一张一合道:“想都别想!”

  他就是要把她留在身边慢慢的折磨。

  这点程度的刁难不过是个前菜。

  这就受不了啦?

  跟她对他所做的事相比,还差得远呢。

  混蛋!

  云桑气到心口起伏。

  这该死的男权社会!

  他不回来,柏松还未成年,她可以当家作主。

  可家里有了成年男性,她就算要改嫁都得他点头同意。

  真真是气死她了。

  云桑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动手,瞪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云桑!”唐慎突然喊住了她。

  云桑停下却没有回头。

  唐慎幽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午夜梦回时,你可曾觉得亏心,可有悔过?”

  “神经病!”云桑懒得理他。

  “怦”的一声甩门而去。

  莫名其妙!

  虐待孩子的又不是她!

  她亏个毛线啊亏!

  不分家是吧,不分也有不分的办法!

  云桑想过了,等茶坊开张家里的事就顾不上了。

  第二天,她就请了个帮工回来。

  五十文一天,负责打扫卫生、做饭以及给唐慎洗衣服。

  自己忙铺子的事去了。

  只不过才过了三天,帮工大娘就吱吱唔唔的跟她说不干了。

  “为什么呀?”

  云桑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存着希望。

  大娘犹犹豫豫道:“二爷说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这还是隐晦的说法。

  “那不是很正常的嘛,多磨合两天就好了嘛!”这两天不用面对那个狗男人,她觉得自已能多活几年命。

  “算了,我年纪也大了,这做饭的手法都定了,改不了的。”大娘不想再多说什么。

  “大娘,你再试多几天嘛,要不我给你加工钱,六十文一天好不好。”云桑不想就这样放她走,毕竟重新找人挺麻烦的。

  大娘一脸的无奈,这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可若不说清楚又怕拿不到工钱。

  只好照实说道:“夫人,你给的工钱是不少,活计也不算多,可就是这个二爷太难伺候了。

  你尝过老婆子做的饭,还算入得了口吧?可二爷他是怎么说的……”

  “嗯。”云桑点头认同,大娘做的饭不但她认可,孩子们也是认可的。

  想到唐慎那刻薄的嘴脸,大娘满脸嫌恶,“老婆子做了几十年的帮工,就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饭菜端上桌翻两下就开始挑刺,说老婆子做的饭菜不是人吃的,连猪都不吃。

  这还不算,老婆子打扫完卫生他就拿着帕子专朝那些犄角旮旯抹,只要那白色的帕子有一点灰,那嘴里就蹦不出一句好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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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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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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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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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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