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董秀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什么?卖了?卖给谁了?”
江海监狱门口的电话亭,陈天手握听筒,感到一阵发懵。
“因为你的官司,家里借了许多高利贷,现在你爸瘫痪在床,高利贷还不上,医药费也没有,你妹妹就把自己卖了……”
母亲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妈,别急,我已经出狱了,我马上就回来!”
感受到母亲的绝望,陈天心急如焚,撂下话筒,从电话亭跑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向家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陈天出狱的日子,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监狱里蹲了三年,刚出来就得到这样的消息。
三年前,刚毕业的陈天因为看不惯一个姓黄的富二代欺负人,打断了他一条胳膊,结果人家有钱有势,一番运作下来,不但让他父母赔光了家里的存款,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他自己也被关进了监狱,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他知道家里过的很苦,不但经常被那个富二代骚扰,还时时被高利贷催债,闹得鸡犬不宁,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早点出来,替家里分担忧虑。
出租车急速奔驰,陈天感到胸前的那枚雪白色玉佩在不停的散发着热气,让他感到异常舒服,焦躁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这是一枚雕刻着饕餮纹的羊脂玉佩,是今天出狱时狱友老寒给他的。
老寒是个可怜又神秘的人,邋里邋遢,疯疯癫癫,遭人嫌弃。
只有陈天看他可怜,不但不嫌弃他,还经常照顾他,把肉分给他吃,弄烟给他抽。
结果有一天,这老头趁他睡觉时突然把一枚玉片拍碎在他的脑门上,让他脑海中一下子多出了许多东西,全是关于术法和医术的知识。
老寒说这是对他的报答。
于是,这三年中,陈天左右无事,就按照脑海中的知识学习修炼,倒还真的练出了一身本事。
今天出狱,老寒和他告别时把这枚玉佩挂到他的脖子里,告诉他今年除夕夜时玉佩会发生异变,会有一个惊天大秘密出现,让他一定要小心注意。
然后不管他再问什么,老寒就什么都不说了。
对于他的神秘,陈天早就习惯,也就没再多问……
“妈,妈,开门啊,我回来了……”
陈天敲门时,注意到家门口站着几个剃着青茬的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但急于知道妹妹的消息,他没有理睬。
“小天,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打开门,形容憔悴,头发斑白,仅仅只是三年未见,母亲像是老了十岁。
她抱着儿子大哭。
陈天看着母亲的样子,眼泪也止不住流出来,扶着母亲进屋。
“妈,爸是怎么瘫痪的?小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天在屋里看了一圈没见父亲,感到很奇怪。
不是说爸瘫痪了吗?怎么不见人呢?
母亲拉着陈天的手,泪眼婆娑。
“你爸在医院呢,医生说你爸是高血压导致的瘫痪,让咱们凑二十万手术费,你妹妹为了给你爸凑钱,就答应嫁给黄东伟,换了二十万的彩礼回来,他们今天中午就要在帝王居酒店举办婚礼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大纸包,露出里面红彤彤的二十万大钞。
“外面那些人是来送钱的,也是来看管咱们的,只许进不许出,怕咱们去婚礼上闹事。”
母亲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蒙怎么能和那个畜生结婚呢?那个黄东伟根本不是人,把你害进监狱不说,还天天来咱家闹事,你爸的高血压就是被他打出来的,他都结过两次婚了,哪个老婆都没能活过两年,据说都是被他折磨死的……”
说起黄东伟,母亲满脸痛恨,又非常无奈。
“黄东伟——”
听母亲讲述这些事情,陈天恨得牙根直痒,双拳紧紧握起。
他三年前就是因为打了黄东伟,才被关进监狱。
黄东伟是黄氏集团的少爷,有钱有势,嚣张跋扈,是江海市有名的恶少,最喜欢的就是玩弄年轻女孩,折磨人家,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而且他睚眦必报,得罪过他的人都会被他报复的家破人亡,无一例外!
陈天一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天胸中燃起怒火,恨不得一拳打死黄东伟!
而这个时候,他左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一片红色的印记。
这是一块胎记,形如发怒的恶鬼面孔,平时看不见,只有在他情绪激动时才会浮现。
董秀英最了解儿子,见他脸上出现印记,连忙拉住他的手。
“小天,你刚回来,可不能再冲动了,你妹妹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要是再被抓进去,妈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陈天见母亲担心,长长吐出一口热气,
“妈,你别担心,我不会冲动的,小蒙的事交给我吧,我在里面认识不少社会上的朋友,我去找他们说说,黄家应该会给他们面子让小蒙回来,爸的医药费也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他安慰着母亲,抱起桌上的钞票向大门外走去。
这是人家买妹妹的钱,他看着都嫌恶心。
“小天,小心点……”
母亲在身后担忧的叫了一声。
陈天没有回答。
家里现在的困境都是他当初一时冲动造成的,他现在必须把妹妹救回来,不然他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
至于父亲的医药费,他压根就不认为那是个事。xǐυmь.℃òm
他相信,凭借自己学会的医术,治好父亲的病绝对没有问题。
“站住!哪儿去?”
陈天刚出门,那几个青茬汉子就围了上来。
“我去哪儿和你们有关系吗?”
陈天斜瞥着这些人,目光森寒。
黄东伟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小逼崽子,装什么逼,黄少说了,今天这个门许进不许出,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别逼老子动手!”
一个青茬汉子手指戳点,态度嚣张。
“动手?你动一下试试!”
陈天眼神更加冷冽,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
“草泥马的,你很豪横啊!”
青茬汉子卷起袖子,脸上凶意流淌。
“我今天非TM废了你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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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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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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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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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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