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响亮的哭声,把屋子里头的人都惊了出来。
差些睡着的老妇,也被这哭喊声给惊醒过来。
她着急又茫然的四处摸索,好一番才找到摔倒在她脚边的娃娃。
紧张的把摔疼的娃娃给抱进怀里,这老妇满脸心疼:“曾孙乖啊,不哭啊,祖祖抱……”
只是下一秒,她捧在手里的软娃娃,突然就被人蛮横的抢走!
实在是愤怒的女子,冲着这老妇就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你对我儿子做什么了?我知你偏心二叔,但却没想到你这做祖祖的如此心狠,竟把孩子给摔成了这样!”
“不……我不是有意的……”
被孙媳妇如此曲解,老妇显得很是无助。
紧接着,屋内又冲出来一双中年夫妇。
见被少妇搂在怀中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那妇人亦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好你个眼瞎心瞎的老太婆,这孩子招你惹你了,你干啥把孩子给弄哭了?”
“我就不该答应老二,来照顾你这个恶毒的老太婆。你给我滚,你给老娘滚出去!”
说着,那妇人就扯起无助的瞎眼老太,要把她推出院子。
而那妇人的男人见状,就在一旁边护着边哀求。
“孩子他娘,你消消气。”
“我娘眼睛瞎了,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一向疼爱孩子,不可能伤孩子的。”
“而且你要是把她老人家赶出去,老二回来又该怎么交代?咱们毕竟……毕竟还是拿着老二的银子,在照顾娘的呀……”
“你给我闭嘴你!”
一听这男人的话,那妇人立即怒吼回去。
“每月四两银子而已,这死老太婆吃药就要废掉三两。剩下的一两,她不吃喝了?我哪有什么赚头?”
“况且了,如今许家倒台,那绣庄早就卖给别人了。新来的掌柜要干什么,要不要老二都还是一回事。我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留着这个老祸害继续拖累咱家吗?”
讲完这话,那妇人就扯着那瞎眼老妇,直接把她推出了院门,然后啪的一声摔上了门。
而彷徨无助的老妇,半跌坐在地上,那是爬都爬不起来。
只得倚门哭求:“老大呀,老大媳妇,你们开门叫我进去啊……”
站在巷口的沈南宝他们三人,将这一幕瞧在眼里,都十分的不忍心。
尤其是福庆,最先忍不住:“没想到这个汤家这么穷,这大儿大儿媳也不是个东西。没来之前我还以为,他家多少也算个殷实人户呢。”
一听这话,沈南宝便冷然一笑。
“方才咱们不也听见了,那妇人讲汤锐一月交给她四两银子。这老妇吃药就要用掉三两,剩下一两吃喝。”
“这怕是知道许家把绣庄交给了我,以为汤锐往后没收入了,这才急着把这老婆婆赶出来的。只是这吃药,怕是怎么也费不了这些银子。这个汤家老大媳妇,是个心肠狠的!”
沈南宝的话,江未臣也点头表示认同。
“南宝,你打算如何?”
闻言,沈南宝便回头看他。
“这人,咱还是先带回去。”
“这些东西,福庆你就挨个的送去绣庄的那些小管事家里。”
“是。”
沈南宝一发话,福庆就满口答应。
江未臣江未也没说什么,只是眼角眉梢都含着笑,瞧着沈南宝。
知他没有不同意见,沈南宝便迈步走到汤家门口。
听到脚步声,哭得一脸浑浊老泪的老妇,这才回头面向他们:“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见这老妇十分憔悴,干瘦的肉皮包着骨头,整个人都佝偻得不成样子。
沈南宝便心软的放低音量:“老婆婆,我是许家绣庄那边的新掌柜。本想着来拜访拜访你老人家的,不想却看到……”
“既是如此,我先带你回绣庄,去寻汤掌柜的可好?”
“好!好!”
一听这来人是他们绣庄的掌柜的,还要带她去找二儿子,这老妇连连点头答应。
沈南宝见状,就伸手去扶这老妇。
只是老妇虽费力站起来,但是腿脚不便,显然是走不了路的。
沈南宝见状,便上前去弓下身子,想要把这老妇背起来。
但江未臣却先她一步,直接把这老妇扛到了背上。
他的举动,可惊坏了这老妇。
她连连拒绝:“使不得呀掌柜的,您是我家儿子的东家,怎么能背我这糟老太婆呢?”
沈南宝也被江未臣的举动,给弄得既惊讶又不好意思。
“还是我来吧,她身子轻,我也背得动的。”
但江未臣却淡然摇头拒绝。
“既是轻,如何我背不得?”
“……”江未臣这话,可把沈南宝给说得答不上来。
她只能转头安慰那老妇:“婆婆你且安心,我们背着你走得快些,一会儿就到绣庄了。”
说完,沈南宝就走在前头领路,快速的往绣庄的方向而去。
等沈南宝同江未臣一起,带着汤家老太回到绣庄,天已经快黑了。
正在绣庄门口点灯笼的伙计,一看到沈南宝他们带了汤家老太回来,瞬间就惊住了。
他赶忙迎了上来:“汤奶奶,您咋来了?”
“我……我来找我儿子的。”
这老太虽然眼瞎,可却认得这个喊她的声音,先前去她家找过汤锐
而这伙计则道:“那您等着,我这就去禀汤管事。”
讲完这话,那伙计就匆匆跑走。
沈南宝则同江未臣一起,把这老太直接带进了前厅。
哪知这刚把人放到椅子上,沈南宝转头去倒茶的功夫。
得到消息的汤管事,就急匆匆的赶来。
“娘啊,您怎么到绣庄来了?”
“老二啊,娘可算是见到你了……”
听到汤锐的声音,这老妇就不住的泪眼连连。
“你大嫂她……她把我赶出来了。还是你们这新掌柜的心肠好,把我给带了回来。你可得,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呀!”
一听是沈南宝将人带回的,汤锐赶忙起身,对着沈南宝鞠了一躬。
“多谢沈掌柜心善,将我娘接了过来,多谢了。”
“汤管事不必客气。”
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这老妇面前的小几上。
沈南宝才道:“我本是要去看望你们家人,不想却遇到老夫人被赶了出来。所以便顺路,将人带了回来。”
“只是汤管事那嫂子凶恶,怕是不会善待老人。你为何不将老夫人留在身边照料,也尽尽孝心?”
这汤管事的底细,她也弄清楚了。
他未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许家的绣庄当管事。
每月五两银子的工钱,四两银子都用来赡养老母,看来也是个孝顺的。只是所托非人,才叫这老母吃了苦。
“这……”
被沈南宝一问,汤管事便欲言又止。
“庄内事务繁重,常常是鸡鸣便起,深夜还在忙碌。若把我娘接来,我也无暇照料。所以这才……”
一听这话,沈南宝自然明白了几分。
这汤管事虽然是这绣庄的一把手,但是许老爷那个狠心的,依旧将他压榨到了极致。果然许家的五两银子工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故沈南宝便道:“既然后头工院拥挤,那闲置的另三个院子,就全都安排给工人们住吧。最小的那个院子挪出来,你带着你娘住。”
“庄子里若有闲置的人员,就派他们多照看照看老夫人。这样一来,汤管事就不必为此事忧心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汤管事如何都没想到,沈南宝会这般讲。
他当场惊呆:“沈掌柜,您说的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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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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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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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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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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