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亲那一日,刘姨娘哭哭啼啼要去给云梅花道别,说舍不得,江二姑见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便也挥手准了她去云梅花的阁楼。
因成亲是喜事,云家挺热闹的,在热闹之中,江二姑好像忙得焦头烂额似的,也没有注意跟上去的云凤。
于是,等云凤被扶着上了花轿,等花轿消失,在人群里,刘姨娘哭得特别大声,而江二姑,倒是神情淡淡的,看起来虽然有些悲伤,却并不失礼。
趁着人群在劝解刘姨娘,江二姑嘴角冷笑一声,垂下眼帘,只说要去静静,转头,就进了里屋。
在里屋,云石头看见母亲走进来,恭敬道,“娘!”
云石头的眼睛里,带着对母亲的怜惜。
江二姑道,“叫你看着点,你姐怎样了?”m.χIùmЬ.CǒM
“娘,姐很好,正在床上睡得正好。”
江二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经过这么一出,等过些时候,把你姐姐嫁入对面村子的田家,再加上这次赵氏给的嫁妆,以后,我儿也不用进学的问题,儿啊,娘总能把你养大,让你出息。”
云石头沉默了一下,有些忐忑的道,“娘,这样这样好吗?”
江二姑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看见儿子眼底,有着挣扎。
江二姑道,“儿啊,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这刘氏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在当初,明明知道你爹有妻有子,可是还是勾着你爹,让你爹把手里的钱财全部拿给她花用,这也罢了,还借着你爹的名头,朝着我们孤儿寡母要钱。那时候多不容易啊,我们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可是,我宁可自己饿着,也节省了钱财给他送去,结果倒落入了这个女人手里,让她见天的涂脂抹粉。”
“儿啊,这也罢了,你爹死了,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还惦记我们家的这点家产。这些田地,可是我嫁过来以后,一点一点购买的啊。你爹当年连媳妇都讨不上,哪里有钱置办家业?这女人倒是会来讨便宜,娘如果退一步,下一次,你和你姐姐只怕就会被扫地出门,一辈子都落不得个好。”
顿了一下,又道,“就拿这次来说,如果不是刘氏自己的谋算,我们怎么可能将计就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找死罢了。”
江二姑既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长大,自然有很多的想法,性格很坚毅。
此番,在谭氏忽然好心凑上门,初时,她真以为自己亲娘顾及母女之情,不想这一转头,当她花钱打听出事情的真相,这事实让她吓了一跳。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亲娘对自己,竟狠到这般的地步,明明知道自己只有一子一女而已,娘为了三妹能够顺利嫁入那家人,竟宁可毁掉她江世秀的女儿的一生幸福。
好在江二姑不是傻子,在愤怒过后,她心里一动,就生出了一计。
哼,只要进了那个牢笼,不用自己动手,对方为了控制那云凤,还不得把刘氏和那小杂种养残?
于是,在发现刘氏和云族长勾搭,云族长开出苛刻条件以后,江二姑便假意委屈答应了下来。
而刘氏见江二姑这般的“软弱”,也跟着越发得意了,越发张狂了。
就在刘氏以为把江氏拿捏在手,刘氏和她闺女商量的所谓计谋,都被江二姑偷偷从柴房听了来。
这也便有了今日云凤暗算云梅花,代替云梅花出嫁之事。
在云凤出嫁以后,到了中午,村子里的人便渐渐都散了去,而刘氏母子,则关了房门,正在屋子里偷笑。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刘氏早早就起床了,刘氏看了看上房,心里冷笑,那云梅花应该要醒来了吧?江氏应该会发现“真相”了吧?她真的很期望发现真相的那一刻的愤怒啊。
她甚至都想看看江氏母子的暴跳如雷,愤怒又忌惮,敢怒却不敢言的憋屈了。
在刘氏的期待中,果然,正房没有让她失望,只听一声尖叫声,一个惊惶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啊?梅花,你不是嫁人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云梅花揉着疼痛的脑袋,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要嫁入赵家做少奶奶了吗?到时候,她可是要穿金戴银,使唤奴仆,过着比江禾曦要幸福百倍的生活的啊。
云梅花一抬头,便想要挣扎着起身,只是,伴随她的挣扎,她的额头,却越发的疼痛了。
“娘,我我怎么还在这里?”
江二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道,“石头,云凤是不是一个下午没有出现了?那个出嫁的新娘”
“娘,这个新娘只怕是云凤了。她们暗算了姐姐。”
云梅花听了这话,一下接受不了,她“啊”的尖叫一声,怒道,“呜呜,娘,云凤和刘姨娘那个贱人怎么敢?她们怎么敢?她们吃着我们家,喝着我们家,她们怎么这样不要脸啊?呜呜呜,娘啊,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顿了一下,云梅花道,“娘,娘,快送我去赵家,让我和云凤换回来,我才是赵家的少奶奶,我才是,呜呜呜,我才是啊!”
江二姑平静的看着一脸凄惨,几近疯狂的女儿,轻声道,“儿啊,不行呢,你看,一夜都过去了,生米做成熟饭,拜堂了,也入了洞房了,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云梅花一脸的不敢相信,道,“娘,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云凤那贱丫头去赵家享福?”
“享福?儿啊,这是命,我们是穷人,罢了,罢了,认命吧。”
“啊!不,不,我不认命,我不要认命!”
伴随云梅花一声尖叫,下一刻,云梅花一下就冲出了卧室。
儿等她冲出卧室,她一下朝着刘氏屋子冲了过去,“刘氏,你这个生脓疱的狗东西,你怎么可以谋算我的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刘氏笑盈盈打开门,道,“大姐儿,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谋算你的婚事了?大姐儿,女孩子家家的,要贞静,你这样扎糊糊,以后啊,可嫁不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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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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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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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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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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