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穿着桃红色喜服,盖着盖头。可瞧着那新娘子别扭的扭动身体,也知道她有多不情愿。
而路过沈南宝的身旁时,她更是明显看到。新娘子的手是朝后反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只是对于这一幕,众宾客好像都没有看到。都在欢笑起哄,一派热闹的样子。
倒是那喜婆拉着那女子走到丁贤和丁夫人的面,就笑着道:“姑娘啊,到了主君跟主母跟前了,该行礼了。”
不过这话,那女子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挣扎了两下,根本不情愿下跪。
那喜婆也没法子,就直接摁住这女子的肩膀,叫她跪了下去。
因为太多人在场,那喜婆不想叫丁贤失了面子。便笑道:“姑娘再害羞,再舍不得爹娘也是要嫁人的。您今儿进了丁家的门,往后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说着,那喜婆又道:“吉时已经到了,拜堂吧。”
闻言,旁边一个管事就匆匆走上前来。
大喊道:“一拜天地。”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这前厅的院门口,突然就涌进来了一群衙役!
紧接着,身着官服的郧州知府匡敬林就直接走了进来。
“哎呦,匡大人,您怎么来了呀?”
一看到匡敬林,方才还笑着的丁贤,立马就站起身来。
而匡敬林则看了一眼亭中,很是不悦的道:“丁大人,有人报官说你知法犯法,强抢民女!所以本官带人特来看看,大人不介意吧?”
“什么?这究竟是谁在那里嚼舌根,诬陷下官?这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听了这话,丁贤可就急了。
他赶忙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沈南宝的身上。
“沈大人,该不会是你报的官吧?”
“我丁贤同你无冤无仇,你突然来郧州赴任,抢了我的七品司制也就罢了。我不过想纳个中意的女子而已,你也要如此为难于我吗?”
丁贤这一番话,叫众人听了,都是一阵唏嘘。
他们纷纷将目光,落于沈南宝的身上。
倒是沈南宝仍旧坐在远处,气定神闲的模样:“丁大人,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可没有报官。再者了,我赴任郧州,这可是朝廷的意思。丁大人若有不满,可以上奏朝廷,圣上自会定夺!”
“你这一开口,就说我抢了你的位置。旁人不晓得的,还要以为这朝廷上下,都是我沈南宝说了算呢!”
“你……”
本来丁贤以为,知府衙门的人一来,沈南宝就要大言不惭的指控他。
没想到这丫头不认,他这一下子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旁的钟展才见状,赶忙起身帮腔:“沈大人,我们丁大人向来为人和善。今日若不是你出面报官,谁又会去使这个坏?”
“况且了,沈大人方才身旁还有两位侍女。眼下就只剩一位了,另外一位,又去何处了?”
沈南宝早就晓得,这个钟展才和丁贤是一边的。
她便定定的瞧着他,没有说话。
而匡敬林这才道:“究竟是何人报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丁大人有没有做这事儿!”
说着,匡敬林就走到那蒙着盖头的新娘跟前。
毫不犹豫的,就一把掀开了她的盖头。
盖头之下,被塞住嘴不能讲话的女子,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就连她的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根本就动弹不得。
“匡大人你……”
看匡敬林如此举动,丁贤就忍不住要动怒。
但是匡敬林却不理会他,只是一把扯下了那女子口中塞着的布。问她:“本官问你,你可是自愿入丁家门为妾的?你若是有什么冤屈,本官身为郧州知府,一定会替你做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女子一定会说是被丁贤强迫的时候。
她却摇头:“大人,小女子确实是心甘情愿嫁入丁府的。只是舍不得爹娘,这才塞住了嘴,不想哭出声来。”
“许是方才在后院的时候,沈大人瞧见我哭误解了,这才寻了大人来的。沈大人真是好心,小女子先谢过了!”
这新娘的一番话,又将众人的目光,落到沈南宝的身上。
有些人,更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这个沈南宝,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丁家办喜事,她却告黑状,心思可真够深的。”
“是啊,丁大人在织造司任劳任怨的当差好些年。眼瞅着要升迁了,没想到却被她截胡了。她还容不下人丁大人,可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众人的言语,皆偏向了他。
丁贤就更加的义正言辞起来:“沈大人你现在可是听到了?我纳妾,是过了这女子父母与她父母的准许的,并不是什么强抢民女!”
“沈大人为报私仇,信口雌黄污蔑下官,这也是犯律法的!你今日,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也就在丁贤盯着沈南宝,不依不饶时。
这门外又有人喊了起来:“老爷!在后院书房抓着个奸细!”
说着,两个家丁就押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怒气冲冲的进了前厅的门。
然后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那女子推得跪倒在地!
这一下,丁贤的气势就更足了。
“沈大人,这话你又怎么说?”
“这女子可是你的贴身侍女,我邀你们前来吃我的喜酒,可不是叫你的侍女去我的书房搞鬼的!”
“我倒要瞧瞧,沈大人今日要唱个什么戏!”
说完,丁贤就去拉扯那女子。
拉扯间,貌似就从那女子怀中掉出些许书信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丁贤捡起来一看,瞬间大喝出声:“这是……这是与边疆来往的信件!虽落的是我的名,可字迹却不是我的!”
“沈大人,你这是想要栽赃陷害,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说着,丁贤又回头看着匡敬林。
“匡大人,您进士出身,是最懂律法的。下官想要问问您,这陷害同僚究竟是个什么罪者?”
一听这话,匡敬林就有些眼神复杂的看了沈南宝一眼。
接着他才道:“这按照我朝律法,陷害同僚可是死罪!沈大人,如今也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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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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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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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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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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