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来的学生。被安排住在这里。我叫倪纱,你好。”
“我、我叫张小草。那个你最好别动她们的被褥。不然她们回来发现,会生气……”
她说着开始收拾地上掉落的物品。
傅雨樱感觉她性格有些怯弱,对方的名字中也能看出起名者的不重视。
不过现在想要获得信息,只能从她身上入手。
“我们女子的这样的住处有几处?”
“只有这里。”张小草闷头收拾,抽出空回答。
傅雨樱知道女大夫少,没想到学生中这个比例也如此少。
“也就是说,算上我,只有八个女学生了?”
张小草抱着东西起身,往角落的箱子里规整:“是的。”
傅雨樱想到这里住处最偏远,再度开口:“那周围都是男子住处了?”
“是。但碍于男女授受不亲,最近的院落还空着,没有安排人住。住人的,最近也隔着百米。”
也就是说,如果人数足够,隔壁也会住人,而且还是男子。
这里的安排还真是一塌糊涂。
傅雨樱继续一边随便闲聊,一边铺被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以为这个时间是在上课,但你回来了,她们怎么都没有回来?”
张小草抱着东西,低着头,声音沉闷:“我先回来了。她们过会就回来了。”
“你这么着急赶回来,就是收拾东西吗?今天是轮到你值日吗?”
“值日?我需要回来收拾干净房间,这是我负责的。”
她微微摇头,手脚利落的收拾着。
傅雨樱已经将自己的被褥铺好,加上她的位置,其他人的被褥就没有空处隔开,只能一个挨着一个。
张小草看到后抿了抿嘴,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你是怎么想到来学医的?”傅雨樱很好奇。
在她看来,张小草的性格不太适合学医,她这副怯懦的样子,要是病人稍微自以为是质问一下,她都可能怀疑自己诊断错了。
但这是初见印象,也许她只是社恐?
张小草有问必答一般:“娘死了,爹……将我带到这里来的。”
傅雨樱止住了话头,看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也就在这时,几个女声交流的声音由远及近。
张小草脸上上过害怕,连忙将地上的鞋子都摆好,转了一圈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能收拾的。
这幅样子,让傅雨樱微微皱眉,心里有了一点推测。
推门而入的女子,一眼就看到了被动过的被褥:“谁动了我的被褥!张小草是不是你!你胆肥了!”
她身边的另一女子拽了她一下:“刘姐,有人。”
这下门口六人才都注意到火炕最里头坐着的傅雨樱。
“你是谁?”
“多了一床被褥,新来的?”
“本来这地方就有些拥挤,怎么还又来了一个。”
“她长得好凶啊,不会打人吧?”
她们有的人声音大有的人声音小,但傅雨樱耳力好,一字不漏都听进去。
秉承着礼貌,傅雨樱从炕上下来,朝着她们问好:“我叫倪纱,是新来的,以后大家就住在一起,请多多关照。”
刘姐作为这里年龄最大的人,直接走上前打量傅雨樱:“新来的,行,会多多关照你的。今天就你去烧火吧。这可关乎晚上睡觉冷不冷,烧得卖力些懂吧?柴火在柴房,不够就自己劈。”
傅雨樱明显看到张小草愣了一下,还特意看向刘姐,那眼神似乎在确认对方是不是没说错,随后她手攥着衣领,看向了自己,只是那目光遮遮掩掩带着同情和解脱。
傅雨樱点头应下。
她去了柴房,这里是有现成的柴火,不过不多,一把不太锋利的斧头。
傅雨樱先磨了磨斧头刀刃,然后劈了不少柴火,最后抱着柴火去了烧火房。
现在是冬天,全靠烧火暖炕过冬,所以每天烧火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她干活的时候,房间里正在吃零嘴唠嗑。
“刘姐,这个新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听话啊。”
“不会啊,让她去烧火,她不就去了?”
“长得那么凶的人,肯定不听话的,都说相由心生。”
“今天第一天,她当然听话,说不定以为真的该她烧火了。”
“张小草,你运气不错啊,有人接替你的位置了。不过你也别以为我们会接受你,像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就该将头低下,以后收拾房间还是你知道不?”
张小草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反抗,小声道:“知道。”
刘姐不悦:“大声点,没听到。”
“知道!”张小草闭着眼睛大声喊道。
“啊!你要喊聋我的耳朵吗!”
“啪!”
一巴掌随即落在张小草脸上。
张小草捂着脸低着头,口中不断说着对不起。
傅雨樱回到房间的时候,张小草已经在角落里了,其他人则围着桌子聊天。
“温度够了吧?”她说着摸摸炕上的温度。
“勉勉强强吧。明天也按照这个温度来就行。”
刘姐嗑着南瓜子,看都不看傅雨樱,就下达命令。
傅雨樱没理会,去端了一盆热乎的洗脚水,走到最里面属于自己的被褥,将水盆放在地上,直接脱鞋上炕泡脚。wWW.ΧìǔΜЬ.CǒΜ
“今天是我烧火,明天不管轮到谁,都不该是我。刘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张小草抬头朝着傅雨樱惊恐的摇头。
刘姐额头青筋都蹦出来:“我让你烧,你就得烧,这里我说了算!新来的就是新来的,不收拾一顿,就不知道谁是老大!”
其他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傅雨樱好似惊讶的掩嘴:“原来大家都是学生,但也有大小之分啊。不知道是怎么分的。小女不才,会得东西比较多,我也想当老大呢,应该怎么比试呢?我们都是神医殿的学生,难道比试医术?”
以刘姐为首的六人惊呆了。
这个傻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刘姐快三十了,以前干农活的,力气大得很,她们都是被她收拾服的。那被打一下,是真的疼,头皮都能被扯出血。
张小草太害怕了,她一直冲着傅雨樱摇头,可是傅雨樱背对着她泡脚,根本不可能看到她的动作。
刘姐将手里的南瓜子往傅雨樱的方向一砸,但南瓜子轻,距离又稍远,根本就没落在傅雨樱身上就落在被褥上。
“小贱蹄子你找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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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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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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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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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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