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之不是没有想过回家去取一两株活体清幽草来种着,但山门规矩不得私自下山,也只好作罢。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己努力劳作,或者早日成功挑战内门弟子才行。
“云之师兄,你说师父之前给了我们澜丸,说明师父一定有相关的采药才是,我们何不向师父讨要呢?”
“流英师弟啊,师父不是小气之人,若是有肯定就给了。再说,师父若是有而不给,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看我们还是多积攒一些积分牌,然后在宗门换取吧!”
“恩,你说得对。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每日积分这么少,我们恐怕得一个月才能换取一株青幽草。其他草药一起也要花个半月的积分牌啊!”冯流英道。
“这个好办,我早就想过了,我们要么内门挑战成功,要么就只有多打几份工了!”
冯流英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来了兴趣,看韩云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赶紧道:“内门挑战,晚些再说。多打几份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有很多弟子会认为每日劳作会影响他们修炼,我们可以跟这些弟子商量,由我们来帮他完成他们每日需要完成的工作。同样的,积分牌,也归我们所有。”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要修炼啊,还有,别人凭什么答应呢?”
“师弟,我们西山之地,其实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吧?只要一个人干完所有的活儿,另一个人就可以去干别人的活儿了。干活儿能有积分牌,因此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让我们替工,但来山门的大多数弟子都是些豪门富贵人家,从小没有干过粗活累活,虽然上山这些天他们也做了不少苦活累活,但实际上他们心里还是特别排斥的,只要我们肯替他们干,他们多半会同意的。
而且,用积分换得草药之后,我们炼制澜丸,提升练气等级,也不比打坐来得慢。最关键的是,有了积分牌,我可以顺便练些其他丹药,你也可以顺便炼器,我是中级炼药师,若是我的气到了白级,练出高级丹药是不在话下的。你是中级炼器师,以你的技艺练出器尊也不难吧!
山门弟子,女子多为炼药师,男子多为炼器师,而且,他们大多水平有限,不像你我只是因为受练气级别的限制。一旦你我都能将气稳固在白级,炼制出高级丹药和器尊器物,那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到时候,你练器,我炼药,可以用来跟他们换取高额的积分牌。如此循环往复,我们到最后不用自己参加劳作,都有充分的积分牌换取所需材料,还拥有更多的自己的时间,何乐不为。”
韩云之自小跟他父亲打理药铺,商业之道,岂能不通。比起才十五岁的冯流英,大炼器世家,只知道炼器的公子,自然懂的太多了。此时冯流英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向韩云之的眼神也是放了光。
“韩师兄,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吃苦我不怕,咱们就这么干。我们一定会筹齐采药!”
“恩!”
两师兄弟紧紧把手握在一起。
邱辞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也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二人还是很聪明的,懂得自己创造机会。必要时,自己还是要帮他们一下的。
接下来,韩云之和冯流英,就分别去游说各位新生,甚至一些老生。尤其是快到下山又还没有达到内门挑战资格的资质平庸的师兄弟姐妹。
这些老生想着自己没有机会挑战内门,而自己手上的积分牌留着除了换些吃用,其实没有多大意义。不如省点心思得过且过,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享受一下定山宗的风景,就答应了韩云之他们的要求。
定山宗除了主峰内门殿内不允许擅入外,其他诸峰,只要大家愿意,都是可以随意走动的。这里从山顶到山脚,冬季自然是一片肃杀,但若是在夏季,山顶以下则可以分出四季,一年之美景尽览无余。山中常常有珍禽异兽出没,鹤唳雀飞,猿嚎虎啸,一片生机;山间山气升腾,给人一种宛在仙界之感,实属难得。
这些弟子的心思其实也很正常,换了谁也难免心生疲惫。他们也曾努力过,只是奈何资质和能力有限,达不到进入内门弟子的标准,也就只能认清现实了。
这番心境,再回到俗世,反而能有所作为,毕竟在仙门跟着长老们学习三年,已经不是一般高手可比。而且,除了资质极差的,极少下山之时还不到炼气白级的弟子。他们下山之后,或是经商,或是炼器,或是炼药,在区慈国的各大领域充当重要的角色,很多定山宗的弟子,下山之后投身军中,担任将帅,成就了功业,这其实也不算是对资源的浪费。
冯流英二人觉得自己二人这样其实算是做好事。只不过,情况比预期的要好太多,很多弟子都愿意以积分牌跟他二人换取劳动代替,搞得起初几日二人忙得没有时间打坐练气。
既然需求如此激烈,韩云之觉得有必要多组织一些弟子加入自己代工的产业。他们许诺给新生积分牌,部分新生也是积分牌缺乏,却有一颗不怕苦累的心,也是纷纷加入其中。只不过冯流英二人则要在他们所得的积分牌之中抽成,当然同时许诺给他们炼制所需丹药或者器物。
渐渐的,这形成了一个比较成熟的代劳体系。二人也不必亲力亲为,韩云之每日除了练气就是炼丹,炼丹技艺突飞猛进,以邱辞观之已经不逊于大炼药师的地步。而冯流英因为只会炼器,则负责外联工作,偶尔也为有需要的弟子炼制武器和装备,炼器水平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不出几日,二人的积分牌已经有很多了,足够二人换取制作大量澜丸的材料了。
这一日,韩云之带着积分牌来到宗门药园换取草药。定山宗药园归四长老管理,而新晋女弟子楚月因为初始练气就是浅白,深得四长老喜欢,将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安排在药园负责管理药草。
“楚师姐,我来购置一些草药!”韩云之一看是个熟人,很礼貌地鞠躬道。
“你要购什么草药,牌子可是带来了?”楚月一看是和自己一起进来的炼气都没有到紫色的弟子,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韩云之也不在意这些,直接将一张草药清单放在楚月面前,并将手中积攒的牌子往楚月案前一排,足足有十多个,而且每个都是最大面额的。
楚月一看这些牌子,有些吃惊地看着韩云之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牌子?”
“师姐,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管按照清单给我换草药就是了。”韩云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告诉她牌子的来历,毕竟是通过投机取巧得来的。
“一个新生不可能有这么多牌子,你不说,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牌子的来源,拒绝换草药给你。”楚月冷冷道。
楚月心想,这才个月不到,他一个外门弟子,哪里有这么多积分牌。自己每日不过二十个积分牌子。而韩云之这里,已经有一万多了。难道他是抢的?不对,他的气为淡紫,是入宗最低的要求,只有挨打的份。偷的?也不对,如此名目张胆,绝对会被发现。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所以。
“楚师姐,你只管给我草药便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所有牌子的来源都是正规的,绝不敢干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挟持抢劫之事,你可以放心!”韩云之看楚月生得楚楚动人,眉目含英,颇有一些微动。
“哼,那你总得告诉我来源,师尊说了,有可疑的人来换药,我有权盘问。”楚月看着这些牌子都是货真价实,心中有些微动,她也想炼制一些丹药,增进功力,但是作为看守园子的弟子,她不能监守自盗。看着这么多牌子,就想问清楚韩云之牌子的来由,也好效仿。怎知韩云之就是不说。
“你要不说,我就不给你药!”楚月有一点吃定韩云之的意思,就看你说不说,有求于我,就得按照我说的做。
“师姐,那你可得保密啊!我其实是为了给大家炼丹,这钱,多半也是大家的。”反正也是事实,韩云之也觉得没有必要太多隐瞒,之前不说,只是因为楚月生得好看,想多和楚月说几句话。现在看楚月的架势,如果不说,今天可能真就带不走药了。毕竟正事要紧,还有很多弟子等着他炼的丹药增进功力呢。收了别人钱,总得有契约精神,替人办事不是。
“炼丹,哼,你能炼什么丹。”楚月有点不屑,上山大部分男子都是炼器师,而女子更加适合炼丹,因此几乎所有女子都是炼药师,而且基本都是中级炼药师。
“喏,这是我的资格证明。”韩云之有些不爽,懒得解释,直接把自己中级炼药师牌子给她放在案上。
“炼药师协会,中级炼药师,韩云之。”
“没错,寒山医馆便是我祖上所创。”韩云之有些骄傲道。
“寒山医馆?没听说过。哪里的小医馆?”楚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些不以为然道。
韩云之现在真有点生气了,这楚月之前问东问西,自己也一一回答了,现在又嘲笑自己寒山医馆,不知道这姑娘有没有见识,寒山医馆在京都、索拉城都有医馆的,她竟然不知。还说自己家医馆是小医馆。
“楚师姐,不知您出自哪家医馆啊?”韩云之倒想听听她怎么来的底气。
“医馆,没有,就随便跟父亲学了学。”楚月淡淡道,但韩云之哪里听不出她话中有意的挑衅。m.χIùmЬ.CǒM
“敢问令尊姓甚名谁呢?”韩云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出离愤怒了。
“家父楚熹!”楚月翻着她面前的采药簿子,头也不抬随意说道。
楚熹,韩云之如同被当头棒喝,一身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在区慈国的成庆城,有一位名叫楚熹的大师,他从不曾参加过大炼药师考试,但王宫贵胄,平民百姓,只要找到他治病,就没他给不了的药,治不好的人,世称神鬼圣手。其人清高,炼药师协会破格授其为大炼药师,但他却没有接受这份荣誉。他常常游历各地,也不曾开设医馆,过着行侠般的生活。听说他身边常伴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有说是他丫鬟的,也有说是他女儿的,甚至有人说是他夫人的。莫非,这楚月便是那伴他的女子,他的女儿?
“敢问,可是成庆城,世称神鬼圣手的楚熹大师?”
“你还挺有见识的嘛。”楚月看了韩云之一眼道。
“师姐,实在抱歉,有眼不识泰山啊!您竟是楚公的女儿。”
“你认识家父?”楚月疑问道。
“谁人不识啊,区慈国唯一一个没有参加炼药师资格考试的大炼药师!只不过楚师姐为什么却考了炼丹资格呢?”韩云之先是一阵豪言盛赞楚大师,后面却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你管。不考炼丹资格,能进定山宗吗?明知故问!”楚月显得有些生气,看来似乎考这炼药师资格,她是极不情愿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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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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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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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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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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