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傅雨樱使用激将法,其实也可以说她自己在挽尊,她知道的确实不多,可至少比他们这些彻彻底底的外人知道的多。
但她想知道傅雨樱抛出的另一个鱼饵。
为什么她们明明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情况,她却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想要的结果,而自己比她时间更长和丝毫不输给她的努力,却最终沦落成如今的结局。
她们的到底有哪里不同。
傅雨樱站在牢房前,像是俯视着她。在她看来傅雨樱就好像踩在高处摘到甜美果实后在炫耀。
而她对这份炫耀感觉到刺目,却仍然想要去直视。
“他通过手下人接触太皇太后,利用太皇太后能够控制摄政王这一点,给摄政王下毒。”
“这个我知道。”傅雨樱双手换在胸前。
苏琼皱眉:“你该不会不知道装作知道,想要从我这里套取更多信息吧?”
傅雨樱单手摊开:“并不是。你的这个信息,是宇文耀通过一些信息推测出来的。因为他中毒的事情,只有和太皇太后合谋之人才知道。而宇文尚被发现被围府邸到他逃跑,这些都是因为宇文尚想要催发他所中之毒。”
苏琼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宇文尚并不会主动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她,她所知道的信息,应该都是她在宇文尚身边久了,久而久之知道的一些。xǐυmь.℃òm
苏琼咬着干燥起皮的下唇,面容充满了难过和委屈。
她过了许久才决定好:“我再说一个事情,也只说最后一个,如果这个你也知道,那我不会再说了。”
想知道的不能得到,那就这样吧。
傅雨樱看着苏琼那种自暴自弃有些反感。
“为了一个逃跑都不带走你的人,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他根本不值得爱。”
“那是由我决定的!”苏琼第一句大声喊出来的话,却因为有气无力听上去像饿久了的猫咪毫无威胁力。
傅雨樱叹了口气:“随你,只要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按照约定告诉你答案。”
苏琼双手扣在一起握紧,几度张嘴都没有说话,似乎在说出口前还有最后的犹豫。
傅雨樱等得有些不耐烦,她的时间也不是拿来随便浪费的:“你已经沉默了快半柱香,你真的打算说吗?”
苏琼低下头看着地面:“他和季依心是有过联系的,嫁给大皇子就是他给季依心的建议。‘如果不能嫁给喜欢的人,那么就嫁给未来皇帝做皇后。’这是他的原话,季依心也确实选择嫁给大皇子。也就是先皇。”
季依心?
太后?
傅雨樱眼睛微瞪,十分诧异。
这个消息确实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她追问道:“他和季依心是朋友还是盟友?什么样的关系?”
苏琼摇头,一抹苦笑划过嘴边:“我不知道。”
傅雨樱谨慎起见问了一句:“这个所谓季依心喜欢的人,是指宇文尚吗?”
苏琼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傅雨樱:“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季依心喜欢的是摄政王。不然她为什么那么针对你?”
“那不是传闻吗?”傅雨樱轻咳一声,她是怕突然狗血的整一出季依心和宇文尚才是真爱,宇文耀是挡箭牌什么的。
“答案。”
苏琼可没有傅雨樱那么多变轻松的心情。
傅雨樱重新坐回椅子上,歪着身子靠着一边的扶手。
“答案其实很简单,你失败的根本原因,我其实刚刚就说出来了。因为宇文尚不值得爱,你别着急,容我说完。”傅雨樱打断了苏琼的前摇,
“他不是冰块里冻着一颗心,而是冰块里压根什么都没有,你捂化了冰块得到的也是空空如也,从一开始就是空的。”
“不是这样的!得到之前谁能说就是没有!”苏琼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她踉跄着走向牢房的栅栏,双手抓着栅栏盯着傅雨樱,“你已经得到了摄政王的爱,你当然说他有。我只是没得到,不是他没有!没拆开看到,怎么能说本来就没有!”
傅雨樱没有随着苏琼的情绪波动而激动,她只是继续道:
“我说宇文尚不值得爱其实是更客观得出的结论。你是他的妻子,还已经这么多年了,他就算对你没有爱,也该基于最基本的责任在逃跑的时候带你走,然而呢?他扔下了你,因为他没有责任心。一个只有自己野心没有感情之心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爱。
你让他怎么拿自己根本就没有的东西给你呢?”
苏琼痴痴摇头,嘴里轻声道:“不是的。”
“那你来告诉我,他扔下你的理由。一个正经到超出责任感也要扔下你的理由。”
苏琼视线无焦距念叨着:“因为,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我的娘家不喜欢他,我不能给他出谋划策,我不能给他钱财人力……”
傅雨樱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可怜又可恨。
“因为这些他才不爱你?因为这些你不值得他爱?因为这些你付出那么多都一文不值?不,那些不过是你自己或者说被他驯化出来的错误想法而已。
如果这些不是错误的话,你要如何解释你明知道这些还相信只要付出只要陪伴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爱?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所以你的这些理由不过是被我堵到死胡同后,无奈说出来的狡辩而已,一个贬低自己也要狡辩的理由而已。因为你不想要将自己这么多年的青春和忍受的委屈全变成付之东流。让自己看起来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苏琼抓着栅栏的手下滑,整个人跪坐在地:“那你怎么确定摄政王就值得被爱,你又如何从他不爱你变成爱你?”
傅雨樱摇头:“我……情况特殊一点,他帮我说过话,我便单方面喜欢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嫁给他,但他不喜欢我,唔,难过多了就、看透了吧?比起爱他我要先学会爱自己,我值得被爱,他不爱我自己来爱。
我们的关系从我单方面追逐他却追不上,变成了平等的关系,我指的是心理和行为上的平等。然而这份距离却让我们都能更清晰的更全面的看清对方。所以我们才会相爱。
而且宇文耀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出他是有感情有责任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得到百姓的爱戴,为百姓着想的人,不可能没有感情和责任心。
从源头他们就不是能一概而论的人。而你和我也不一样,我做到了好好爱自己,但你没有做到。所以同类什么的,也不过是你片面的定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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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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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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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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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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