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咦邦那边倒一点都不受风雪的影响,唯独剩下的三面都被风雪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各处运来的煤炭、粮食还有帝枭和帝炎寒的兵马都被拦在了半路。
然而,驻守边境的士兵本就不多,现在既要在前方提防咦邦蛮兵的攻打,还要腾出人手在后方开路;
长时间这样连轴转,许多士兵都吃不消,不是饿死、冻死就是累死,还活着的士兵情绪不稳,纷纷抗议闹到晋王的帐篷里。
这情景正是晋王想要看到的,他在来边疆时就已经算好了这计划,反正在这里不管闹出什么,都能拿这事作为理由给自己脱身!
但万万没料到,帝皇竟会派两位皇子过来边疆!
不过,在还未见识到帝枭和帝炎寒的手段之前,晋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行自己的计划,与咦邦大王内外暗中联手占下边疆这块地盘!
此刻,晋王躺在狐皮毯子上,四周围绕着的都是从士兵处克扣下来的火炉,暖和和的衬得脸蛋红扑红扑的,与在帐篷外呼喊不公的士兵们模样相比,简直讽刺至极。
在此处镇守多年的卢氏将军不是没反抗过,而是每一次反抗,身边的士兵都被晋王带来的手下给一剑毙命;
卢氏将军曾多次写举报信到皇宫,但至今都没有收到消息。
看着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晋王却无动于衷的逍遥快活,绝望之际,卢氏将军带兵起义,他觉得就算被咦邦的蛮兵杀死,也绝不就这样被自己国家的人折磨得窝囊死去!
众士兵的吵闹声越来越激烈,看守在帐篷外的晋王亲兵快要抵挡不住了,这时,晋王才懒洋洋的撩起眼皮,拢了拢身上的狐毛大衣,走出帐篷;
“吵什么呢?吵能解决这些风雪吗?吵能让对面的停止攻打吗?吵能让后边的粮草什么的及时送到吗?”
说到此,晋王摆摆双手,说:“本王不是不想出力,你们也看到了,本王就这么几个亲兵,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本王劝各位啊,还是省省力气吧,有时间在这儿吵,还不如用这些力气多挖点路来,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啊。”
“放屁!!!”
卢氏将军举剑怒指晋王,喝道:“你不来时,边疆一切安好,你来这儿没几个月,不是大风大雪就是咦邦进攻,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晋王眼眸一瞪,说:“卢氏,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本王虽是被罚到此处,但不是削职剥权!诬陷本王,你有几个脑袋掉?!”
“诬陷?何来的诬陷?你算算,来这至今杀了无辜士兵?霸占了多少本该属于我们的衣食?开路、提防……这些事,你晋王又曾出过人手相助?!”
“你说本王杀了他们,那是他们言辱本王在先,这点放在哪个国家不是死罪一条?!你说本王抢占了你们的衣食,请问是谁看到的?谁说的?!”
晋王瞪眼扫视了一圈,再问:“是谁?!”
“本将军!”
“呵,哈哈哈……你看到的,也是你说的,是吗?”
“事实就是如此!”
“那好,本王就改一改这事实!”
接着,晋王抽出腰间的软剑,刷的一声,一道刺光从卢氏将军的眼前闪过,接而随着一抹鲜血洒落在雪地里,卢氏将军的惨声响彻天地,身后的士兵急忙带他后退,与疯魔晋王保持距离;
“本王再问你们一遍,谁看到了?”
士兵一片沉默,谁都不敢出声,扶着卢氏将军的两位士兵忍无可忍,刚要出声时,卢氏暗中握住他们的手,示意他们不要!
晋王看着血液冻在脸上的卢氏将军,呵呵笑道:“哎,卢氏啊卢氏,算一算时间,过完今年,你就能调离此处了,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
“既然卢氏将军都已经负伤了,不如再给我们办一件事,说不定回皇城还能获功封赏呢!”
一名士兵于心不忍,出声替卢氏将军求饶,“晋王,你要对将军做什么?将军已经这样了,您就放过他吧!”
“现在才说已经晚了。”
晋王眼神点了点守在卢氏将军身旁的两个士兵,说:“你们把卢氏将军送到城口处,咦邦的谈使已经在等候多时了。”
“什么?!晋王要把将军交出去?!”
“你们要想活命,就别再啰嗦。”
说完,晋王甩了甩狐毛大衣走进帐篷里。
“晋王,求晋王饶命,求晋王饶命,求晋王饶命……”
身后的士兵在战场上不管流多少血都不会落一滴泪,可现在,他们纷纷哭喊着向帐篷里的那位求饶,只为了放过卢氏将军一命!
“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你们都给本将军憋回去!”
“将军!!!”
“我现在看不见了,你们若念往日之恩,就再送我这一趟,从此往后,靠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将军!!!”
“在未出城门前,我还是你们的将军,本将军的的命令,你们不听了吗?!”
士兵们绝望的看了眼帐篷里的倒影,抹去脸上由泪水冻成的冰渣,俯首在雪地上,哽咽应道:“属下听将军之令!”
被点名送卢氏将军出城门的土狼和枯木彼此看了一眼,对身后的士兵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完,土狼和枯木扶起卢氏将军,一步一步的憋泪把卢氏将军交给敌人的手里;
他们转身时,咦邦的人贱兮兮的笑道:“瞧瞧这些小白脸,老子们还没出手呢,就怂得把人巴巴的送过来,哈哈哈……”
土狼和枯木无法再挪动脚步,双手握紧了成拳,掌中的剑咯吱作响;
咦邦的蛮兵在讽笑着,没留意,但被他们拽紧脖子的卢氏将军听到了,拼尽力气朝他们喊道:“走啊!!!”
土狼和枯木浑身一震,红了眼,转身拼死一搏!
蛮兵天性高傲自大,打心底瞧不起边疆士兵的战斗力,所以这次来拿人没带多少人;
土狼和枯木杀红了眼,毫不留情的一剑将蛮兵穿肠破肚、削头挖心……场面很是血腥。
蛮兵最后一人倒在血泊里,土狼和枯木才身心疲惫的半跪在地上,浑身沾满了血,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他们缓了口气后,搀扶着因眼伤痛到几乎昏迷的卢氏将军,往城门看了看;
这身后的路看来是回不去了,眼前唯一一条有生机的路就是那条靠在山崖的危险小道,小道很窄,仅容下一人通过。
土狼和枯木轮流背起卢氏将军踏上这条小路,一步一血印的踏上小道……
帝枭和帝炎寒的军队在半道暂时驻地扎营,这里倒离边疆不远了,就是这眼前的冰雪处理起来需要些时间。
帝枭站在风雪里,看着前方的进度,眉头蹙得紧;
“在想什么?”
帝炎寒站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壶烈酒,“喝点,暖暖身子。”
“不用,留给他们喝,他们最需要。”
帝炎寒点头,旋紧壶盖,说:“别太急了,急不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等等看,明日一早若还是没什么进展的话,再按你想的那样做。”
话说完没一会儿,在附近巡逻的军兵着急赶来,“大殿下,二殿下,属下发现三名伤员。”
帝枭问道:“在何处?”
“那边的的雪堆里,看样子应该是从那的山脉跌落下来的。”
帝炎寒看了看帝枭,“去看看。”
他们赶到时,军兵才将他们从雪堆里挖出来,幸好三人都还有一口气在;
帝枭和帝炎寒各扶起一个,探了探脉搏,随后掌中蓄内力帮他们暖和起来,再吩咐军兵,“带他们回营地,让军医过来处理好伤口,再准备炭火和一些烈酒,等他们醒来喂一点。”
“是,大殿下。”
帝炎寒狐疑道:“帝枭,你觉得他们是哪边的?”Χiυmъ.cοΜ
“是我们帝国的兵将。”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伤势还那么严重?身上的伤除了摔伤,还有大大小小的利器伤,尤其是将军那双眼睛,估计是保不住了。”
帝炎寒顿了顿,说:“你还记得出发前,父皇让我们提防点晋王?”
帝枭点头,应道:“蛮兵不可怕,可怕的是晋王的心计。不过,他再怎么闹腾,也翻不了这天!”
他们三个土狼受的伤相对较轻,卢氏将军的外伤最重,但枯木受的内伤是最致命的。
当时土狼正背着卢氏将军过小道,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致,一时晃神,脚底踩滑,两人就从山崖摔下去;
枯木见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垫在他们底下,头部、内脏皆受到强烈的撞击,能不能扛过就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后半夜时,土狼惊醒,值守的军兵连忙禀报帝枭和帝炎寒;
土狼什么都没顾上,踉踉跄跄的走到枯木和卢氏将军床前,眼眶泛红的看着他们,也不言语,直到身后产来一声“殿下和二殿下”,他才回过头,警惕的看向来者。
军兵担心他会反击,在一旁提醒道:“你面前的两位就是帝国的太子殿下帝枭和二殿下帝炎寒。”
“帝国太子殿下?”
土狼扶了扶犯晕的脑袋,想起之前确实有消息说帝国的两位殿下带兵驰援边疆,所以这里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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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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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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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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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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