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她也觉得首辅大人是让人放心地,可是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
乔岁道,“且不说会不会有这个万一,就算有,在两个人的关系里,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真正留不住的人,强求也不会有结果。”
乔岁说这话,其实主要是在点月牙。
她很放心暮寒,但是很不放心月牙。
这姑娘看着就像是会为情所困的,她最怕看到的就是这种了。
尤其是被困在一段根本不值得的感情里的人,她是真的会头疼。
虽然,有些事情,当事人想看穿确实很困难就是了。
但是,有的时候快刀斩乱麻虽然痛那么一小阵子,也比藕断丝连强上百倍。
当确定自己在某段关系中过得并不好以后,闭上眼睛,飞快地决断,等回头在看,是真的会海阔天空。
乔岁看得出来,月牙在卫影的事情上很难过,她是真怕这小姑娘在有些事里陷太深,会受伤。
“书上总教女子要以夫为天,但其实,那只是男权之下掌权的男人们对女人们的控制罢了,他们要把女人变成他们想要的那样,好随他们肆意掌控,但凡有一个脱离了他们所想的那样,便要遭千夫所指,偏生这个时代,女子卑微惯了,甘愿如此,并且看不惯于她们不同的……”
“大家觉得一向如此,但是一向如此,便对吗?”
月牙听着姑娘说的这段话,觉得十分惊世骇俗,却又,十分的有道理。
乔岁当然不会教月牙去做什么抗争,她们的力量太小了,乱扑腾容易让人直接捏死。
“诚然我们大家就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有的时候是很无奈,但我们可以记得这些事,做出一点点的改变,至少不要画地为牢,自己圈住自己。”
乔岁道,“我管不了旁人,但是月牙,我希望你可以不一样,不要迷失自己,最后变成不像自己的模样,失去现在这一颗金子一样珍贵的心,为了任何人都不值得。”
月牙听着姑娘这一番话,心里有很大的触动,也十分震撼。
乔岁回来之后虽然只看到了一些事,也能猜到月牙如今的状况。
卫影上回身边那姑娘,一看就是个高段位的绿茶。
而月牙对卫影又有那么些意思,自然要难受。
感情上的事处理不好,很容易影响一个人。
月牙是她的人,乔岁不介意与她说多些。
她看了一眼晏暮寒刚才和辽国公主走过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该说的已经说了,乔岁也不想场面太严肃了。
乔岁坐在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人。
为了活跃活跃气氛,乔岁对月牙道。
“快看对面那位公子。”
“看着真斯文,长相也白净,应该有九头身?比例也不错……”
乔岁拉月牙的手道,“要走了要走了,快看……”
乔岁突然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劲,月牙什么时候还练出肌肉来了?
她刚转头,就看见晏暮寒脸上含着笑意。
只是笑意之下还有些无法忽视的一抹幽深。
“是吗,看谁呢。”
乔岁的脸色一囧。
她看向沈淮谙和月牙,两人也都是噤若寒蝉的状态。
她都不好意思怪他们不告诉她他来了。
晏暮寒朝她说的那个方向看去,“斯文、白净、九头身?比例不错?”
“确实如此呢,隔这么远也能看得如此清楚,小姐眼神也不错。”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幽凉的声音让,乔岁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她笑了一声,“随便看看,随便看看罢了。”
晏暮寒笑了笑,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但说出来的话却根本不像那么回事。
“不是随便看看还想怎么样呢?呵呵。”
乔岁没有想到自己就随便说几句话,还能让他抓包了。
月牙和沈淮谙两人也是是呆若木鸡的状态。
然后,他们看着这位大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像拎小鸡仔儿似的提溜了起来带到了天字一号的雅间去了,“走吧,聊聊?”
乔岁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抓了进去。
沈淮谙和月牙两人相视一眼,都不好说些啥,心里默默地为她点了根蜡。
乔岁反应超快的,感觉到了他铺天盖地的酸意,进屋以后她就搂住了他。
“我错了暮寒,是我看见你和那个公主走在一块儿太嫉妒了,所以故意说出那些酸话的。”
“我没有想到看见你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会让我如此心如刀绞,疼得无法呼吸,又不想让淮谙和月牙笑话我,所以故意说出那些话来,我在嫉妒中迷失了自我,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呜呜呜,你不会怪我吧。”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一副痛改前非伤心欲绝的样子。
晏暮寒瞥她一眼。
“如果小姐能演得再真一点,我可能会觉得没有这么假。”
乔岁默默地抬起了头看着他。
“其实我没有误会你应该高兴的,如此善解人意的我,是不是刚好配如此刚直不阿的你。”
晏暮寒皱了皱眉。
刚直不阿,形容他?
是不是越说越离谱了。
他看她,“小姐就不想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做你的事就好,不用什么都告诉我,我可是很信得过你的。”
晏暮寒了然。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我也该信得过你,方才你说的话就该当做没听见是不是?”
乔岁掩唇笑,“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晏暮寒被她气得冷笑一声。
乔岁和他撒娇,“哎呀,刚才是我不好,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那些话的,我深刻地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决定马上改正。”
乔岁看他这个样子,微微思索,“你很生气?我知道了,接下来是不是然后为了罚我,要把我酱酱酿酿?”
她越想越觉得剧情应该就是这么个发展,嗯,倒是可以接受,“来吧,我准备好了,不用顾虑我。”
书里的反派都这样的,强取豪夺型嘛,乔岁都懂。
晏暮寒看着她。
她甚至把手都摊开了。
这反而让他不会了。
看了她半晌后,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本来也无法生她什么气,从刚才她那一番话,他那些不满也早消了。
她如今这个样子,倒是让他失笑。
“小姐,你到底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乔岁被他这么一笑,是面子里子都给笑没了。
她不满地皱起了眉,“走剧情啊,你怎么回事?”还是不是个合格的反派了?
她又在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晏暮寒看她这个郁闷的样子,笑意越深。
乔岁没好气地看着他,但是看他这么开心,倒是没什么可郁闷的了。
乔岁很少看见他这样笑,一点不像个反派,倒像是意气风发的主角。
晏暮寒想想也大抵知道她想要看什么了。
他板起了脸,轻哼一声,“日后若是再看别的男人,我就把你关起来,再不放你出来了。”
看着反派演反派是什么滋味,乔岁现在算是动了,未免也太诡异了点吧。琇書蛧
乔岁怔了怔,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晏暮寒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想对了。
“喜欢这样的?口味挺奇特啊,小姐。”
乔岁恨不得踹他两脚。
……
他们都不知道,在天字一号的门关闭以后,有道目光久久地落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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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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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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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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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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