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老夫人这要吃人的眼神,江王氏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只是说说闲话,哪里敢给我们江家惹什么麻烦?我就说这沈家的死丫头不是个安分的,她挑拨离间都挑到婆母你的跟前来了!”
说着,江王氏就回头骂沈南宝。
“你这存心不良的死丫头,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
“闭嘴!”
老二家的愚蠢无知,还如此霸道,江老夫人气得直接把手中的茶杯冲着她砸了过去。
“人沈家丫头救了我们整个江家,你还不识好歹,我看平日里真的是太惯着你了!”
“啊!”
滚烫的茶水泼在江王氏的腿上,烫得她连连后退。
又因为太过惧怕,她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庞如静见状,这才开口道:“婆母,老二家的如此实在是太伤人心。方才她还说南宝冤枉了她,要我们江家给她出一份和离书,叫她好回娘家去呢!”
江未臣闻言,也略微点头。
“就二婶这嘴,为免灾祸,和离也好。”
“不……不成啊婆母!我说的都是气话,我不是真心的啊!”
大房一家落井下石,一提起这事儿,江王氏吓得面如死灰。
她跪着上前两步,一遍哭一边拉住江老夫人的衣摆哀求。
“好歹,我好歹也是给江家生儿育女了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只是即便江王氏哭成这样,江老夫人依旧没心软。
只一把推开她的手:“你进我江家门之后,可闯祸不少。这回,便是只能给你休书一封!想要和离保全面子,便是搬了你娘家来也没商量!”
“婆母……婆母不要啊……”
这回真要被休了,江王氏哭得简直是要晕死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往后我见着大房的人就绕着走,你老千万不能做主休了我啊……”
看这江王氏哭得凄惨,也是得了教训了。
庞如静解了气,便回头看了沈南宝一眼。
沈南宝心头明白,这才上前两步:“江奶奶,既然事情也没酿成大祸,不如这回就算了吧。”
“只要二夫人往后谨言慎行,不再犯糊涂,也就无碍了。”
“小丫头你不气?怎么这还帮她求上情了?”
沈南宝一开口,江老夫人就颇为意外。
而她则笑:“不气的,若不是为江家好,我都不会与二夫人起争执。这为客之道没做好,若还叫二夫人因此被送回娘家,外头的闲言碎语就要更多了。”
这丫头好,眼光长远又聪明,难怪老大家的喜欢她了。
江老夫人很满意:“在我们江家,你不是客的,任何事儿不好你都能说!这回的事儿,奶奶定不会叫旁人乱说嘴,你尽管放心。”
“你是个大度的,沈家果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出来,这是我们江家的福气啊!”
“是啊,这回要不是南宝,咱家真的是要掉火坑里头了!”
见江老夫人夸沈南宝,庞如静就很是自豪。
“婆母,就算不送老二家的回王家。她这张管不住的嘴,您也得治治了!”
她爱扯舌事小,惹出祸来可就麻烦了!
“嗯。”
这话,江老夫人觉着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那就罚老二家的禁足三月长长记性,看她往后还敢不敢!”
“婆母……”还要被罚,江王氏依旧有些不服气。
她刚要还嘴,江老夫人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她就安分了。
“儿媳……儿媳认罚……”
从江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庞如静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南宝啊,你可真是机灵,比伯母我还更胜一筹。你奶奶出身名门,最是心思缜密了。连她都挑不出你的毛病来,你可真是给伯母长脸了!”
“我这也没做什么,伯母过誉了。”
看庞如静欢喜,沈南宝也笑笑。
江未臣亦是道:“往后,娘可尽管心安了。这儿媳,世间最好不过!”
“是,是!”
拉着沈南宝的手,庞如静对这话可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眼瞧着她来郧洲也快两天整,也到了天下绣坊开张的时候。沈南宝亲自跟庞如静和江老夫人告别之后,就起身回蓬伯镇。
回程的马车上,沈南宝见郧洲城内的不少体面的姑娘夫人,都穿着铂悦绣刺绣的衣裳。连这款式,也是自己新出的那款,她便不由的皱眉。
“怎么了?”
看沈南宝不悦,江未臣就温柔开口。
沈南宝则道:“我瞧这郧洲城内,十个有八个的人,穿的都是铂悦绣。”
“许家绣坊的生意,做得就这般大?”
这怕不至于吧?
“自然不是。”
闻言,江未臣亦严肃起来。
“这绣法,是许家绣坊卖火之后,这城内几大绣坊依葫芦画瓢学来的。故一时之间,受人追捧罢了。”
“依葫芦画瓢也能把绣法琢磨透?”
这话,沈南宝可不怎么信。
“我是学过铂悦绣的,那绣法极其繁杂,有一定的顺序。若不是有人教授,绝不可能会一下被这么些人翻版!”
“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推波助澜?”
在铂悦绣的传说里,外族入侵时,就是从这绣法盛极一时开始。难不成,这劫难就是在最近这一两年?
江未臣自然没想到,沈南宝会看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宣扬这绣法。
他略微诧异,之后又淡然一笑。
“或许,真是如此吧。”
只是她这一介弱女子,还是知道少些,最好不过。
待沈南宝回到蓬伯镇,已然到正午了。
胡宅门口的牌匾早已摘下,换上了天下绣坊的牌匾。只是用红绸盖着,还未揭示。
江家马车一到,郑大嫂就带着刘春芽急匆匆的迎出来。
“南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要不回来,可要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
沈南宝刚下马车,一听到这话,便表情严肃起来。
郑大嫂则道:“还不是许家绣房那头不消停,时不时的叫几个在咱这儿订了衣裳的来闹腾。他们也是不退银子,就一个劲儿的闹,可是讨厌了。”
“嗯。”
刘春芽在一旁也点头。
“我猜测着,他们是怕定下的衣服退了,咱们会更有余力去做好刘家小姐那边的单子。故又来闹腾,扰乱我们的精力,又不肯退掉的。”
刘春芽说得有道理,沈南宝便点头。
“那我走的这两日,织布和刺绣那头可有延迟进度?”
“这倒没有!”
说起这个,郑大嫂信心满满。
“有我和邓家嫂子盯着,那是一点也没慢,还加快了不少呢。咱们绣坊的人都是齐心的,哪能叫人给欺负了去?”m.xiumb.com
这话不错,沈南宝便满意一笑。
“既是如此,那咱就不怕。”
“等到明日咱们天下绣坊重新开张,我自会送他们许家一份大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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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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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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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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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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