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老实模样,可真是让沈南宝着急。
她便站出来道:“大伯,你少来蛮不讲理这一套,我可不吃!”
“今日这鸡你若非要,那以后这门亲事跟我二房就没关系了。你就要么把闺女嫁去江家,要么老老实实的把人的玉佩还给人家!”
“你若还想用你那女儿去攀高枝,最好就少来招惹我们,乖乖的把定亲的银子退了。别以为我爹娘老实,就能让你吃得死死的!”
如今的二房,已经不是当初的二房了!
“你……你……”沈南宝的话太气人,沈方清当场就变了脸色!
他怒不可遏,抬手便要打人。
“你这没教养的小丫头,看我今日好好的帮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你要干什么?”见沈方清的举动,沈方林立即冲上去,一把攥住他的手。
“老大,我打小就忍让你,那是因为我重兄弟情谊,拿你当大哥。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容许你到我家来大打出手!我的妻女,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就是!”
沈家安见状,也脸色阴沉的走出来。
“大伯若是来好好说话的,那么我们无话可说。可你若是要到我家来耀武扬威,那别怪我们不客气!”
沈家父子动了怒,他可占不到好处。
沈方清最是欺软怕硬,便咬牙道:“好,好!你们不讲道理,我自然有讲道理的地方!我就不信了,谁都拿你们没法子了!”
丢下这话,沈方清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他出门时,还险些撞到了站在沈家门口的两个男子。
沈方清只看了眼前这富贵公子一眼,然后就灰溜溜的跑走了。
“真是不讲理!”
看沈方清走了,沈方林就气得直摇头。
而沈南宝则道:“他们会如此,还是因为以前在咱家占到的好处太多,所以习惯了。故而以后咱们可再不能惯着他们了!”
“南宝说的没错,他们是柿子捡软的捏,就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想起以往的事儿,张绣娘就更气了。
就在一家人脸色都不大好,气愤不已时。
一阵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请问,张绣娘在吗?”
听到这声音,众人才纷纷朝门口望去。
只见穿一身月白色对襟刺绣缎袍,谦谦有礼的温润公子站在门口,正冲他们笑呢。
张绣娘跟沈家安见状,当场就惊呆了:“许……许家公子,您怎么来了?”
闻言,许泓钧就走了进来。
“我是来找张绣娘你的,有事想要与你商谈,不知道眼下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许公子请坐吧。”原来的少东家上了门,张绣娘自然热情不已。
她赶忙去搬了一旁的板凳过来,请许泓钧坐下。
而许泓钧左转头看了一眼沈南宝,他才淡淡一笑,转身落座。
而他身旁跟着的小厮牟旦,则乖乖的站在许泓钧的身后。
见此,张绣娘才问:“许公子说找我是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啊?”
张绣娘都问了,许泓钧自然开门见山:“是如此的,我是想要请张绣娘回绣坊干活。毕竟你也是我们绣坊的老绣娘了,应当知道我们向来待底下的人不薄。”
其实这话也对。
许家绣房给的工钱高,这逢年过节的还有赏,确实是不错。
加上如今家中日子本就艰难,许泓钧还亲自上门来请,张绣娘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不过她还是回头看了眼沈南宝:“这个……这个嘛……”
而沈南宝则直接插话:“许公子怕是忘了,我娘是当初被许夫人赶出绣坊的。如今公子又来请,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我娘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绣娘,但她也不是个物件。由得你们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
上回在码头,许泓钧就已经见识过沈南宝的厉害。
他便笑道:“是,要请张绣娘回去,我们许家确实是要给点诚意。故而我今日亲自登门相请,往后张绣娘回了绣坊,也只是教习绣娘。每月二两银子工钱,还不用做工。”
“什么?”许泓钧的话,震惊了张绣娘。
却叫沈南宝笑了起来。
“看来我猜得不错,你们许家是看上了我娘玲珑秀的手艺。所以想把我娘请回去,教你们绣房的绣娘是吧?”
许家可是这一方最大的绣商了,当然能够最先抓住时机的。
“姑娘聪慧,猜得十分准确。”
话说到此处,许泓钧就站了起来。
“所以不知这个条件,可否能请得张绣娘回去绣坊?若是姑娘和各位有不满意之处,皆可商量!”
“这……这是……”许泓钧如此客气,张绣娘自然是心动了。
毕竟二两银子的工钱,于她而言是顶天大了。
只是她刚要答应,沈南宝却拽了拽她的袖子打断。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便道:“不去!”
“我娘当初离开许家绣坊,那可是被许夫人给打出来的。虽是我年少不懂事,有错在先。可是你们许家,也是没半点念雇佣多年的情谊。”
“如今见我娘学到了新的技艺,就想把人请回去教你们的绣娘。那谁知教会了你们的人之后,你们又会不会卸磨杀驴?”
“这……”沈南宝一番话,说得许泓钧一时答不上来。
张绣娘则拉了拉她的手。
压低声音道:“丫头,这二两银子的差事已经很好了。咱本就是拿人银子办事的,哪还能不受东家的气?”Χiυmъ.cοΜ
“旁人我不管,总之我的娘亲,就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看张绣娘唯唯诺诺的样子,沈南宝十分坚定的说这话。
知她会如此说,都是担心她娘。
跟之前缠着他,不管她娘亲死活的女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许泓钧便道:“沈姑娘请放心,这回将张绣娘请回去,绝对不会有人将她撵出来。我许泓钧可以在此立誓,我们许家绣坊必定供养她终老!”
“给我娘养老有我和我大哥呢,就不用你们了。”
不管许泓钧怎么说,沈南宝都坚持拒绝。
“时候也不早了,许公子就请回吧。”
这沈南宝都下了逐客令,许泓钧这个富贵家的公子,自然不好厚着脸皮留下。
他只能尴尬笑笑:“那既然如此,我改天再来登门拜访,告辞了。”
说完,他们主仆两个这才转头离开。
而这人前脚刚出院门,张绣娘就拉着沈南宝,语气都有些急了:“丫头,这么好的事儿,你怎么就不答应啊?”
“如今你爹有活干了,若是娘也回绣坊去做工,咱家的日子指定能过好了!”
“娘,咱有手艺在手上,还怕赚不来银子吗?那许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受那个气做什么?”
张绣娘没想明白这一点,沈南宝就拍了拍她的手背。
“咱就按照之前说的,绣自己的绣品。这手艺眼下可几乎没人会,咱是独一份儿,还愁赚不到银子?”
按照刺绣历史的发展,这玲珑秀可是千年之后才有的手艺。
沈南宝想用这个,让许家发家。
“可是……”沈南宝的话,让张绣娘欲言又止。
母女两个正说话间,隔壁的李婶子就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沈二家的,方才那是谁来了?”
“我瞧着可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来你家怕是有什么喜事吧?南宝这丫头长大了,难不成这富贵公子是看上了她,来提亲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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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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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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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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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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