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松了口,愿意去,这小护卫自是求之不得。
赶忙就点头,然后上前半步领路去了。
而沈南宝则拍了拍赵青柔的手,转头就跟着走了。
等沈南宝跟着那小护卫,到苗柳霞住的院子时,已是半刻钟之后。
只见她坐在正屋内,桌上暖着酒。
还煮着一锅热气腾腾,又飘香四溢的羊肉。
看沈南宝来了,苗柳霞这就笑着起身:“多谢沈大人赏光,愿意给这个薄面了。”
“你都威胁我了,我若是不来,回去了也是不放心的!”
虽说扬手不打笑脸人,可面对苗柳霞这种表里不一的,沈南宝也没好脸色。
她只撩了撩裙摆,爽快坐下。
“苗将军有什么话,那就直说吧。我这人最不喜拐弯抹角,毕竟你心里头想的什么,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沈南宝如此不近人情,看来是哄不了她了。
苗柳霞悻悻一笑,才道:“沈大人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瞧得出来,沈大人是个有本事的,所以想要跟沈大人交好。也可否请沈大人往后,不再插手我与王爷之间的事儿?”
这狐狸尾巴果然露了出来了,沈南宝便冷笑起来。
“我为何要听你的?你想与我交好,我也未必定要答应你吧?”
“沈大人会答应的。”
苗柳霞瞅着沈南宝,一脸笃定。
“你应当听说过,我爹爹当初是跟王爷一起出征,才战死沙场的。所以王爷对我,向来对旁人不一般。”
“而我这人,只要是自个儿想要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手。那个赵青柔,绝不是我的对手。你与其押宝在她身上,倒不如同我合作。”
“毕竟沈大人应该不想,到时候无法嫁给军师吧?”
哟呵,她还以为她这手,能伸到江未成的跟前去呢。
沈南宝觉着有意思,就眯着眼睛问她。
“怎么,我若是不答应你的条件。你还能挑拨了我同未臣之间的关系不成?照我看来,你可没那个本事!”
见沈南宝不信,苗柳霞就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温酒。
“若是沈大人不信,我可以做给你看看。只是到时,你怕是要后悔了。”
“无论是王爷还是军师,都是十分在意,一同出生入死的这些兵将的。我同他们一起浴血沙场,他们对我也甚是看重,拿我当了亲女儿亲妹妹。”
“若这些兵将都对你们二人恨之入骨,你说,王爷和军师还会要你们吗?”
沈南宝若真不识趣,她不过就多收拾一个蠢货罢了,这有何难?
“哦。”
弄明白她的意思,沈南宝就笑了笑。
“要比手段是吗?那好呀,我可以奉陪到底!”
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苗柳霞方才还带笑的面容,瞬间就冷了下来。
“很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讲完这话,她忽地就站起来!
紧接着她一手就掀翻了桌上滚烫的羊肉锅,全数泼在了自个儿的手臂上。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苗柳霞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在外头等着伺候的丫鬟,则迅速冲进来。
看到这番情形,那丫鬟吓坏了:“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而苗柳霞却痛得脸色惨白,人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另一个则急匆匆跑出去,显然是喊人去了。
看她们主仆几人,演戏的演戏,报信的报信,配合得倒很是合拍。
沈南宝也没说话,依旧坐在原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不多时,那出去报信的丫鬟就找了三四个兵将来。
只见那两个年近四旬的将军后头,还跟着个十七八的少年,三人都瞧着颇为紧张。
一进门,就把苗柳霞给扶了起来。
着急问道:“小霞丫头,你这是干嘛了?怎么给烫伤着了?这寒冬腊月的,不是要人命吗?”
“是啊,一个时辰前还好端端的。你快跟伯伯说,这究竟是怎么了?”
被他们问及,苗柳霞眼眶一红,就看向沈南宝。
“沈大人,我好心请你过来吃酒,只想叫你不要误解于我。你为何这般很辣,要泼我一锅羊肉汤?”
“我泼你了?”Χiυmъ.cοΜ
瞧瞧她那委屈的样子,还跟真的一样,沈南宝就忍不住挑眉。
倒是那几个军将一听,也是颇为诧异,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苗柳霞见沈南宝似是要反驳,立马回道:“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除了是你泼的我,还能是谁?你难道还要否认吗?”
这听来,倒是个道理。
这几个兵将虽然有所怀疑,可还是道:“沈大人,您这是不是,对霞丫头有什么误解呀?”
“是啊,沈大人。有误会咱可以说明白,实在不能动手伤人。霞丫头是我们瞧着长大的,伤成这样我们也是舍不得。”
倒是那个少年将军,瞧着青梅竹马长大的姑娘给烫成了这样,是特别气愤的。
就瞪着沈南宝道:“沈南宝,虽然你给我们捐衣捐粮,是有些功劳的。可你却不能仗着这些功劳,欺负我们这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人!”
“你立刻给柳霞道歉,否则的话,我今日定对你不客气!”
“臭小子,你闭嘴!”
看这小子放肆,马将军和胡将军都立马呵斥他。
苗柳霞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足以叫他们恨上沈南宝。
她便哭道:“胡伯马伯,小霞也不想叫你们为难。既然赵军医跟沈大人都容不下我,我回头就去回了王爷,然后回老家去找人嫁了,了此一生。”
“毕竟我爹爹不在了,也没人护着我。旁人又是有背景的,我也不想留下来,叫你们跟着为难。”
“小丫头,你胡说什么呀?”
她一提起她爹,这三人的心,就如被刀子捅了般的难受。
胡近和马轩,就相互对视了一眼。
正想要说话,为苗柳霞抱不平呢。
而这是得到消息的秦晋离和赵青柔,就急匆匆的赶了来。
一看到秦晋离来了,苗柳霞哭得更凶。
人一进门,她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您可是来了。您就让属下卸任归乡,给属下一条活路吧。”
“否则留在这儿,属下即便不死在战场之上,也会死在沈大人的手中啊。”
看着跪在地上的苗柳霞,这袖子和胳膊上全都打个透湿,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浇了。裸露的手背上,全是被烫伤后起的连片水泡,甚是吓人。
秦晋离就忍不住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手是被沈大人烫伤的?”
“难道王爷觉着,属下会用自己拿刀的手,来跟王爷开玩笑吗?”
抬头看着秦晋离,苗柳霞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就落了下来。
“属下跟着王爷南征北战这么些年,如今却被军师的人这样欺负,王爷难道还要怀疑属下吗?”
“……”
闻言,秦晋离就皱着眉,眼神冰冷的看向沈南宝。
“沈大人,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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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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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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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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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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