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那边,见到了江允。
她抿唇一笑,“江允!”
江允走了上前,“生辰快乐,潺潺。”
“谢谢你!”
“这是我阿娘做的糕点,她听说你来了,所以让我带一份给你尝尝。”
江允微微颔首。
“替我谢谢令堂。”
潺潺有些不满,“之前叫你一起来跟我们过生日,你为什么不来?”
江允道,“因为这是我们成婚前你最后在家中的生辰了,不想打搅你们。”
江允道,“但是今后,你所有的生辰,都会有我,所以,你也不必着急。”
潺潺看向他,然后忍不住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潺潺看向他,“那你现在找我做什么呀。”
“嗯。”江允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之间握住了她的左手。
“啊!”潺潺觉得手腕上的骨头一痛,感觉被什么箍住了。
再低头的时候,手腕上就多了一个镯子。
玉镯。
江允道,“这是我娘生前留下的,给未来儿媳的镯子,如今赠与你。”
潺潺摸了摸镯子,凉意微微,很舒服。
只是,她微微动了动。
江允道,“你的手和这镯子正合适,带上去就摘不下来了,正好,日后是我的人,也跑不掉了。”
潺潺嘟哝道,“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跑呀,嫁给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跑?”
潺潺看着江允,微微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印了个吻。
江允捧住了她的脸,却只是轻轻摸了摸。
潺潺道,“我以为你也要亲我呢。”
江允只是笑,“来日放长,如今这是在外头,万一叫人瞧见了,无端坏你名声。”
潺潺知道他会考虑这么多完全是为了自己,心里感觉甜丝丝的。
她挽着江允的手,在外头散了散步。
“在家里吃的好饱啊,还好你来了,我还能出来和你走走。”
前面有个石墩桌椅,潺潺道,“我们去那里吧!”
潺潺拉着江允走了过去坐下。
“我娘说,这个糕点要趁新鲜着吃。”
潺潺打开了食盒。
叉了一块,塞进了江允的嘴里。
江允吃了一口,他说,“很好吃。”
潺潺道,“听说做的过程很繁琐,改日我向阿娘请教请教,日后做给你吃哦。”
江允不忍她辛苦,同时也不愿意拒绝她的心意,所以嘴上道,“好啊,多谢潺潺。”
心中却想着日后要向岳母大人请教一番,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些繁琐的事情,但是潺潺还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怕是做不成什么的。
他们借着月华,在路中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待着。www.xiumb.com
只是这样而已,便觉得岁月静好,未来可期。
潺潺抿抿唇笑道,“江允,遇见你我觉得,好幸运呀。”
江允看向她,揉了揉她的脑袋。
其实,遇见她,他才是真正幸运的那个。
“等我娶你,潺潺。”
潺潺甜甜一笑,“好啊,我等着哦。”
江允看着她娇俏的面容,心念一动,到底没忍住,侧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随后飞快偏开了头。
耳尖已经一片绯红。
潺潺笑了,“江允啊,你不是说,等婚后来日方长嘛。”
江允低下了头,好半晌才道,“抱歉。”
他倏地站了起来,“我们,我们走吧。”
说着,然后拉住了潺潺的手,紧紧握住。
然后低着头走。
潺潺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江允在前面还能听见她清凌凌毫不带掩饰的笑声。
被她这么一逗,他的脸红得快要滴血。
潺潺还在笑,“江允,你好像一个小媳妇哦。”
江允的脚下一绊,差点就摔倒了,却莫名不敢回头看她。
“走,走了。”
潺潺于是学他说话,“好,走,走了”
江允的脸更红了。
因为这是在外头,一个吻对他来说几乎是惊世骇俗的。
如今再被她这样一逗,还记得路是怎么走的就已经很好了。
潺潺从容地跟在他的身后。
她几乎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但是,潺潺很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她轻轻的两步上前,一跳,直接扑在了江允的背后,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走!”
江允早就感觉到了她的动作,顺势就将她背了起来,心中一片柔软,“走。”
他原本已经做好准备,此生便如此沉默地寂寥地走过。
可如今看来,他的生命里,以后不会缺少热闹了。
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温和的笑。
府里。
将乔岁放在床上之后。
晏暮寒静默地坐在床边。
她已经毫无意识地呼呼大睡了。
醉成这个模样,满脑子还是找他。
哭着,要找暮寒。
心疾,晏暮寒有些恍惚。
是了,该有的。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他本来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暗地里还有人埋伏着射击。
他本来该死在那个时候的,有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可是一直没死。
对了,他是萧珩和秦愫感情中一个重要的推手,他不会死,只会按部就班地做完他该做的事情,然后再死。
除了萧珩和他自己,谁也杀不死他。
可若他本该是这样的存在,却为何会有关于自己一生的,如此清晰的记忆。
记得年幼时那个女人的一切谩骂和她死时的那一番话。
记得各处流浪时所有人的目光,挨过的饿受过的痛处。
记得生病时皮肤溃烂痛不欲生,记得鞭子一下一下打进肉里的感觉。
记得跪于人前毫无尊严的样子。
记得她一双温暖的手,记得她给他一件大氅,记得她给他上药。
如果他只是旁人故事里的一个角色,如果他只是这个名字,那为什么,他还会痛苦,还会迷惘。
还能尝到什么叫蚀骨之痛。
所以,他情愿相信,所谓的剧情,不过是他一本命簿,里面只记载了一小部分的他的命运。
并且,在有人干预的情况下,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了不是吗?
可是想到当年的那些事,钱芸月虽然已经死了很久,甚至连她爱的人,好有她一双儿女也都已经逝世。
可是想起来犹觉不够。
想将她找出来,再碎尸万段一回。
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如此暴躁的情绪了。
晏暮寒枯坐床前,直到天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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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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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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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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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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