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赢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就这样继续纯洁下去吧。
晏暮寒故作了然,“我知道了,小姐是想与我发展些不纯洁的关系?”
纯洁于他而言是新学的词汇,但是第一听的时候他便明白意思了,如今用起来也很顺口。
乔岁的脸色有些古怪,因为他说的话,什么纯洁的关系,她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她没什么印象了,应该是错觉吧。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小姐是觉得自己时日不长,所以想将什么心愿都了了?”
乔岁浑身骤然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什么就心愿了,才没有!”
晏暮寒低低道,“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们时日还长,总有那一日,莫急。”
乔岁,“……”
他温声道,“正如小姐说的,您会长命百岁的。”语气却很执拗。
就算阎王要索命,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把她留住。
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
乔岁的头皮一阵发麻。
关于这件事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而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允许她再精神下去。
她没什么力气的靠在晏暮寒的身上。
晏暮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好啊,高热。
就这样的状况她还想做什么,晏暮寒一阵咬牙切齿。
没一会儿,卫影在外头轻轻地敲了敲窗,晏暮寒起了身,听闻大抵是因为受了刺激的缘故,安愉到半夜便高热不退,口中喃喃着些胡话。
晏暮寒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半分解气。
如今他的心全系在屋中人身上。
她的体质便是如此,哪怕是轻伤、风寒一不小心,都会变得格外严重甚至要命。
在青县那回,从萧晟那儿回来是这样,这一回又是。
“陆诗然,醒一醒。”
他着急上火的时候,还是习惯喊她作陆诗然。
乔岁闷闷道,“嘘,小点声,借我靠靠。”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这样还不忘和他开玩笑,“我说这位郎君,你身上真的好香呀,没娶妻吧,你看我怎么样,恋爱选我我超甜,而且身娇体软易扑倒呀。”
这是一个女子会说出来的话吗?
虽然这其中有许多词都很是新鲜,但是晏暮寒依然可以确定,没有人会这般直白,除了她。
她软软道,“这位郎君,你不行啊,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泡我吗?”
晏暮寒一阵头疼,他揉了揉额角。
“小姐啊。”
他听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没心没肺,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这么不舒服,还有功夫说些有的没的,换做旁人只怕是话也不愿说了。
乔岁说了些调戏晏暮寒的话,确定他身上的气压似乎没有那么低以后,又慢慢说起了正事。
“我仔细想了想,今天这件事一出,他们肯定要怀疑些什么了。”
晏暮寒嗯了一声,“但他们都不能将我们怎么样,你说,他们是不是要气死了。”
他自顾自道,“晏启盛被请进宫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出不来了。”
“钱震这个吏部尚书也很快要被革职了,你说,钱芸月是不是该要很痛苦,陆诗然,你好好的,再醒来,这些讨厌的人就都会消失了。”
他笑着说起了过去,“当年,如果不是钱芸月,你就不会死了。”
晏暮寒笑道,“虽然我知道,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呀,但是我欠小姐的,要活着慢慢还给你,至于他们,活着也碍眼,就都去死吧。”
乔岁在昏昏沉沉之间,还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她有一点点难过,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他。
晏暮寒垂眸,“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这么关心我。”
乔岁懒懒地睁眼,“那不废话,就只有你总说我不在意你,我明明对你最好了。”
晏暮寒听言弯了弯唇,“是啊,所以小姐你怎么能只活到二十岁、二十五岁呢,你若走了,这世上不会有人再如你一样了,那我的存在,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
乔岁脑子都快转不动了,还是把他的这句话听进去了。
“瞎说,你如今是首辅,日后可还是……”
“还是什么?”
“总之,你一直都是很厉害的人,以后也会更厉害的。”
晏暮寒想听她说说话,哪只她就说了一半,便浅浅地睡了过去。
晏暮寒叹了一口气。
他一丝不苟地照顾着她。
她的身体这么差,他做这些事是越发顺手了。
“晏启盛还让我杀了你,可笑的东西,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自己要面对什么呢。”
晏暮寒怕她不醒,与她说着话,脑中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这世上有许多病症是治不了的,但是也有许多奇门遁术,用尽所有法子,他也会让她活下去,陪着他的。
乔岁的意识彻底陷入混沌后,做了一场梦。
他梦见他为了秦愫,和萧珩交起了手。
可是秦愫一点也不爱他啊,她恨死他的恶劣和那些阴暗了。
她在他的背后捅了一刀。
而晏暮寒的目光颤抖,流了很多血,染红了一大片,玄色的衣袍颜色更深了几分。
乔岁一下就受不了了。
她哽咽地去拉着秦愫,“你别,你别这么对他,他,他不坏的,秦愫,放过他好不好,他就是喜欢你而已……”
可是对方根本就听不到她说的任何话。
“晏暮寒,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伤害无辜的理由。”xǐυmь.℃òm
乔岁自知自己拦不住她了,只能上前去看晏暮寒。
他跪坐在地上,背起弯曲。
脸上却带着笑,他紧紧抓着秦愫,狞笑。
“伤害无辜?这个世上谁都不无辜,人性本恶,人生来便在受苦,就只有死才是最后的解脱,我只是在帮他们脱离苦海。”
他虽然很平静,但是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整个人都在抖,乔岁知道,他伤心了。
因为他真的很在意秦愫。
是啊,坏事做多了就是要接受惩罚的。
但是能不能不要是秦愫。
乔岁知道,他对不起那么多人,唯独没有对不起秦愫。
她的心绞痛着。
因为她那么在意这个人,可是在这里,却无人在意他,而且是……从来。
否则,他都不至于走到这么悲惨的境地。
乔岁知道他是一个渴望温暖的人,他对待重要的人,比谁都小心认真,他不是坏人,谁能帮帮他……
乔岁看着在一刹那,秦愫猛推开他跑开……
晏暮寒本来可以让她挡在自己前面的,即便他受伤了,乔岁知道他依然有那个能力,但是他让秦愫就这么跑了。
秦愫真的没看懂吗?晏暮寒对她都放海了。
很显然,秦愫真的没懂。
而此刻,晏暮寒的唇角挂着嘲弄的笑。
乔岁却试图找一个可以把他从这里带走的方法,但她碰不到他,乔岁再抬头的时候,黑压压的弓箭手对准了他。
她拼命地挡在他的面前,可是没办法,她就像一缕幽魂一样,根本就无法干涉什么。
齐刷刷的箭矢黑压压地朝他一个人射来。
“不要,不要……”乔岁又惊又惧,“暮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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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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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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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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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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